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現在害怕面對秦歌,只有找到害了孩子的真兇,他才能知道,怎麼面對秦歌。
韓景琛嘆了口氣,沒再去管這件事。
一個人面對事情,有一個人的處理辦法,和秦歌的日子是莫子謙的,他也沒辦法代替莫子謙去處理。
既然莫子謙選擇迴避,在沒有影響大局的前提下,那就隨莫子謙去吧。
接下來,韓景琛聯絡幾個得力的與他單線聯繫的消息人士,懸賞巨量金額,只爲了找到和今天爆炸案有關的線索。
同時,也情/人暗中調查,投毒事件的相關線索。投毒事件還沒有在媒體中爆開,說明莫家的保密工夫做的很好。
既然事情還沒有曝光出來,那麼爲了大局着想,就要盡力幫着瞞住,只在暗中進行調查。他相信地下網絡人士的實力,他們會明白,該怎麼查,怎麼賺到這份賞金的。
鉅額懸賞發出之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整個城市的地下網絡都沸騰了,無數人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
山坳、碼頭,還沒開張的酒吧舞廳,甚至是郊區的網吧,每一個不爲人注意的角落,都佈滿了渴望獲得鉅額賞金,一/夜暴富的人,所有人都在刨根究底地渴望最先發現,犯下了爆炸案和投毒案的人。
當夜幕徐徐降臨,整個城市的夜生活卻纔剛剛開始。
江邊碼頭,也是一刻不停地喧囂着。
一些小型輪船,來來往往,在上上下下的人羣中,一個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揹着一個不大卻鼓鼓囊囊的包,低着頭,快步迎着江風,向一條破舊的小輪船走去。
“嘿,二狗子!”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驚慌地擡頭張望了一下,看到後面有人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的方向靠近,立即撒開腿就朝小輪船跑去。
像是踩了風一樣,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了輪船。本以爲到了安全地帶,沒想到剛跑上船,就被一張腥臭撲鼻的漁網給罩住了。
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憤怒地看着站在一旁,指揮手下將他抓起來捆住的壯碩男人:“凱哥,你這不講道義啊,我可是付了定金的!”
被叫做“凱哥”的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二狗,你才付了我五千塊的定金,你知道現在你這條命多值錢嗎?”
“凱哥”比了一根手指。
穿着橙色夾克衣的瞪大了眼睛:“一百萬?”
“嘿嘿,傻鳥,再加個零吧。”凱哥一邊說,一邊抓了一塊抹布,塞進了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的嘴巴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別怪我,怪就怪你自己想不開,坑誰不好,偏偏敢動姓韓的那個人。”
說完,他一揮手,讓手下兄弟牢牢圍住穿着橙色夾克衣的人,將他抗上碼頭,扔進了一輛轎車的後備箱裡。
岸上的一夥人,眼睜睜看着穿着橙色夾克衣的
被帶走,呼吸着他們揚長而去的汽車尾氣,一個個沮喪的如喪家之犬。
城郊,即將拆遷的老舊居民小區,一羣壯碩紋身的打手,帶着穿着橙色夾克衣的李二狗闖進了一間空房。
其中一個人在房間正中放下一把凳子,一個光頭、脖子上紋着猙獰龍圖的健壯男人,從分開站成兩排的打手中間,慢條斯理地穿過,直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李二狗被重重扔在地上,矇眼的黑布被揭開,看到屋裡一大羣男人拎着棍子圍着他,不禁嚇得大腦有點發懵。
好半晌緩過來之後,李二狗膽戰心驚地看向了房間裡唯一坐着的健壯男人,顫顫巍巍地用力拱了拱嘴上的抹布,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
光頭男仰了仰下巴,放凳子的男人隨即大步走到李二狗身邊,將他嘴裡的抹布拿了出來。
“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李二狗嘴巴得了自由,立即昂着頭,誠懇不已地看向爲首的男人,竭盡全力地表態。
他從小跟着一幫混子長大,揍人和捱揍都沒少經歷過,被抓的場面,再加上眼下這個場面,讓他很清楚,如果不老實交代,一頓胖揍少不了不說,說不定他這條命都得交代在這裡。
光頭男甩了甩手上金鍊子串得菩提珠子,不屑地看着李二狗:“呵,二狗子,聽說你也不是一天兩天混着的了,什麼規矩,你應該清楚。今天你要是問什麼說什麼,那我肯定好好說,你要是不老實,那就只能聽棍子給你說話了。”
光頭男話音一落,李二狗旁邊的打手們紛紛揚起了手裡的棍子。
