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出去很久,我的心都平復不下來,到現在我還是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個這麼好的男人寵着我。
可是剛剛,他還在我的面前,說着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我不由笑了笑,心底裡的躁動彷彿在提示着我,其實,我對他說的……有些期待。
我轉過身,走到他的書架前,看到五六層全都擺得滿滿的,而且每本書都放得整整齊齊。
我隨便抽出一本。看到是卡耐基成功之道,扉頁上有肖雲清的名字,裡面也密密麻麻做了很多註釋。
他看的書很雜,什麼類型都有,但是看得出,他每本都看得很認真,不是像有些人一樣,擺在書架上只是爲了附庸風雅。
我只顧看上面,沒留意下面的一層放着的盒子,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地上,我連忙蹲下身去撿,看到盒子被摔開,裡面的鋼筆掉了出來。
我正要去撿的時候,就聽到有高跟鞋聲傳來,然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親愛的,我聽說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機場……你是誰?”
我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穿着一身米色的職業套裙,留着幹練的短髮,眼神凌厲地將我上下掃視一遍,不客氣地問:“你是新來的助理嗎,你們肖先生呢?”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身上。因爲是臨時決定跟肖雲清來的,所以沒換衣服,t恤配牛仔褲,跟她一身名牌比起來,真的差的太遠。
但讓我在意的不是她把我當成助理,而是。她一進門時喊的那聲親愛的。
這個女人,她跟肖雲清是什麼關係?
她看我不回答,還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悅地說:“你是啞巴嗎,我在問你話,雲清呢?”
“你找他什麼事?”我也沒去糾正她對我的誤會,只是淺聲問了一句。
她的神色微變,許是看出了什麼不對,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揚了揚頭:“我是她老婆。”
我說出這句話時,心裡都是虛的,以前面對安夏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怕過,可是這個女人,她的氣場讓我受到很大的威脅。
尤其是看到她聽我說完眼裡的不屑,我心裡更害怕了,我怕我會失去肖雲清。
“大白天做夢,病得還不輕呢。”女人嘲諷道,“立刻離開這裡,雲清可不會找一個精神病來當他的助理。”
她冷聲說着,轉身往外走,看到正走到門口的人,立刻像變了一張臉,笑着說道:“一回來就去開會啊。不是應該先回家睡覺嗎,你看你累的,臉色這麼差。”
我擡頭看着此時正被這個女人挽住胳膊的肖雲清,一個字都沒說,就只看着他會怎麼做。
肖雲清低頭,不着痕跡地鬆開那女人的手,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來了,秘書沒跟我說我們有預約。”
女人的手被肖雲清擋開,臉色有些不好,她暗暗看了我一眼,又看到肖雲清向我這邊走過來,立刻拉住肖雲清說:“因爲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等不及預約,所以直接上來了。”
“向露——”肖雲清有些無奈地看着她,似乎想跟她說什麼。
那個被稱作向露的女人,沒等肖雲清說完就打斷他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城西那塊地皮嗎,我已經幫你說服了我爸,他說要跟你見面談,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走。”
向露說着,拽着肖雲清就走。
肖雲清回頭看了看我,眼裡有些歉意,他淺聲說道:“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我很快就回來。”
其實在他沒有反對向露的動作時。我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聽到他的話,我更是像墜入了冰窟一般。
雖然我心裡很明白,一定是向露說的事對他很重要,所以他纔沒辦法拒絕,可是,我就是覺得很難受,因爲那個向露,是我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比不上的。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有個年輕人敲門進來,恭敬地對我說:“夫人,先生讓我送您回家。”
我沒有反對,跟着他下樓,上車之後,司機從前面的座位上捧起一大束玫瑰花遞給我說:“這是先生交代要送給您的。”
我剛接過來,手指便被上面的刺紮了一下,心裡更覺得委屈了。
這算什麼,賠禮道歉嗎。還是想要堵住我的嘴,讓我看着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什麼都不要說?
