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襲來,傳遞到穆宸寒的四肢百骸,最痛的不是被刀刺入的後背,而是心臟,那顆早已麻木的心臟,狠狠地抽痛。
他的身體僵住了,背後有鮮血涌了出來,迅速侵染西裝外套,在黑色衣料上留下一灘深黑色的痕跡。
莫凌面無表情地抽出那把插在他後背的匕首,緩緩推開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好像他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踩着高跟鞋施施然離去。
經過那間房門半敞的休息室時,她聽到房內傳來莫佳妮的怒吼聲,“裴文煊,你太過分了,你玩女人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玩男人,是我瞎了眼,居然看上你這種骯髒的男人!”
緊接着是裴文煊的聲音,“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你還不是被千人騎萬人弄的賤/貨,我肯跟你結婚,你就謝天謝地吧!”
呵,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踐人啊。般配極了。
莫凌脣角揚起一抹淺笑,宛如高傲的女王,目不斜視,昂首挺胸地走出這個充滿鬧劇的地方。至於背後那個還在流血的男人,抱歉,她認識麼?
沒有回頭,沒有留戀,那個在魂牽夢繞多年的背影就這麼無情地走出他的視線,穆宸寒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挺直的脊背還在緩緩地淌血,只有他知道,她刺入的那一刀有多麼深,深到快要傷及肺部。
她是真的想讓他死。她已經恨他入骨。
這個念頭在穆宸寒的心頭生根發芽,瞬間茁壯成長,猶如參天藤蔓將他緊緊纏繞,劇痛,窒息,或許一輩子都解不開。
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蒼白得可怕,深邃的眼眸裡涌動着令人震駭的悲慟,只是額前那抹碎髮擋住了他的眼睛,沒有人看得到。
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傅玄吊兒郎當的聲音在你走廊裡響起,“你小子,說是出來透透氣,半天都不回來,害得我跟陸離等半天……”
傅玄身邊的陸離察覺到氣氛,皺了皺眉,“宸寒,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傅玄、陸離、穆宸寒三人,今晚聚在包廂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穆宸寒說要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一出來就沒回去,傅玄二人擔心他,便出來找他。
穆宸寒緩緩擡頭,一雙幽深的眼睛,猶如古潭死水一般死寂,暗沉沉地望着他們,他面色慘白,那副失魂落魄的神色令陸離二人心驚肉跳。
他這種表情,他們太熟悉了,那是在五年前,莫凌跳河自殺之後,穆宸寒就是露出了這樣的神情,足足半個月,他將自己關在秋山別墅,閉門不出,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任何一句話,就好像被抽走生命力的木偶,如果不是小希晨的存在,或許他一輩子都邁不出那段陰影……
傅玄嚇了一跳,說話都有點結巴,“你你,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穆宸寒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臉色又難看了一分,挺拔的身軀突然晃了晃,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宸寒!”離他最近的陸離猛然一驚,飛快地撲上去,在他墜地的前一瞬穩穩地扶住了他。
“宸寒?”陸離感覺到自己託在他後背的右手一片濡溼,他擡起手掌一看,滿手鮮紅,他神情突變,猛地轉頭看同樣震驚不已的傅玄,“阿玄,快,宸寒受傷了!”
“刀傷,好深啊,該死的,是誰弄傷了他!”
天才外科醫生傅玄,親自替穆宸寒處理了傷口,在看到他背後那條流血不止的傷口時,傅玄眉頭緊蹙,肺都快氣炸了。
“難道又是那個人?”
陸離按了按眉心,語氣低沉,“不是,在抱住宸寒的那一瞬間,我從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蘭花香,那是女人用的香水。”
“女人?”傅玄將手上的醫用手套摘掉,誇張地大叫,“怎麼可能,這五年來,他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就連戚如雪他都沒有碰過!我曾經一度懷疑他是不是x無能,還打算給他配一點藥呢。”
陸離無語地瞥了傅玄一眼,對於他那種不着調的行爲,他已經懶得吐槽了。
“別的女人當然不可能,別說碰了,估計還沒觸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踢飛了。”陸離望了一眼因流血過多昏迷不醒的穆宸寒,幽幽道,“萬一是那個女人呢?”
傅玄驚愕地大叫,“那個女人?她五年前不是死了嗎?”
