“誰？”YSKM一頭霧水。
“MID01啦，”蔡子俊沒精打采道，“線上直接給我打爆了，要不是打野奶油搶了一條大龍，大哥再帶掉一路高地，我恐怕要坑輸隊友！”
程徹給出客觀評價，“的確厲害，妖姬玩的像Rookie。”
同樣的形容詞，只不過之前用來描述JUG21是貶義，用在MID01上是褒義。
“真有這麼強？”YSKM聽聞程徹給出高度評價，對此表示懷疑。
同隊老大哥Rookie的妖姬他可是見過的，純屬底褲英雄，甚至有一身冠軍皮膚！
“我從來不說假話，”程徹一本正經說道，“起碼在訓練賽裡是這樣的。”
蔡子俊憂心忡忡。
“還有EDG選送過來的中單，雖然沒交過手，但我聽他們說也不比MID01差很多……”
“黑牌每個位置就兩個人，這可咋辦啊？”蔡子俊垂眉耷眼。
黑牌，意味着青訓營內的最高榮譽。
不光青訓教練看重，會給出更高評價，就連外界那羣掌握資金的俱樂部管理層也會對黑牌選手另眼相看，願意在選秀大會上多掏點錢來購入！
蔡子俊進訓練營的目標就是拿黑牌爲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然而對位選手MID01今天的訓練賽表現直接把他打回現實！
程徹看着神情沮喪的蔡子俊，原本想要安慰兩句，但轉念一想，發覺自己喜歡說實話的脾性實在難以勝任這份工作。
他想起精通情商學的許容稚，對方連自己的賽博土木專業都能硬吹成前途無量，在《說話的藝術》上根本不是一個段位。
程徹想到這裡，見時間尚早，便到陽臺上給許容稚撥去電話。
對方似乎就在等他，幾乎是秒接：
“青訓營第一天怎麼樣啊程徹，感覺適應嘛？”
程徹聽到熟悉的清脆嗓音，語調不自覺放溫和，“多虧你當初寄過來的外設，今天表現挺好的。”
青訓營的顯示器也跟官方賽事對齊，使用24.5英寸的款式，在華科宿舍裡用慣許容稚提供的屏幕，程徹入營都不用好好調整，直接就能展現出最佳狀態！
像李修楠就是反面案例，他平時在家裡用27寸屏幕玩，進入青訓營後發現鼠標點擊精確度有些許下滑，這對ADC來說影響比較嚴重，塑造起來的肌肉記憶得重新練。
許容稚欣慰的笑了笑，面部動作稍大，差點把臉上的面膜給扯鬆了，她連忙整理一下而後關切詢問道：
“Bin當初給你搭橋的蘇寧二隊，今天有教練去聯繫你了？”
程徹回頭見陽臺門緊閉，寢室裡的另外三人都聽不見自己的通話內容，這才低聲開口回答，“有的，就是……不止蘇寧一家。”
“嗯？”許容稚發出疑惑的鼻音。
“滔搏、OMG、EDG、V5……”程徹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俱樂部名字，“這些青訓教練今晚都說可以在選秀大會上籤我。”
而且那副姿態就跟看見了行走的人民幣一樣，熱情到程徹都不習慣。
他不想讓404宿舍的室友聽到，並非是爲了保密，而是爲了不打擊他們的心態。
第一階段考覈纔開始，要是他們得知程徹已經被多傢俱樂部看好，難免會心態失衡。
許容稚陷入沉默，還在消化這則消息帶來的震驚情緒。
而後猛然激動起來，“程徹你可以啊！不愧是你！”
她聲調變得尖細，只不過在程徹聽來依舊悅耳。
“怎麼說，現在有想法沒有？”許容稚心情急迫，“到底想去哪兒？”
程徹揉揉眉心，展露出幾分糾結，“……說實話沒想好。”
“但我不打算在次級聯賽打，想試試直升LPL。”
許容稚附和，“這很合理，反正現在沒有王思聰條款的限制，能直接打頂級聯賽那就再好不過，儘快嶄露頭角嘛！”
