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稟告?向我稟告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周夫人那俊美的臉頰開始扭曲起來,惡毒的目光連連閃爍,猛然間一巴掌扇出,“啪”的一聲,毫無意外的就在周管事的臉上留下了五道血痕,鮮血不停地流淌而下。
周管事沒躲,也不敢躲,反而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左右開弓,連續對着自己的臉抽了起來,同時嘴裡喊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清脆的聲響,夾雜着血肉的橫飛,短短片刻,這富麗堂皇貴氣逼人的大廳,便已經被鮮血染上了顏色,顯得很是醜陋。
周夫人看着不停懲罰自己的周管事,眼中的憤怒卻沒有絲毫減弱,剛想要再次出手,卻被一聲溫和的聲音打斷。
“娘,您別生氣了。”
話語之間,一個身穿白袍,英姿勃發的青年就開始走了出來。
這個青年,眉毛如劍,鼻樑高挺,眼神之內滿是平靜,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驚動他,修長的身軀體現了一種乾淨的感覺,配上那一身白袍,更是一塵不染,氣度翩翩,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耀眼至極的人物。
“少主!”周管事一見到這個青年,立刻驚喜的喊了一聲,但是看到了周夫人的眼神,只是吐出了兩個字,便把剩下的話收了回去,繼續抽着自己的臉頰。
這個青年,正是周夫人的兒子,更是整個周家的直系嫡長子,周江山。
在整個周家,周江山是最爲光明耀眼的存在,就算在整個天地皇朝當中,都是公認的周家繼承人。
其中不單單是他直系嫡長子的身份,更是有着強大無匹的力量作爲底蘊,周江山年紀輕輕,不過二十餘歲就已經達到了人武境八重,血氣流轉的境界,並且文韜武略,琴棋書畫,地理星象,無一不通,無所不會,名聲極大,朝野都對其尊敬有加,黑白兩道更是讚不絕口。
這麼一個傑出的人物,再加上諾大的名聲,自然是深得家主喜愛,這也是爲什麼周夫人能夠始終受寵的根本原因。
“好了,停手吧。”周江山一出來,就對着周管事擺擺手,制止了他的動作,隨後對着母親行了一禮,“孩兒給母親請安。”
“快起來。”周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行禮,也不好再發作脾氣,連忙讓兒子起來,口中惡毒的說道,“這個周管事就是個廢物!連看個奴隸母子都看不住,還讓他們跑了,現在還有臉來向我稟告,你說該不該罰?”
“該罰。”周江山立刻一笑,溫和的說道,“不過周管事也是跟了我們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這一次出了錯,就算了吧,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周夫人見到兒子如此說,立刻冷哼一聲,“要是不是我兒說話,今天非得讓你把臉皮都給抽爛了不行!現在給我站起來,說說接下來怎麼辦!”
“多謝夫人不罰之恩,多謝少主開解之恩。”周管事立刻磕了兩個響頭,隨後站起身軀,恭敬說道,“這一次全是奴才失職,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必然將這母子找出,碎屍萬段,以解夫人之怒火,報答少主恩德。”
“三天的時間太長了。”周江山突然說道,“我也隨你前去,今日就要那母子落入我的手中。”'
“少主也去?”周管事頓時眼神一變,“這等小事還是不要少主出馬了,我帶上幾個僕役前去就好,哪裡用得上麻煩少主。”
“不錯,這對母子不過是孃的一個玩物罷了,能夠逃出去,也只是用了一些出其不意的手段,哪裡用得着我兒前去。”周夫人先是輕蔑的說了一句,隨後面色嚴肅了起來,“不要忘了,你是要做家主的人選,要維持身份,鞏固地位,這樣才能在少主的位置上越坐越穩……”
“娘,我知道的你的意思。”周江山打斷了母親的話,“不過正是因爲我是少主,才必須要親自出馬,抓住這個孽種,這樣才能體現出我的威嚴,更能夠讓父親看清楚我的實力和魄力,畢竟這小雜種的身份擺在那裡,對父親來說,這孽種就是一個醜聞,我擒拿住,定然會讓父親更加重視我。”
此言一出,周夫人立刻沉吟起來,周管事則是目光連連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夫人,奴才覺得少主的提議是可行的。”良久之後,周管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直以來,我們都太小瞧那對母子了,尤其是那個小雜種,看起來軟弱無能,但今日的事情,卻表明了這個小雜種是個心中極有溝壑的人物,他纔多大,不過區區十歲!可是自他五歲起就知道不與人爭,隱藏自己,現在更是能夠帶着他娘逃出,不說別的,單就是這份膽子,就不值得小瞧,更何況他還在一直隱藏自己,我懷疑,他肯定還有着什麼手段…”
“就那個小雜種?”周夫人眉毛一皺,不過隨即就輕蔑笑道,“再有溝壑,也沒有實力,這還是無用!小雜種跑不遠的,不值得大動干戈,更不值我兒親自前往,還是你去,活捉回來,我要生生的把這小雜種折磨至死!”