“誰說她死了,五年前,她落水之後,宸寒命人找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所以,她真的沒死,現在她又出現了?”傅玄還是不敢相信。
“查一下那家酒吧的監控視頻就清楚了。”在那條走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宸寒會受傷,或許,監控視頻會告訴他們答案。
不過幾分鐘,陸離就將酒吧的監控視頻弄到了手。
當他們倆人坐在屏幕面前,看到一身黑色晚禮裙,宛如暗夜玫瑰一般出現在走廊裡面的莫凌時,陸離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傅玄震驚地叫,“她果然沒有死!”
“豈止是沒有死,她還活得很精彩。”陸離幽幽地嘆了口氣,隔着屏幕指點江山,“你看,她將那個叫裴文煊的花花公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甩腿踹他的那一腳專業熟練,一看就是專門訓練過的。”
緊接着,畫面已經進行到穆宸寒強吻莫凌那一幕,由於兩人背對着監視器,所以,他們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莫凌伸出右手,然後將握在手中的匕首刺入了穆宸寒的後背。
“媽呀,那個女人現在變得太可怕了,毫不猶豫就將匕首插入別人的後背……”傅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想五年前的莫凌,多麼善良堅強的女人……
“畢竟她遭遇了那麼多事情,現在變成這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陸離臉色也變了變,畢竟被刺的那個是他的好朋友,就算理智上能理解,但是從情感上還是接受不了。
“真不知道她回來,是好還是壞。”
傅玄轉頭看了一眼病*上的穆宸寒,即便是在昏睡中,他英挺的眉頭也緊蹙着,或許是做了什麼噩夢,他蒼白的臉上神色痛苦,額頭上冒出冷汗,順着髮際線緩緩滑落。
陸離看着頻幕上那個揚長而去的曼妙背影,俊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或許是好事也說不定,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什麼?”傅玄不明所以。
“當宸寒在走廊上發現莫凌時,他臉上露出的驚喜的表情。”
只可惜,莫凌當時背對着宸寒,並沒有看到他那驚喜的表情。雖然畫面不太清晰,但是,那種驚喜,就連坐在屏幕前面的陸離,都能感受得到。
“那種表情,讓他整個人都生動起來,不再是冰冷的機器。”
五年來,穆宸寒只有在希晨面前纔會露出笑容,就連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他都像冰冷的機器,不會泄露出絲毫的情緒。
“你說,這五年,沒有那個女人,他活得有多麻木啊?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區別。”陸離關掉視頻,語氣清淺,“他的眼裡,除了希晨和工作,再沒有其他,讓他看到其他的東西,不是很好麼?”
傅玄凝神沉思,良久,露出無奈的笑容,“或許是吧。不過,想要挽回那個女人,只怕會很難。”
“有了奮鬥目標,總比沒有目標,麻木地活着要好。”陸離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阿玄,你也該找一個奮鬥目標了。”
“切,女人什麼的,不要太麻煩好麼,還是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比較好。”
陸離搖頭不語,神色流露出些許無奈,若說穆宸寒忘不了一個人,那麼,傅玄也是,至於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愛情這個東西,總是先愛上的那個人更吃虧啊。
莫凌回到莫家,已經九點多了,在回房之前,她習慣性地到女兒房間查看。
擔心吵醒女兒,她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地走到*頭,替女兒掖了掖被角。
“媽咪~”小傢伙突然睜開雙眼,猛地撲到她懷裡,軟綿綿地撒嬌,“媽咪,你怎麼纔回來?”
莫凌溫柔地撫了撫她的後背,“因爲媽咪今晚陪你小姨參加派對呀,珠珠怎麼還沒睡?”
“沒有媽咪給我講故事,我睡不着。”小傢伙在她懷裡蹭了蹭,語氣可憐極了。
“好,媽咪給你講故事。”
莫凌輕笑了一聲,隨手把*頭燈打開,將鞋子脫掉,鑽進她的被窩,然後將她摟到自己懷裡,一面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一面講起童話故事。
輕柔緩慢的聲音,猶如催眠曲一般動聽,小傢伙很快支撐不住,小腦袋靠在莫凌的腿上,不久就睡了過去。
莫凌望着女兒熟睡的臉龐,不由微微一笑,俯首在她額頭親了親,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一邊安置好。
她替女兒蓋好被子,動作很輕地下*,彎腰穿鞋的時候,突然響起砰地一聲撞門聲,緊接着,莫佳妮一臉怒容地闖了進來,大聲吼道,“莫凌,你太不要臉了,你居然勾/引自己的妹夫,你還有沒有廉恥心!”