“哎哎,別,大哥,別動手別動手,您問什麼,我就說什麼!”李二狗立即好言央求。
“行,那就把韓氏總裁汽車爆炸的事兒都說說吧,安炸彈那小子已經被我們逮着了,就是你出錢讓他去安的,你是別想抵賴。”
光頭男說着,咧了咧嘴,“你小子也挺不地道啊,不先安排人家跑,自己倒是先準備跑路了。”
李二狗知道自己藏起來的下線被抓了,心裡的防線立即崩潰了一道。
今天一聽到溫瑾華打電話說韓景琛沒事,他就知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韓景琛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他就怕先安排下線那小子跑了,會驚動韓景琛查探消息的人,所以打算是讓對方多藏幾天,自己先跑了再說,沒想到,那小子被他藏得那麼嚴實,還是被抓到了,自己也沒跑得了。
李二狗悄悄掃了掃周圍的人,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想要他的命一樣,但儘管如此,他也要爲自己做最後一搏。
“大哥,”他誠懇地看着對方,慘兮兮的樣子,就像是一條被逼到角落裡的狗,慘得不能更慘了,只求對方能夠可憐可憐他。
“大哥,我不敢說啊,我要是說了,就沒命了!”
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溫瑾華,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才更要逃命。
這次的爆炸事件
,死了這麼多人,他把安炸彈那小子送走之後,就算不被韓景琛抓到,溫瑾華肯定也不會留他活口的。
“哼,你要是說了,說不定還能撿一條命。”
光頭男又甩了甩手裡的金鍊子:“二狗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背後的老闆說了,只要你實話實說,他就把你交給警方。你好好想想,你到監獄裡撿撿肥皂,頂多過個十年八年,也就出來了。”
“但是,”光頭男停頓了一下,冷冷看向了李二狗:“你要是不說,那你現在就得死在這兒!你一個慣犯,監獄都不知道進過幾回的人,你覺得你死了,會有人管你到底是怎麼死的麼?”
光頭男的話,讓李二狗全身一激靈,他仔細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睛,發現每個人的眼裡,都藏着冷冷的兇光,全身就又是一抖。
光頭男看出了他內心的劇烈掙扎,冷笑了一下,輕輕地擺了擺手:“三秒鐘,他不說,就給我往死裡揍!”
“是!”全體打手一聲吼,嚇得李二狗心驚膽戰。看到所有人都高高舉起了棍子,就要向他身上砸下來,李二狗立即扭得像篩糠一樣,大叫:“我說,我說!別動手!”
韓景琛的狠,他也是聽過的,這個光頭男的背後,肯定就是韓景琛,橫豎都每個好,不如賭一次,說不能還真能活下來。
“我說,炸彈是我找人去安裝的!但是炸彈不是我配置的,那麼高級的東西,我可不懂。”
“看,明白人就是好說話。”光頭男咧嘴樂了下,隨即,又迅速收起了表情,目光凌厲地看向了李二狗:“說,是誰給你的炸彈,又是誰讓你去安的!”
“是樺瑞集團一個小股東的親戚,這個活兒牽涉到韓家,實在太大了,我接了之後就去查了對方的背景,千真萬確是樺瑞集團的人。”
“當時東方承諾過,這個炸彈威力不大,主要是嚇唬人用的,頂多就是讓車上的人受點傷,在醫院掛幾瓶水。我根本不知道這個炸彈這麼恐怖,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死這麼多人,要是知道這樣,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幹這種事兒啊!”
李二狗害怕對方下狠手,既然交代了,索性一口氣全都給說了出來。
“我接任務的時候,能感覺到這個和我接頭的人,也不是真正的老闆,也是被推出來的,他的背後,應該是樺瑞集團的少東家,釺盛集團現在的總裁溫瑾華。”
李二狗看到光頭男摸着下巴,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竭力仰着頭,誠懇地就查拿頭撞地,向他表示自己的誠意了。
“大哥,我說的真的都是真的!我要撒一句謊,我馬上讓尿憋死!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我也跑不了,我也不怕查。”
光頭男想了想,慢慢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李二狗看說動他了,立即趁機提出了條件:“要是查到我說的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可以放我一馬。”
光頭男冷笑了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那要看我的老闆怎麼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