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澤動作一頓，回頭漫不經心道，“對我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精力正在頂峰。”
慕老爺子……
無視掉自家孫子的厚臉皮，老爺子咳了一聲道，“去換身衣服，看看小歌起了沒，起了一塊兒叫下來吃飯。”
慕雲澤淡淡應了一聲，捏着外套上樓了。
剛到樓梯口，就撞見了剛從樓上下來的慕崇峰。
他動作頓了頓，抿起脣，“父親。”
慕崇峰應了一聲，擦肩而過的時候，問道，“協議簽了嗎？”
“嗯。”
慕崇峰表情緩和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樓了。
慕雲澤在原地頓了幾秒，才擡步回了房間。
推開門，高歌正背對着他換衣服，白皙的後背上，許多紅紫色的吻痕，那是他昨晚製造出來的，曖昧又色情。
高歌在梳妝鏡裡看見是他，動作停頓了一秒，繼續將毛衣套上。
慕雲澤抿了抿嘴脣，隨手將外套丟在門口的髒衣收納藍裡，拉開櫃子取了一套衣服丟在牀上，轉身進了浴室，從頭到尾，沒有搭理高歌一句。
高歌走到梳妝鏡前坐下來，對着鏡子裡臉色蒼白的女人扯了一下嘴角，拿起化妝筆，開始上妝。
等慕雲澤出來的時候，高歌已經化好妝了。
她其實沒怎麼畫，就是拿着粉底遮掩了一下臉上的蒼白，又抹了層腮紅，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高高紮起的馬尾，一瞬間讓慕雲澤想起第一次見高歌時候的情景。
他眼神露出一絲懷念，隨即就懊惱的蹙起眉，隨手將毛巾丟在了地上，當着高歌的面，解開浴袍，開始換衣。
高歌瞧着他精壯的身材，眼神裡露出一絲慌張，她匆忙放下手中的化妝刷，起身道，“我下樓等你。”
慕雲澤動作一頓，沒有回頭，但是聲音卻不急不緩的傳入她耳中，“等下一起下去。”
頓了一秒，又道，“新婚第一天，別讓老爺子看出端倪。”
高歌抿緊嘴脣，心臟被揪了一下，心中苦笑，
這麼解釋，是怕她自作多情嗎，現在的她，怎麼敢。
高歌沒說話，轉身將慕雲澤換下的衣服，收起來，丟在收納箱裡，隨後就站在一旁等他。
她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問他早上去哪兒了，安靜的就像個木偶。
這一點發現，令慕雲澤煩躁不已。
昨晚發泄完精力後，他也基本酒醒了。
身下的女人，像個破敗的娃娃，臉色蒼白的躺在那兒，安靜的像是沒有呼吸了一樣。
他心口涌上一抹恐慌，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觸碰到她的呼吸後，整個人鬆了口氣。
他抓了抓頭髮，仰面躺在高歌身旁，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卻沒有絲毫睡意。
睜着眼睛熬到凌晨四點鐘，起身的時候，檢查了一下高歌的身體，確定自己沒有弄傷她之後，才換上衣服，起牀跑步去了。
他繞着別墅區開始跑，不像是以前晨練那樣，固定跑半個小時，他完全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溼了幹，幹了溼，直到筋疲力竭，才慢慢往家跑。
一想到高歌，他就心煩意亂，這個將他玩弄在股掌中的女人，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他從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卻遲遲對這個欺騙他感情的女人狠不下心，他本來完全可以取消昨天的婚禮，什麼怕人看笑話，全他媽胡謅，他長到現在，怕過什麼？
只不過是在高歌提出取消婚禮的時候，下意識的想留住她，才找了這麼個蹩腳的理由。
他告訴自己，這樣做，只是爲了讓高歌爲自己犯下的錯贖罪，所有的寵愛，到此爲止，她不是喜歡演戲嗎，那就讓她演一輩子，反正，娶誰都一樣，還不如娶一個在牀上能討自己歡心的。
這樣想着，他的表情又冷硬起來。
“走吧。”
高歌正發着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她愣了一下，回過神，應了一聲，伸手握住了門把。
開門的一瞬間，左手被人牽了起來，她回過頭，慕雲澤面無表情道，“別讓人看出端倪。”
高歌的心頓時被潑了一盆冰水，冷透了。
慕老爺子比較注重習俗，新媳婦進門第一天，是要給婆家長輩敬茶的，蕭雪婉深知這一點，一早就讓人燒上水。
高歌他們還沒下來的時候，慕詩雅就拉着慕老太太登門了。
昨天婚宴，慕老太太沒喝到慕雲澤夫婦一杯敬酒，窩火兒了一晚上，一大清早，就要慕詩雅帶着她來慕家，慕詩雅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之前跟高歌那場談話，也是讓她心裡極爲窩火，所以想也不想，就帶着老太太來了。
老爺子瞧見慕老太太，算是糟心頭頂，當即的皺着眉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慕老太太雖然耳背，聽得不甚清楚，但是看慕老爺子的表情，也知道他說的什麼話。
老太太當即的拉下臉來，“我來我兒子家，看我孫子孫媳，難道還要跟你打聲報告？”
這畢竟不是老宅，慕崇峰的房子，老爺子還真不能把人家趕走，沉着臉瞥了慕詩雅一眼，別開臉生悶氣去了。
“媽，爸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軟，您別往心裡去，先坐下喝杯茶。”
慕崇峰安慰着老太太，攙扶着她做到了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省得兩人坐的進了，又吵起來。
老太太火氣消了些，仰着下巴，四下打量着，瞧了半天，也沒瞅見慕雲澤夫婦，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雲澤媳婦兒呢？”
“還在樓上。”蕭雪婉淡淡回了一句。
老太太立刻就拔高嗓子，“還在睡覺？這都幾點了？嫁過來第一天，不早早起來伺候公婆，給公婆敬茶，撅着屁股睡到現在？什麼教養這是？”
高歌跟着慕雲澤剛下樓，就先聽到了這句話，脣角不由得抿了抿。
“陳女士，”蕭雪婉聲音沉了沉，“現在又不是你那個年代，誰家姑娘嫁過來也不是給人當傭人使喚的，當年小姑子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催促着給公婆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