回到肖雲清在這邊的別墅,房子比西山別墅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且看得出來,這裡才真的算得上是家。車子開進庭院時,有兩個保姆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很有眼色地從我手裡接過了玫瑰花。
“夫人好,先生已經打電話交代過了,讓我們好好照顧夫人。”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孩說道,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好奇。
另一個稍微年長的女人立刻撞了一下女孩的手肘。示意她不要亂看,然後笑着對我說:“我姓張,您可以叫我張姐,她叫小五,冒冒失失的,夫人別見怪。”
我勉強笑了笑,對不熟悉的人,其實我一點都不擅長交際。
不過她們都很熱心,先帶我去浴室洗了澡,又帶我認識了各個房間,趁張媽去做飯,小五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問我道:“你和先生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啊,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呢。”
“上個月。”我低聲說,我都不敢面對小五審視的目光,我甚至有些懷疑,只是領了一張證,真的就算結婚了嗎?
小五明顯很震驚,但是見我看向她,忙笑着說道:“真好,我以前還一直在想,先生那麼好的人,會娶一位什麼樣的夫人呢,沒想到……”
看她笑得那麼隱晦,我就知道。我的樣子肯定是讓她失望了,說不定,她會覺得向露更配得上肖雲清。
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我對她說道:“我有點頭疼,我先去睡一會兒。”
“哦。”小五木訥地看着我,“飯好了我教您。”
走進臥室。我把門關上,在上面靠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到了沙發旁,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個冰桶,裡面放着一瓶紅酒。
我甩開了拖鞋,索性坐在了地毯上。拿出紅酒打開,慢慢地倒了一杯,頭趴在茶几上,看着在杯子裡搖晃的紅酒,眼角竟有些溼溼的。
這個時候,肖雲清也正在喝酒吧。跟向露,還有她的父親。
我甚至有點後悔跟他來了,也許我沒有看到,還可以假裝他只是我一個人的,我覺得我就像只鴕鳥一樣,只想把腦袋埋在沙子裡。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跟喬哲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這樣患得患失,因爲我一直自信,喬哲不可能找到像我一樣任勞任怨的女人。
可是吳穎的出現讓我明白,我是多麼失敗,哪怕我做得再多,對喬哲來說,我就是個免費的保姆,他想要的,並不是我給他的那些。
也許是從一開始,我和喬哲之間就不存在真正的愛情,所以放手的時候。也沒有多痛徹心扉。
可肖雲清不同,我是很認真地在付出感情的,他把我當成公主一樣寵溺,讓我知道自己還是個女人,讓我深切地感受到,被一個人愛着是什麼體驗。
因爲太在乎,所以纔會害怕失去,纔會在別的女人出現的時候,這樣不安。
我以爲他會懂的,我以爲他至少會親自打個電話給我,讓我不要多想,可是他給司機和保姆都打了電話。卻唯獨沒有跟我說哪怕一個字。
心裡想着這些,不知不覺就喝完了一整瓶紅酒,我看到旁邊的酒櫃上還有好多,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去拿了一瓶繼續喝。
我不知道那晚我到底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醉倒的,聽到有人叫我。我睜開眼睛,看到肖雲清正抱着我,蹙眉說道:“怎麼喝這麼多酒。”
他的語氣有些嗔責,但更多的是心疼,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摟緊他的脖子說:“我以爲你不回來了。”
他看着我。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把我放在了牀上,要起身時,我卻不肯鬆開手,他也便沒有動,擦着我臉上的淚說:“小傻瓜,你在這兒,我怎麼會不回來呢。”
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他一邊擦,我一邊哭:“她那麼好看,還那麼有本事,她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是我只會給你惹麻煩,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失去華庭……”我越說越難過,聲音哽咽得說不下去。
肖雲清從旁邊扯過紙巾,小心地幫我擦着眼淚,看着我說:“我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清醒,我只說這一次,華庭的事跟你沒關係,那只是我的策略,以後不要再因爲這件事自責。還有,向露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她的心思不會影響到我的判斷,我對她,只考慮利益。”
雖然他這麼說,可是我的啜泣猛一下還是停不下來,抽抽搭搭地問道:“真的嗎,你不是在騙我?”
肖雲清笑着颳了一下我的?子:“是不是非要在你身上留下點印記,你纔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