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統領,今年的新人可是比去年多了一半,而且其中不乏幾名好手,能夠直接破格晉升爲赤虎營頭領。”
看臺上,陳皓笑意盈盈的說道。
在他身邊,坐着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一身華麗的長袍,頭戴寶冠,挺着個肚子,滿臉紅潤,眯着眼睛,活脫脫一個彌勒佛。
這個地主般打扮的胖子就坐在首席,在他左右坐着的是赤虎營二十個營的頭領。這些頭領在外無一不是風光無限,可是現在卻正襟危坐,看這胖子的眼神中都帶着一種敬畏。
這胖子便是整個青陽郡所有虎衛的統領,王家慶。
說來王家慶還是凡人出身,家裡富庶,少年時也沒做過什麼江湖俠客夢,專愛喝酒吃肉,還頗好美色。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富少爺,卻得到了老天的眷顧。
在王家慶十六歲那年,得了奇遇,忽然之間便練起武來,一路高歌猛進,最後竟然成了赤虎衛的統領,位高權重。
“去年有近百個江湖高手前來參加考覈,其中大宗師有二十來人。沒想到今年有兩百多個,你那七弟陳啓可在其中?”
王家慶臉上有些喜色。
今年參加考覈的人有一百五十多個,從報名登記冊上的記錄來看,大宗師便有三十六人。其中還有幾名修士,這是前幾年萬萬不會出現的。
他手底下的力量壯大,他臉上自然有光。
“自然在的。”陳皓伸手指了指。
“他已經提前通過了考覈,只等批文下來。如果順利,他很快就能成爲一名赤虎營頭領。”
王家慶滿意的點點頭。
他手下的修士也有好幾個,都是赤虎營的頭領,辦事效率極高。
而這次報上來的名單裡,除了陳啓以外,還有幾名修士,這簡直就是一份大禮。
“那邊那兩個是青陽郡守冷卓的兒子冷飛,還有南州王的小王爺謝猛,他們也是衝着這赤虎營頭領來的。不過還是要走一下流程,參加考覈,免得壞了規矩。”
“這是自然。不過,不知道這兩人是爲了什麼?”陳皓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呵呵,我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只要在我手下,就要按我的規矩辦事。若是壞了規矩,我自然有手段給他們瞧。”
王家慶笑呵呵的說道,頓時,周圍坐着的赤虎營頭領頭皮全都一麻。
王統領的手段,不是一般人的承受的,只是想一下,就覺得心驚肉跳。希望那些新來的不要自己撞上去,自求多福吧。
這位赤虎衛統領看似一團和氣,但絕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否則也不可能穩坐青陽郡虎衛堂第一把手這麼多年。
他內心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無論如何,他也不是隨意給人踐踏的階梯。想踩着他肩膀爬上去的人,早已經死了。
“好了,開始考覈吧。”
王家慶揮了揮手,立刻,話便傳了下去。
雷鳴般的鼓聲一停,場中有一個聲音大聲宣佈。
“考覈開始!”
“小弟,你這下只管看熱鬧了,都不用比試了呢。”
陳蓉甩了陳啓一個笑容,戲謔的說道。
“陳啓老弟很快就要成爲赤虎營頭領,希望到時候能分到一個營,也好相應有個照顧。”
楊勝搓了搓手,這幾日他也沒閒着,喝酒吃肉睡大覺,養足了精神。
“楊大哥,這麼多高手在場,還是等通過了考覈再說這話也不遲。”秦寶微笑道。
從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緊張,似乎早已是胸有成竹。
“聽說小雅妹妹你也要參加?我可不要遇到你纔好呢。”
陳蓉對小雅的實力已有耳聞。這孩子據說是陳啓從石羊村撿回來的孤兒,練武纔不過幾個月,就有如此成就,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雷大少,你怎麼不說話?自從見了你,你就一直戴着個斗篷,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楊勝嘀咕道。
“哼,我樂意,怎麼着?”
雷陽低着頭,哼了一口氣。
正好,這時候傳來了一個聲音。
“雷陽對徐東,十三號擂臺!”
“到你了,雷陽,上吧。”
陳啓微微一笑,只有他和小雅知道,這位雷大少爲何戴着個斗篷。
雷陽身形一閃,已經穿過了人羣,站到了擂臺上。
這小子修爲有精進啊!
除了陳啓和小雅外,幾人心裡都閃過同一個念頭。
赤虎衛的考覈分爲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便是內部考覈,以擂臺形式比鬥。但是並不以輸贏來評定淘汰與否,而是根據各自在臺上的表現來決定是否出局。
也就是說,這第一場考覈並沒有硬性指標,完全可能出現同一個擂臺上,兩個人都留下來的情況。
擂臺考覈之後,便是試煉考覈。到時候需要完成特定的任務,由一名赤虎衛帶隊,只要通過了,便等着分營,成爲赤虎衛正式一員。並且試煉考覈的任務,也有個人功績點。
雖然功績點不高,但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怎麼,連臉面都不敢露出來?”