“怕是事情沒這麼簡單。”站立在旁邊的周江山突然眉毛一皺,而就在他話音落地的剎那,外面有兩個僕役,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見到周夫人和青年就連忙跪下,不停磕頭。
周夫人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尖銳的吐出了一個字,“說!”
“這…”兩個僕役頓時慌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了周管事。
咔嚓,咔嚓!
兩下斷骨聲開始接連響起,這兩個僕役立刻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他們的左臂,被周管事生生給扯斷了!鮮血噴灑而出,宛如血雨。
“兩個瞎了眼廢物!”周管事狠辣的罵道,“夫人讓你們說,你們就說,猶猶豫豫的幹什麼,不想活了嗎!”
話語之間,周管事的眼中就露出了一股兇光,馬上就要動手殺人。
在夫人和少主面前,這兩個僕役竟然看他的臉色行事,這什麼意思,簡直就是藐視夫人和少主的權威,周管事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是以當即斷臂,要殺人表忠。
“啊…我等不敢啊!求夫人饒命,求少主饒命,求管事饒命啊!”
“我等甘願受罰,求管事手下留情!”
哀求聲開始響起,這兩個僕役完全被疼痛充斥了身體,全身都開始突突的顫抖起來,並且話語之間,褲襠處就溼了一大片,刺鼻的氣味開始升起。
周管事立刻神色大變,破口大罵,“這是什麼地方,我看你們真是不想活了,給我死……”
“夠了。”周江山擺了擺手,一股勁風突然涌出,直接吹散了空氣中的味道,連帶着周管事都給逼得後退連連,同時說道,“你們來這裡是有什麼消息吧,現在說出來,我做主,饒你們一命。”
“是…是!”一個僕役掙扎着說道,“回稟少主,我等在家族糞池之處,找到了僕役陳三的屍體,陳三的喉結被打爛,我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特地前來報告周管事,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報告給夫人和少主,是怕污了夫人和少主的耳朵啊。”
“喉結被打爛?”周江山眉毛一皺,“去,就說是我說的,把屍體擡過來,原來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誰都不能動!”
“是,我這就去辦。”周管事連忙點頭,在走的同時,就已經一腳一個,直接把這兩個僕役給踢的飛起,人在空中就已經五臟俱裂,根骨破碎,等落到地上的時候,就沒了聲息了。
命如草芥,在此刻完全體現了出來。
周江山對這一幕似乎根本沒看到,只是說着,“娘,接下來的事情較爲骯髒,您先回屋,孩兒自有定奪。”
“好。”周夫人立刻答應一聲,快速退走。
作爲周家的夫人,她怎麼可能去看這麼一個骯髒事物,哪怕是聽聽,她就已經想吐了。
沒一會兒,一幫臭氣沖天的僕役就已經來到了府邸門口,周江山早就在那裡等着了,當看到這具屍體的第一時間,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行了,把屍體處理了吧,周管事,你跟我來。”周江山說了一句,便回到了大廳之處。
“我兒看出什麼了沒?”周夫人立刻問道。
“喉結碎裂,眼球突出,腦子都被震散,五臟處還有着細微破裂,想來是一擊斃命,殺人者不但有武功在身,並且還是達到了人武境四重,鋼筋鐵骨的境界。”周江山緩緩說道,“其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日晚間子時,而今日早上,趙凡母子卻已經消失不見,那就說明這人是趙凡殺的了。”
“什麼!”周夫人立刻尖叫一聲,隨即就猛然挑起,又給了周管事一巴掌,“你怎麼看人的!這小雜種怎麼學會的武功!我看你就是一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一連串的罵聲接連傳出,周管事臉色也是連連變化,有意外,有惱恨,最終全部化爲了憤怒,再次跪在地上,“奴才無能,不敢請夫人原諒,但請夫人給我一天時間!這一天之內,我必定會抓到這個小雜種,如果不行,提頭來見!”
“我現在倒是對這趙凡有點佩服了。”周江山的臉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不過區區十歲之齡,就能達到人武境四重的境界,這個速度,可是完全比得上當年的我了,再加上這趙凡的低賤身份,肯定是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做許多雜活,可就是這種條件,他還能夠到達如此境界,當真是天賦驚人!並且還懂得低調,隱藏,着實是一個可怕的人物!若是讓其跑掉,日後必然是我等的心腹大患!不行,這一次我必須要親自出馬!”
“都是這個廢物壞事!”周夫人指着周管事狠毒的罵道,“趕快給我去抓這個小子,抓到了一切好商量,要是抓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
“我兒,你也要小心啊,帶着你的幾個僕役前去,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殺了吧,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你是明白的,娘就不再多說了。”周夫人說道,“還有,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萬不可泄露消息,否則其他家族子弟會用這個事情來抹黑周管事,到時候你也會受到牽連,這可是關係到你的家主大位,不能大意啊,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在大肆宣揚,讓他們絕了這家主之位的念想!”
這一番話語,井井有條,完全體現出了周夫人的計謀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