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糧食已經完全斷絕了,只能以冰雪充飢,如果不能在兩天之內扭轉局面,必死無疑。
面臨絕境的壓力令四人都擡不起頭來,他們垂頭喪氣的向嶽銀瓶的冰屋走去,隱隱的他們覺的這是他們這些人唯一的希望了。
同樣,再有兩天就到期了,海地師長和霍格也幾乎被壓力壓崩潰了,已經身受重傷的霍格吼着要再出去戰一場,海地師長攔住了他:“霍格大人,你都看到了,那樣的攻擊不是我們凡人能夠抵擋的,在我們《妖典》的記載中,只有妖皇那樣的強者才能具有那樣的大威能!”
“妖皇那樣的強者?”虎妖霍格偏着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湊近過去神秘的道,“跟你來的那位不就是一位這樣的強者嗎?”
海地師長聽了心裡一動:“你是說他?”
在海與地獨立師中間一直有一個黑色的帳蓬,這個帳蓬與衆不同,沒有門沒有窗,裡面沒有一絲陽光,也從來不見進出,帳蓬周圍卻彷彿被黑氣籠罩,陰森恐怖。
這冰原之地本就極冷,那帳篷周圍似乎更冷,連妖族都不願靠近一步。
說到“他”這個字,連海地師長的聲音都輕了幾分,彷彿擔心會被他聽到。
霍格點點頭。
“可他性格很是古怪,不一定會出手吧?再說,我根本管不着他,聽說他連陛下的話也不聽!”
“他會出手的!”霍格信心滿滿的說,“你想想他爲什麼來這裡?”
“你是說法陣?”海地師長忽然間明白些什麼。
“對,就是法陣!”霍格重重點頭。
海地師長快速的轉着圈子,緊張的思索着:“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激着他出手呢?”
霍格一聽笑了:“這是個好法子,我還有一百手下守在出口,我有辦法通知他們,咱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這事可得保密,若是被女王陛下知道了?”海地師長深有憂色的說道。
“怕什麼?現在情形這麼亂,誰會想到是我們乾的?再說了,到期完不成法陣,左右也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
“行,就這麼定了!”
劉靈靈四人去見嶽銀瓶,敘說了進攻慘敗、傷亡狼藉的事情,嶽銀瓶“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神情十分激動:“他真的這麼做了?”
忽然她好象想到了什麼,衝到門口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妖族那邊什麼情況?”
劉靈靈剛要開口,卻被戴宗搶了先:“也一樣,妖族也發動了進攻,而且與我們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攻擊點,可惜牆後面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妖族那邊也是死傷慘重,不見得比我們好多少!”
他說這話時,劉靈靈一個勁的向他使眼色。
聽了這話,嶽銀瓶長出了口氣,臉上神情緩和了些,退回來在屋裡走來走去,最後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吧,別再進攻了!”
“郡主,你救救我們吧!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老頭子急急說着,看那樣就差下跪了。
“我的心現在很亂,需要好好想一下,只要你們不進攻,他是不會主動攻擊的!”
“可是,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光了,不進攻非餓死不可!”
“讓我好好想想。。。”說完了這話,嶽銀瓶逐客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好,我們先出去了!”劉靈靈開口說道,他已經看出自己這些人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劉靈靈對嶽銀瓶的脾氣也有所瞭解,她不是個言語能夠打動的人。
嶽銀瓶別看是個女子,卻比大多數男人都有主見。
四人走到門口,眼看就要出門,嶽銀瓶忽然開了口中:“周春,我留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
“好!”周春答應一聲,便留下了。
劉靈靈其餘三人心中卻是一喜,既然事情有了變化,就比沒有變化好,說不定姑娘大人準備出手了。
三人一出門便碰到了個好消息,有人建議派人下到洞底去攻打妖界出口和法陣。
這個方法劉靈靈等人不是沒有想過,若在以前,要與妖族決戰,這是個好方法,但現在卻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爲即便是佔了妖界出口和破壞了法陣又有什麼意義?
過了兩天這些人餓死,妖界出口還是妖族的,法陣也可以重建。
但有人神神秘秘的告訴他們說:“妖界出口有糧食,有很多的糧食!”
一聽到“糧食”這兩個字,三人的眼睛同時睜大了,興奮的直喘氣:“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人的下輩子變狗妖!”