擂臺上,叫做徐東的男子揉了揉拳頭,輕蔑的笑道。
“出招吧,我讓你先動手。”
雷陽就那麼站着,朝着對方勾了勾指頭。
“你看不起我?”
徐東眼色一寒,全身內力已經運轉起來,暗中在醞釀殺招。
“看不起你?不不不,兄臺不要誤會,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要找死,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徐東瞬間就動了,橫手一劈,一道鋒利的勁氣猶如刀刃狠狠的削向雷陽的脖子。
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的殺手鐗。
擂臺上生死不論,這就是唯一的規矩。
赤虎衛都是刀尖舔血的人,出生入死是家常便飯,每一次戰鬥都有可能殞命。
所以,在考覈中只要不投降認輸,儘可做生死之鬥。
“是個大宗師,內力外放,已經爐火純青。這一記手刀劈下去,就是鐵柱子也要被切條口子。”
陳啓心裡暗道,不過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緊張。在徐東一出手的瞬間,他心裡便已經有了數。
“這一招比我的劍慢多啦。”小雅踮起腳尖道。
唰,徐東只覺得眼前一花,雷陽便沒了蹤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三丈之外。
氣勁砰一聲彈在石板上,刻出一道白色的深痕。
輕易而舉,雷陽就躲掉了這一殺招。
“別得意得太早!”
徐東臉色一變,雙腳如幻影一般接連交換,蜻蜓點水一般,眨眼就飄到了雷陽面前。
他手臂再一揮,直插雷陽心窩。
“恩?”
雷陽一愣,沒想到對方的輕功竟然到了如此火候。眼睛一瞪,猛地收腹,將身子彎成了一張大弓。
“哼!”
徐東冷笑一聲,手腕一翻,五指如彈弓一般猛地一彈,彈出數道勁氣直打雷陽腦袋。
“我次奧!”
千鈞一髮之際,雷陽一頓足,腳下發出轟隆一聲巨響,使了一招雷象功中的雷象踐踏,踩得周圍石板全部破裂飛濺。
藉着強大的後坐力,雷陽終究還是躲過了這一擊。
來這神風樓參加考覈的人,誰沒有兩把刷子?
雷大少吃了個虧,站穩腳跟,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打人不打臉,你居然想毀我的容?”
雷陽冷冰冰的哼道,眼神低沉,漸漸地迸發出殺機來,像一頭飢餓的野狼。
毀容?別開玩笑了,我他媽是想殺了你!
徐東心裡暗道一聲,忽然臉色一變,眼中發出精光。
“我靠,怎麼連和尚也冒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頓時,十三號擂臺周圍就沸騰了起來,一下子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雷陽的斗篷已經被那幾道勁氣掀到了腦後,露出了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原來閣下,不對,原來大師是出家人。“徐東嘴邊的肌肉**了一下。
“大夏王朝國內,不是幾乎沒有什麼僧人麼?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和尚?”
“誰說一定要是大夏王朝的人?有可能是其他小國家來的呢?在有些小國家,和尚的地位非常高呢!”
“你說的彌梵國吧?早就被大夏朝廷滅了。”
“噗嗤!哇哈哈哈哈!雷,雷陽,他怎麼剃度了?”
楊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難怪戴着個斗篷,連話都不說,原來是出家當和尚了。”
“呵呵。”
陳蓉則是輕笑兩聲,不予評論。這位雷大少的性情,還真是琢磨不透啊。
“雷大哥不是做了和尚吧?你看他頭上,連戒點香疤都沒有。”
秦寶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自己剃的,跟我無關。”小雅仰着頭看着陳啓道。
陳啓抿了抿嘴。
大夏王朝對僧人的打壓十分厲害,幾乎沒有人會留光頭。
忽然之間冒出一顆大光頭來,衆人都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雷陽對擂臺下的譏笑聲充耳不聞,他眼神犀利如一把刀子,配合着光頭的形象,頗有一股殺傷力。
被雷陽一瞪,徐東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死禿驢,有什麼招就使出來吧!”徐東惡狠狠的說道。
“你叫我什麼?死禿驢?”
雷陽一愣,心頭瞬間燃起了一團狂暴的怒火,全身肌肉鼓動起來,筋骨噼裡啪啦作響,身上散發出一股厚重如山的氣息。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哞!
雷陽鼻子裡發出一陣悶喝,猶如巨象長鳴。
身形一動,好似破城車上的巨木衝撞而去。
雷象功,第十層大圓滿!
雷象奔騰!
砰!
下一刻,徐東的身影就飛了起來,伴隨着無數骨頭斷裂的聲音,在空中狂噴鮮血。
一時間,擂臺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睜着眼睛看怪物一樣看着雷陽。
好可怕的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