“媽咪~”剛剛睡着的珠珠被驚醒,嚇得抱住莫凌的腰。
“別怕,寶貝兒,沒事的……”莫凌將她抱到懷裡,溫柔地安撫幾句,然後擡頭望向莫佳妮,語氣不善,“莫佳妮,有什麼事我們下樓再說!”
“爲什麼要下樓再說,我偏偏要當着你女兒的面說,讓她知道她的媽媽是多麼的噁心,多麼的不要臉!”
莫佳妮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衝過來,就好像戰勝的母雞般高昂着頭顱,厲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裴文煊是我的男人,我明天就要跟他結婚了,你今天居然還敢勾他*,你到底有多低賤啊,你要是缺男人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打……”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莫凌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背對着珠珠,柔聲說道,“珠珠,乖乖睡覺,媽咪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哦”珠珠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閉上眼睛,哼哼,那個壞小姨,居然敢說媽咪的壞話,她就要倒大黴了,哼!
“啊!該死的,你憑什麼打我!”
莫佳妮捂着自己的臉頰,氣得都快瘋了,撲上去想要打回來,被莫凌一把拽住手腕。
“喂,你幹什麼啊,放開我,放開我的手!”
莫凌一言不發,直接將身後那個又吼又叫的女人拖出房間,然後狠狠一擲,將她甩到一邊,她猝不及防,腳上又穿着高跟鞋,踉踉蹌蹌地撞上牆壁,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踐人,該死的,你竟然敢摔我,我跟你拼了!”
莫佳妮原本漂亮的臉頰被憤怒扭曲,醜陋不堪,她瘋了似的往莫凌身上撲,莫凌冷笑一聲,動作靈敏地躲閃看,冷冷道,“莫佳妮,你真應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鬼樣子,你現在跟潑婦沒什麼兩樣。”
“啊啊啊!”莫佳妮氣急敗壞地大叫,“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
當初,如果不是因爲莫凌,她不會精神失常,也就不會被送到英國治療,更加不會吃那些具有副作用的藥物,跟那些國外的浪蕩子混到一起,那麼,她的人生還是光彩多姿的,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她還會追求屬於她的王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家族聯姻的犧牲品,嫁給一個毫無是處的花花公子!
她恨,憑什麼莫凌這個*活得光鮮亮麗,她卻已經腐朽不堪,她恨,恨這個將她襯托得猶如狗尾巴花一樣的女人!
“我害你?我什麼時候害你了?”莫凌雙手抱肩,冷冷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裴文煊的本性,既然知道,還要選擇嫁給他,你這不是自找麼?至於說我勾/引他,呵呵,裴文煊那個男人,不但花心,還是一個喜歡倒打一耙的無恥混蛋呢!”
“誰無恥了,明明就是你這個淫/蕩的女人勾/引我!”
伴隨着男人憤怒的聲音,裴文煊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自認瀟灑地撥了撥額前的頭髮,可惜,配上他那張被指甲抓花的臉,再配上他那扯掉鈕釦的襯衫,皺巴巴的西褲,噢,簡直不堪入目。
莫凌玩味地揚了揚眉,“賤男人我見得多了,像你這麼賤的,還真沒幾個,你那隻被我踩得紅腫的鹹豬手已經不痛了?”
裴文煊仰着脖子,一臉傲然,“那是我嚴詞拒絕你的時候,被你報復性地扭傷的,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你就是想破壞我跟佳妮之間的夫妻感情。”
莫凌似笑非笑,“噢,那你怎麼解釋你跟男公關躺在同一張*上的事情?”
“那也是因爲我拒絕你,你想要報復我,我怎麼可能跟那個男公關發生什麼?”說話間,裴文煊已經走到莫佳妮身邊,伸手將她攬進自己懷裡,柔情蜜意地說道,“我愛的只有我老婆!”
莫佳妮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貧嘴,你要是真的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會拿刀切了你!”
