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高歌拉過來，在她詫異的時候，捧住她的雙頰，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淺吻了一下，那眼神柔得幾乎能膩出水來。
茶水間再一次炸開了，這簡直就是偶像劇裡的標準動作啊，壁咚，摸頭殺，捧臉殺，茶水間少女心炸裂。
高歌暗裡磨牙，信了慕雲澤的話纔有鬼，經歷過今早這件事之後，她要還能在員工心理樹立起威嚴的形象纔有鬼。
撩完這一波，慕雲澤總算消停了，拉着慕雲澤叮囑了兩句，這才離開。
趁着高歌在門口送人的時候，茶水間的同事們才溜出來，小聲議論起來。
“我去，我一直以爲慕總是個高冷總裁的人設，沒想到居然是個溫柔的情種。”
“他好像只對咱高總這麼溫柔吧，我以前在一個財經節目做編導的時候，有一次慕總來做客，人家當時說了，只接受語音採訪，結果團隊裡有一個小姑娘不懂事，趁着採訪的時候，偷偷拍照，慕總瞧見之後，當場黑臉走人，那女孩兒好話歹話說盡，哭着道歉，慕總都不帶搭理的，這哪兒是溫柔的人設。”
“這是護短，這樣的男人才讓女人更有安全感，那種隨隨便便，見了女人就撩撥的，長再帥，也不靠譜。”
“慕總的撩妹套路真是絕了，真想跟他請教一下，抓緊時間脫單。”
工作室一個二十七八的小夥子，在旁邊嘖嘖羨慕。女同事白眼一翻，“長得醜的，撩妹需要套路，長得帥的，只需要套。”
衆人鬨笑起來。
接着就噤聲了，因爲高歌此刻正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眼神透着危險。
“高總，茶涼了，我再給您沏上一杯。”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圖片沒處理，高總，我先過去了。”
“我幫你……”
……
大家立刻裝作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作鳥獸散。
高歌也就是嚇唬嚇唬大家，只要各司其職，她對員工的要求也沒那麼嚴。
“方助理還沒到？”
高歌詢問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工作室的工作進度，這才注意到方糖不在。
“今天孔正結業考試呢，方助理陪他過去了。”
高歌這纔想起孔正的表演課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什麼時候結束？”
“中午吧，如果沒有加試，一上午就結束了，最多延遲到下午。”
高歌點頭，拍了兩下手，高聲道，“大家把手頭上工作先放一放，都聚過來，我有話要說。”
總共就十來個人，不一會兒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我不再的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順便也慶祝孔正順利結業。”
衆人頓時興奮的鼓掌起來，有人高聲道，“高歌姐，姐夫他來嗎？”
這一開口，小範圍內，又沸騰起來，高歌出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場合沒見過，她能被慕雲澤懟的面紅耳赤，但是在外人面前，絕對所向披靡。
她淡淡一笑，道，“你們呼聲這麼高，我肯定讓他來啊。”
說着又頓了一下，“我想他很樂意給你們單身的準備精神食糧。”
衆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慕雲澤套路深成那樣，高歌怎麼可能遜色。
醫院。
慕雲澤到的時候，曲輓歌正在病房跟蕭茵說話，蕭振東，蕭雪婉，蘇靖歡等人都站在外面。
曲輓歌是前兩天才從看守所出來，因爲她跟高歌之間的母女關係，司法將這起事件歸結爲家庭糾紛，勸他們協商解決，再加上證據不足，蕭振東又極力找律師保釋，人在看守所呆了二十七天之後，終於被無罪釋放。
慕雲澤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連面部表情都懶得做。
所以今天在這裡見到她，並不意外。
她拼命想護住的孩子，這麼大的手術，她怎麼可能不來。
蕭茵已經穿好了手術服，她剛做了一個徹底的化療，將體內的白細胞全都殺死，即將移植新的造血幹細胞。
大概是因爲剛化療結束的原因，她臉色比平時蒼白很多，人也虛弱一些，馬上就要開始手術，醫生不讓他們這麼多人一塊兒進病房，所以此刻裡面只曲輓歌一個在探望蕭茵。
慕雲澤隔着透明的玻璃門，只能瞧見兩人在說話，具體說了什麼，無從知曉，向來也無外乎是鼓勵之類的話。
曲輓歌說完，摁了摁蕭茵的手背，起身從裡面出來。
她的眼圈下面有些青黑，眼底大片的血絲，看起來應該好久沒有休息好，穿著打扮雖然跟以前一樣得體，卻不知爲何，平添一股滄桑。
她出來的一瞬間，就看見了慕雲澤，也是下意識的去看慕雲澤的身後，但是並沒有發現高歌的身影。
像是看出來她的意圖，慕雲澤不鹹不淡的扯了扯嘴角，“你把她想得太大度了。”
曲輓歌身形僵了僵，什麼也沒說，垂着眼簾站到了一邊。
從她在高歌面前下跪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她面前沒有尊嚴了，她沒資格要求對方原諒，也沒資格再有一句抱怨，她選擇讓蕭茵的活命那一刻，就斷絕了跟高歌的一切可能。
蕭振東也察覺曲輓歌的尷尬，不動聲色的將人護到身後，溫聲對慕雲澤道，“來了。”
慕雲澤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他來當然不是爲了蕭茵，只不過是因爲蕭雪婉的一通電話，來這裡走個過場，順帶着送安排秦可去療養。
“小歌呢？”
蕭雪婉見他隻身一人來，低聲問了句。
“我送去公司了，這邊完了，就去接她。”
“她這兩天身體可還好？”
“還是吐得厲害，不過沒瘦，臉色也看着紅潤，我諮詢過醫生，沒事的。”
他的聲音不低，曲輓歌站在不遠處，也聽得一清二楚，蘇靖歡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她摸索着手指，緩緩攥緊，卻始終一字未說。
九點五十的時候，醫生領着護士來將蕭茵從病房推到了手術室，移植手術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