“好!攻打妖界出口,搶糧食!”這一次,沒有任何爭吵,三人立即取得了一致,開始調兵遣將,下到洞底搶糧食。
冰屋裡,只有嶽銀瓶兩個人,嶽銀瓶轉着圈,周春老實的垂手站着,嶽銀瓶忽然停在了他面前,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應該知道吧?”
“啊?知道什麼?”周春本能的答。
“知道將人類和妖族分開的是誰!”
“我怎麼可能知道?”周春苦笑。
嶽銀瓶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的周春直發毛,心說:“這個婆娘神經有點不正常,淨說些怪話!”
“你跟他還曾經是一個宿舍的,怎麼會不知道?”嶽銀瓶忽然拋出一句更重磅的話來。
“一個宿舍?”周春一下子蹦了起來,“你是說小諸葛?”
“不是,小諸葛哪有這樣的本事?”
“還有人比小諸葛更厲害,不可能!讓我好好想想。。。”周春擠着眼使勁想,最後想來想去,小心翼翼問道,“你是說史一坨?不可能!他哪有這麼大本事!”
“史一坨?”
看到嶽銀瓶的表情,周春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談過戀愛結過婚的周春明顯的感到眼前這個姑娘對待史老大有些特別,他趕緊連搖頭帶擺手改口:“史一飛,史一飛史老大,真的是他?”
“恩!”嶽銀瓶鄭重的點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周春高興的一臉喜色,“我剛剛還跟他通過話的,他還幫着我脫險呢!我還一直在想他在哪裡呢,原來真的在這裡!”
周春高興的一個勁說着,卻看到嶽銀瓶定定望着他,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既然是史老大,他爲什麼要殺這麼多人?你沒有見過,那些呼嘯的大玉米落在地上,就好象是世界末日一樣!”
遠遠看過那場景就令周春心有餘悸,不用說是那些親自衝鋒的了。
“唉!”嶽銀瓶又嘆了口氣,“他變了!如果你想救這些人的命,就去找他吧!你去說說,或許他能放開一條生路!”
“好,我這就去!”周春轉身,忽然又回頭問道,“既然你早想到了,你爲什麼不去?”
“唉!”嶽銀瓶又嘆了口氣,“他剛剛跟我吵過,不會願意見我的,我去只會勢得其反!”
周春聽了,不由一笑,居然又轉了回來,直白白的問道:“你不會在和老大談戀愛吧?要是那樣就真的太好了!”
聽了這話,嶽銀瓶“刷”的轉過了身,背對着周春,肩頭一聳一聳的,似乎在輕泣。
“明白了,”周春也嘆了口氣,向門外走去,一邊走卻一邊長聲吟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只聽周春的歌聲漸行漸遠,卻不斷低聲重複着那句:“鶯兒燕子俱黃土,俱黃土。。。”就好象是一聲聲嘆息。
嶽銀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詞,不由的站在冰屋中,呆住了,兩行清淚慢慢淌落下來。
“老大,你在哪裡?不要打我。。。是我,周春!”周春用一柄冰叉挑了塊破黑布,使勁搖晃着大喊。
投降本來是用白布的,只是在這冰雪天地中,白布不顯眼,黑布更顯眼一些。
手機可以看到一切,史一飛將手機定位在他身上,調調焦距,便看清了他的臉,對旁邊的小豆子說:“小豆子,你去領他過來!”
爲了安全,史一飛所處的位置在那些植物中間的冰坡上,沒人引路,要想穿過迷宮樣的植物還真有點難度。
“好!”見識了史一飛的強大之後,小豆子對他充滿敬畏,連說話的方式都變了。
史一飛打開玄武戒,從裡面拿出一柄大鐵槍來,這柄大鐵槍是班布大師親手打造的,表面平平無奇,實質上密度很大,一寸七分粗的槍桿卻重達一百六十七斤,並且槍桿可軟可硬,材質中摻雜了妖界特有的黑曜石,對很多的法術都有抗禦作用。
這槍是班布大師晚年的得意之作,特意起了個名字,爲“黑曜槍”。
小豆子一隻手接過槍來,手上猛的一沉,差點砸了腳,急忙兩手托住了,掂了掂份量,恰好稱手。
以前的小銅槍是五六歲時開始用的,早就太輕了。
他兩手揮槍轉了幾圈,黑曜槍發出低沉的嘯聲,知道是一柄寶槍不由大喜:“謝謝飛哥,我去了!”
“老大。。。”周春看到史一飛,老遠就扔了那破黑布,張開雙臂,滿臉喜色的飛奔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