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一愣，轉頭望過去。
一個穿着休閒服，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陳列架旁邊，微笑着望着她。
“盧醫生，好巧啊。”高歌抿脣，朝他笑了笑。
這位醫生正是這些年負責他身體檢查的醫生。
“今天休假嗎？”
“嗯，我女兒過生日，想送她一件禮物，就來這裡看看，你這是……”
“也是送小孩兒的。”
盧醫生了然的點點頭，又道，“上次聽金醫生說了你的情況，他說介紹你去找崔醫生，你後來去了嗎？”
“還沒有，”高歌撫了撫頭髮，“最近有點兒忙，過兩天就去。”
盧醫生知道她的職業，表示理解。
“不過還是要儘早去看一下，檢查也要定期去，雖說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但還是要上心點，能中藥調理好，自然最好，若是不行，還是要做手術。”
“做什麼手術？”
慕雲澤的聲音冷不丁的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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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跑哪兒了，”
高歌假裝沒有聽到他那句話一樣，介紹道，“這位是我盧醫生，一直負責幫我檢查身體，盧醫生，這位是我……”她在這裡頓了頓，才道，“朋友。”
盧醫生打量着慕雲澤，兩個人的姿態顯然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當然，他也不會傻到去問。
盧醫生衝着慕雲澤頷了頷首，算是問候。
慕雲澤沒說話，視線在他身上掃視一圈後，扭頭問高歌，“什麼手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慕雲澤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弄，雖然剛剛的話，他並沒有聽全。
高歌面部改色道，“盧醫生說最近醫院手術不多，他才能休幾天假。”
盧醫生看了眼高歌，沒有否認。
慕雲澤看了看他倆，好一會兒才道，“我剛剛聽見你們說中藥什麼的。”
高歌……
盧醫生見慣了這種場面，面不改色道，“是這樣的，高小姐一直有體寒的症狀，我是建議她用中藥調理，剛纔就是想問問她有沒有去找中醫看。”
慕雲澤扭頭看向高歌，“是這樣？”
高歌點頭，“我體寒都這麼多年了，你不都知道嗎。”
“那你找中醫看了嗎？”
“最近不是忙嗎。”
看樣子，是相信了。
高歌鬆了口氣。
“看個醫生能耽誤你多長時間？”慕雲澤擰眉，“一會兒回來我帶你去。”
高歌當然不敢讓他去。
“崔醫生每天的患者可多了，得提前預約的，我先預約好時間，下次再去找他，體寒嘛，又不是什麼大病，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不用那麼緊張。”
“不是什麼大病，你每次來那個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
高歌……
慕雲澤還想訓斥兩句，手機突然響了。
他瞥了眼高歌，拿着手機道，“在這兒等我，別亂跑。”
高歌乖乖的應了一聲。
等慕雲澤走開了，她才輕輕鬆了口氣。
剛剛真是嚇死了，差點就讓他給聽到了。
“那位是你男朋友嗎？”
等慕雲澤走遠了，盧醫生才低聲開口。
高歌點點頭。
比男朋友更光明正大些，那是她老公。
“不願意做手術，就是爲了瞞着他？”
盧醫生推測。
“有這方面的原因，”高歌嘆了口氣，“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爲我怕手術，能吃藥，我是不太願意手術的。”
這倒是能理解，很多患者都有這個心理。
“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我覺得，你還是要跟他說一下，很多人都認爲，瞞着對方，是不想對方難過，可他們並不知道，比起難過，大家更害怕的是，在親愛的人承受病痛折磨的時候，自己無能爲力。”
最親愛的人……
高歌垂下眼簾，他們是嗎？
就是因爲不是，她纔不願意說，比起擔憂，她更害怕在對方眼中看見漠然。
她能留着慕雲澤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爲這具漂亮的身體，如果連身體都不健康了，拿什麼留住他？
“找個時間再說吧。”
她笑笑，“剛剛謝謝盧醫生替我保守秘密。”
盧醫生微笑，“尊重患者的隱私，是做醫生的基本。”
等慕雲澤再回來的時候，盧醫生已經離開了。
“挑好了嗎？”
他低聲問道。
“就這個吧。”
高歌舉了舉手裡的小黃人，彎着眼睛道，“囡囡一定會喜歡。”
慕雲澤挺無語的，“這個黃胖子，到底哪裡好看？”
“萌萌噠。”
總裁大人捏起來看了看，萌嗎？
什麼品位這都是……
結了賬，兩人才上車離去。
“老公。”
她低聲喚慕雲澤。
“怎麼了？”，慕雲澤擡了擡眼皮。
“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高歌舔了一下嘴脣，“白素也是跟你們一塊兒長大的嗎？”
“她是韓家的養女，”慕雲澤倒是沒有避諱這個問題，“昭雪從小身體不好，韓老太太迷信，聽人說韓昭雪是招靈的體格，需要娶一個至陰命格的女人幫他擋災，老太太千挑萬選，挑中了白素，據說她八字純陰，更有大師說她富貴盈門，旺夫命，韓老太太就將人給帶回家，養在了身邊，說來也怪，自打白素到韓家之後，韓昭雪的身體確實比以前好了，老太太心花怒放，自然更是喜歡她。”
他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後來順理成章的，就結婚了。”
“韓老太太未免也太迷信了吧，”高歌無語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那些神棍的話。”
“老一輩不都這樣嗎，爲了孩子，什麼都願意試。”
高歌沒說話。
比起她跟慕雲澤稀裡糊塗結婚的原因，白素顯然更可悲些。
一開始就目的不單純的婚姻，跌跌撞撞維持了六年之久，已經是不易了，最讓人心疼的，還是囡囡吧。
“韓老太太對白素好嗎？”
可能是同樣身爲女人，高歌會有那麼點同病相憐的疼惜感。
“韓老太太很慈祥，”慕雲澤笑了笑，“韓家人對白素都很好。”
只是除了韓昭雪而已。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哀了吧，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唯獨被自己丈夫擯除在外，白素應該也是忍到了極點，纔會爆發吧。
“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怎麼就沒對白素動心呢，長得漂亮，又體貼，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