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修行人吸納天地靈氣爲己用,煉精化氣,練虛還神,神完氣足乃是根本,而這些東西蘇嶺並沒有從田老爺身上看到,只能說民間傳言多爲以訛傳訛,不可盡信了。
不過此人的眼力還不錯,竟然不惜重金要買下來福。不過,來福要是真的跟了田老爺,至少不用擔心餓肚子了吧。
蘇嶺扭頭瞅了瞅趴在自己肩頭上的來福,興許是因爲吃得太多了的緣故,小傢伙已經沉沉的睡着了,他欣慰的笑了笑,將來福的身子往上又託了一把,順手在它柔滑的皮毛上捋了一把。
這小傢伙的分量是越來越重了,得虧自己也是淬腑境了,否則還真抱不動它。
不過找它這麼個吃法,這也是早晚的事。抱朴祖師留下的那張真容圖上所畫的那頭吞金獸,身形就像座小山丘一般。想到以後來福可能也會變成那般模樣,蘇嶺不禁害起了愁。
“喂!你幹嘛走這麼快?我不是讓你等等我嗎!”後面穿白衫的小姑娘嬌嗔道。
蘇嶺愕然的望了她一眼:“可是我們素不相識,我爲什麼要等你呢?”
“你這人!”白衫姑娘衝蘇嶺瞪了瞪眼,可見到來福那副酣睡的討喜模樣,便又轉嗔爲喜。
她用手指輕輕勾了勾它的下頜,蘇嶺阻止不及,正擔心來福會將她的手指頭當成什麼好吃的東西一口吞下,誰知來福卻呼嚕了兩聲,吧唧了幾下嘴,好像是很舒服的樣子,逗得那姑娘咯咯直笑。
“喂,你把它賣給我吧,好不好啊?”姑娘衝蘇嶺眨了眨眼,柔聲懇求道。她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兩彎長長的睫毛更是像是小刷子一般,撓得人心中癢癢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的嗓音極甜極清,聽在耳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就像是香濃而不嗆口的米酒一般,不知不覺中就把人給弄醉了。老實說若是她索要的不是來福,而是別的什麼東西,蘇嶺或許早就給她了。
蘇嶺警覺的收身往後退了半步:“我都說過了,這是我兄弟,我不會賣它的。”
對方不高興的哼了一聲:“真小氣。”
蘇嶺不知道這句小氣是從何而來,難道只有任人予取予求才叫大方嗎?那他寧可做個小氣的人。雖然他對這位姑娘很有好感,可若對方要打來福的主意他還是接受不了。
“姑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請恕在下先告辭了。”
蘇嶺正待轉身要走,那姑娘卻身形一轉攔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蘇嶺不禁面色一沉:“姑娘可是要明搶麼?”
對方卻楚楚可憐的道:“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嗎?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小傢伙。”
蘇嶺嘆了口氣道:“我和來福兩個相依爲命多年,這份感情恐怕姑娘是不會明白的。雖然我知道你很喜歡它,不過這件事請恕在下真的是愛莫能助。”
“那你能把它借給我玩幾天嗎?幾天就好。”
“這個……姑娘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吧。畢竟我們今天才第一見面,我連姑娘的來歷都不知道。對一個陌生人提這種要求,姑娘你不覺得這有點太過分了嗎?”
蘇嶺已經對這位死纏爛打的姑娘感到頭疼了,他的話說到這份上已是少有的嚴厲。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夠熟是吧。那好辦。”
白衫姑娘燦然一笑,便在蘇嶺的面前原地轉了個身,待她重新轉回蘇嶺面前的時候,落落大方的開口道;
“小女子趙潤兒,見過這位大哥。我們這該算是第二次見面了,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一下我們總該算是朋友了?”
蘇嶺愣住了,這也行?
不過他雖然佩服這位姑娘的急智,可還是不可能把來福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這些年他經歷過的事情不少,謹慎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蘇嶺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他往旁邊一閃,想避過這位癡纏的姑娘。
誰知對方卻將一支纖纖玉手徑自往他身前探來,竟是要將來福抱走。蘇嶺並不想驚醒沉睡中的來福,所以動作的幅度不大,可是用來閃避對方的的出手仍是綽綽有餘。
見到蘇嶺的身手,那位姑娘眼中一亮:“原來你也是練家子,這下就好辦了。我們不如來比試一番。誰贏了,小傢伙就跟誰走!”
蘇嶺不禁氣結,你不如干脆說是要明搶。來福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憑什麼要跟你毒鬥爭勝!
只是對方出手速度極快,手裡的竹杖招招式式就如雨打芭蕉一般密不透風,而手裡還抱着來福的蘇嶺竟是有點跟不上趟。
而且對方好像也並沒有傷人的意思,竹杖所攻的都是不太緊要的地方,這到讓蘇嶺不好意思亮出自己的劍丸。
轉眼間,雙方已是交手二三十個回合,蘇嶺應付的雖然略微狼狽些,可也沒吃什麼虧。
不過這沒頭沒腦的打了這一架,讓他感覺很沒有意思,正當他打算抽個冷子挑出戰圈的時候,白衫姑娘卻一聲輕叱:“好賊子,竟敢暗箭傷人!”
只見她將手中的竹杖抖成了一個圈,咄咄連聲,竟是攔下了一蓬暗器。
釘在竹杖上的是幾粒鐵蒺藜,上面的尖刺閃爍着藍汪汪的光澤,顯然是餵了毒。趙潤兒一招攔下這些毒蒺藜,得意的朝蘇嶺揮了揮手中竹杖,頗有幾分向他炫耀的意思。
蘇嶺很是有些哭笑不得,這位趙姑娘的性格活潑任性,與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女子大不相同,若不是她非纏着要買來福走的話,他倒是很樂意認識這麼一位朋友。
然而來福卻是說什麼也不能送人的,所以只能說聲抱歉了。
他無意繼續與她多做糾纏,況且旁邊還有居心叵測之輩窺探。路旁的柳林中,枝葉晃動,有兩個人影正頭也不回的往遠處逃去。
蘇嶺剛想要追上去,順便擺脫這位令人頭疼的姑娘,卻忽然面色一凝,口中喊道:“小心!”
卻是蘇嶺看到有兩道流光朝着趙姑娘的身後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