“老婆,我以前雖然荒唐了些,可是自從跟你訂婚之後,我一直守着規矩,只愛你一個人,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我好難過,難過得快要死去了……
裴文煊原本俊美的臉上,現在分佈着七八道血色指甲印,再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當真滑稽得很。他自己卻不覺得,還在賣力扮演着深情款款的好男人。
莫凌聽着他那噁心巴拉的話,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我說,你們兩位如果想演瓊瑤戲,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可否讓一讓,你們擋住我的路了。”
莫佳妮柳眉倒豎,怒道,“喂,你以爲事情就這麼算了嗎?你勾/引我的老公,傷害我們夫妻感情,還打傷了我的老公,你必須道歉!”
“道歉?”莫凌擡了擡下巴,“你想讓我怎麼道歉?”
“當然是跪着請求我們的原諒!”
裴文煊搶先開口,眼底流露出殲邪的亮光,陰測測地說道,“然後,再學三聲狗叫,說一百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這樣,我們就放過你,否則,我明天就在婚禮上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你意圖勾/引我,在我執意不從的情況下,你還將我打成重傷……瞧,我臉上的傷就是證據……”
莫凌不給面子地狂笑,“我打傷了你的臉?哈哈,裴文煊,你的臉不是被莫佳妮的指甲抓傷的麼?”
她在揍裴文煊的時候,可是非常有分寸的,專挑被衣服遮擋的地方揍,怎麼可能弄傷他的臉,這廝,是想將責任推到她身上呢。
莫佳妮臉色一變,裴文煊連忙道,“誰說的,我老婆溫柔嫺淑,怎麼可能動手打我,我身上的傷,就是被你弄的!”
“唔,我瞭解了。”莫凌閒閒地點了點頭,“如果你不怕丟人的話,明天在婚禮上,隨便你怎麼說,我困了,晚安啊,二位。”
說完,莫凌伸手一撥,直直擋在她面前的莫佳妮被她扒拉開,要不是裴文煊眼疾手快扶住莫佳妮,莫佳妮又得摔一個趔趄。
“啊啊啊,氣死我了,你看到沒有,她怎麼那麼囂張啊,明明做錯事的是她啊!”
莫佳妮靠在裴文煊的懷裡,衝着莫凌遠去的背影大吼大叫。
裴文煊眼底劃過一抹不耐,右手卻在莫佳妮的後背上拍了拍,柔聲安撫她,“算了算了,老婆,別生氣了。”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你看看她,看看她那副可惡的樣子!”
“砰”的一聲響,莫凌已經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絲毫沒有將走廊外的那對夫妻放在眼裡。
莫佳妮氣得臉頰都扭曲了,憤怒地跺了跺腳,轉頭衝着裴文煊發脾氣,“都怪你,一點用都沒有,看到你老婆被人打,你就知道傻乎乎地站着,也不知幫忙,我嫁給你這種廢物有什麼用啊!”
蠢笨的女人,就知道大吼大叫!裴文煊在心裡將莫佳妮狠狠地罵了一通,咬了咬後槽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壓低聲音道,“老婆,別鬧了,要是吵醒了你爸媽,大家臉上都難看。聽我說,我們可以這樣……”
他伏在她耳邊低語,她臉上的憤怒一掃而光,漸漸露出得意的笑容來,低聲道,“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一場盛大的婚禮在鬱鬱蔥蔥的草坪上舉行,草坪的盡頭是一片碧藍的湖水,在朝陽的照射下,泛起波光粼粼的碎金色。
一艘豪華遊艇在湖面上緩緩航行,莫佳妮和裴文煊這對新人相擁着站在船頭,在衆賓客的歡呼聲中閃耀登場。
莫家和裴家在c市都具有一定地位,兩家聯姻,自然也邀請了許多名流,莫凌沒興趣跟那些人寒暄,便帶着珠珠坐到僻靜的角落。
透過歡呼的人羣,莫凌看到莫佳妮挽着裴文煊的手臂款款而來,隨着他們二人越走越近,她發現裴文煊臉上的傷痕幾乎淡得看不出來,不過面色也比往日白了許多。
或許是用了遮瑕膏吧,莫凌壞心眼地想。
婚禮流程開始了,在主婚人致辭之後,新人雙方父母上臺,在裴文煊的父親致辭之後,莫英傑也代表女方父母發言,他鄭重地說道,“今天是我們的女兒佳妮和女婿文煊新婚大喜的好日子,首先,我和佳妮的媽媽向這對新人表示最衷心、最良好的祝願!同時,我們也真誠地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