2018年夏季賽，因爲王思聰身披IG隊服註冊選手身份上場比賽，來年LPL就新增新人蔘賽限制，外界俗稱‘王思聰條款’。
起初是要新註冊選手在LDL打一個賽季才能升入LPL，又過一年發現條件過於苛刻，對新人不太友好，修改成參加5場LDL/德盃賽事。
2019年的青訓狀元小祥就在當年冬季代表EDG打完5場德杯，一場LDL沒碰便直升一隊。
而到今年，隨着18歲禁令的頒佈，騰競再次修改規則，把這條限制也給取消掉，王思聰條款變成‘俱樂部管理層的選手禁令’，規則要合理的多。
現在，新人選手可以像之前那樣直升LPL！
開營會議上，程徹聽阿布提過一嘴，便動了心思。
“那你說說自己對LPL隊伍的要求唄？”許容稚在自家牀上翻了個身，饒有興致的詢問道，“我幫着參謀參謀。”
錢多事少離家近的打工人夢想在電競這行不適用，程徹思忖片刻。
“最好是給錢多、陣容齊整，團隊氛圍不錯，隊伍還能適當給點戰術傾斜……”程徹說完也覺得自己一個新人要求有點過分，又補上一句，“錢這方面可以商量。”
他又不是隻打一年，只要闖出名堂揚名立萬，前面新秀賽季虧損的那點薪資早晚都能找補回來。
但即便如此，這份找隊需求由一位初出茅廬的新人提出，還是顯得過於理想化！
這也正是程徹糾結的點，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再降低點需求。
許容稚倒是認真聽進去，“懂了……過些天是轉會期，我猜青訓營裡應該也會亂糟糟一陣，大家都會拼命往俱樂部裡劃拉人，可能會漫天許諾跟伱畫大餅，你可千萬別隨便鬆口答應。”
“口頭承諾不行，”她想起什麼，特意強調道，“意向合同更別籤，那羣老油子吃人不償命的！”
程徹扶着冰涼的陽臺欄杆答應下來，“我懂得。”
許容稚跳下牀，打開筆記本電腦，“今年轉會期……是11月16號到12月13號。”
“那我都出營參加選秀大會了，轉會期還沒結束？”程徹注意到重點。
選秀大會在12月4日舉辦，屆時離轉會期結束還有10天。
程徹腦海中涌現出的下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很難再去根據各支俱樂部新賽季的陣容來確定下家。
LPL轉會期又稱憋氣期，喜歡捂着一堆消息不放，甚至到窗口結束，某些轉會內容都不官宣！
程徹有點發愁。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許容稚安撫道，“一定要沉住氣，總之還是那句話，不到選秀大會當天，什麼都不要答應！”
“到時候我幫你去打探下消息，肯定能讓你挑個好隊伍！”
程徹雖奇怪於對方的承諾究竟要如何實現，但他素來對許容稚很是信任。
“……好，那我就等你的情報了。”
次日程徹按照規定調整作息，正午時分才起牀，在食堂吃過午飯，便前往二樓訓練室。
剛到走廊上，就看見有攝像組在採訪經過的青訓選手。
“您好，青訓營開營第一天，您覺得誰是這130人裡最強的？”
“MID01！”有人十分推崇的大喊道，“昨天帶我們贏了6盤，絕對的黑牌！”
相似的問題也甩給TOP09。
程徹聽到那位船長絕活哥以苦澀無奈的語氣回答道：
“TOP01吧，我真打不贏他，太強了。”
程徹不太習慣面對鏡頭接受採訪，本想着效仿某位選手開啓隱身技能躲過去。
然而記者眼疾手快，見有人想要偷偷溜進門，千鈞一髮之際將話筒遞到程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