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根本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只覺的一眨眼間就過了幾個月到了元旦。
李華這些日子來又故態重萌,每天守着屋中的大炕足不出戶,有我每天回來給他進行功課的講解到也讓他很是滿足,同以前一樣又半終止了自己的小學生涯,不過每次考試總是要去的,不管是小測驗還是大考到也風雨無阻均參加,老人們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李華考試時解題的方式用給他授課的老師們的的話講是“怪怪的”,在答算術題時無論什麼題目從來是沒有過程只有一個結果,那怕是文字再長的題目也是這個如此。我多少次的告訴李華解題一定要有一個求解的經過,單有個結果是不能讓人信服的,要不老師們怎麼知道題目是如何解出來的,結果換來的卻是李華朝我翻翻白眼回頭是我自依舊的決不悔改。
學校在元旦來臨時放了三天的大假,這讓我能夠安心的在家中陪着老人們。放假前我在當初和李華吃麪的那個小鋪裡買了五個香噴噴的滷肘子,以此作爲送給李華過節時的禮物,老人們看到後臉上倒是有着很開心的樣,可李華硬是一口也未動,說是要留下請客,這讓我有些詫異。
村裡小學的同學們不停的到家中來看望我,我也只好是不停的去看他們,來來往往表示心中的致意,展現着孩童們一如既往的深厚友誼。
二嬸在王家營的親戚帶來了幾十個二梯腳的炮仗,說是讓讓李華在過節時開開心,李華看了看只是點點頭並未說話,過了一會兒即一臉呆滯的一言不的又回到了屋中。
老人們互相看着打着“哈哈”,相互自嘲幾句,無非罵兩句“這孩不懂事”也就了了。
屋外已是大雪紛飛,出門後走在村中的大路上腳踩着積雪“咯吱、咯吱”的響個不住,小童們到處亂跑着在打着雪仗、堆着雪人,村裡四處響起的鞭炮聲和人們的嘻笑聲不絕於耳。
我帶着張叔送給李華的一支用木料雕出的小手槍回到屋中,李華正靜靜的盤腿坐在炕上微閉了眼睛。這一幕我當然很是熟悉,很早前李華就經常的來這麼一出,有時這樣呆坐着一個整夜直到天亮。
脫了綿鞋擰身上了炕,盤腿坐在了李華的對面伸手拍了拍他的瘦弱的肩:“華子,醒醒。”
李華的雙眼睜開了一條極細的縫。面無表情的道:“哥,有事麼?”
“俺說你這是怎麼的了?”我心裡有了些生氣,這一時老人們還在忙進忙出的照看這個家,迎來送往的笑對着上門的鄉親,李華卻這樣如同個無事的人一般,可真是會享受了:“大過節的你就不能有個笑臉讓一家人高興高興?練功是不是有麼問題?”
“呵,高興、高興,俺自內心的高興。哥,俺尋思着俺是不弄錯了?”李華的臉上總算是多出了一絲無奈:“這第一篇和第二篇全是算命的,俺又不是二虎的娘學這有啥用,上面記着的全是大卦,而且那種修練的方式和俺們之前學的完全是兩個東西。”
“大褂?”聽了李華的話我着實的楞了片刻,心裡也有了些糊塗。
李華看着我也楞了片刻,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哥,你這是想到哪個地介去了?俺說的是算命用的那些功課,像去年老人們在廟裡讓老和尚爲俺倆搖的那個籤,不過雙那好像難的多。”一面說着雙手比劃着搖動着裝了竹籤的竹筒的姿勢。
聽到這些話時我纔算明白了過來,不過心裡也有了些納悶,學習修練與算命似乎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算命本就帶着太多的迷信色彩不是。
“俺現在將那些文都背完了,心裡也明白咋個用,可就是沒用。”李華的神情顯得有點悶悶的樣兒,然後是一臉迷茫的詢問我似的說道:“要不俺給你舉個例子?”。
我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對於那些個封建迷信的東西自己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如果給我說這些話的人不是李華而上村裡的人,說不定我會將那人轟出家門,可現在這事生在了李華的身上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當然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
李華這時的動做讓我看來就是裝模裝樣的故意的顯着些神密,左手捏了個訣右手大姆指則在其餘四個手指間飛快的上上下下的掐動着,大約不到十秒鐘手指總算停了下來,李華擡起頭看着我道:“哥,比如俺現在推算來人,有人馬上要進俺家門,是個女的,歲數大約四十,有急事,唔,還有好多個袋,袋裡面裝的是白色的小粒粒,俱是用馬車拉着的。”
李華的話聲還未落了地二嬸的聲已是在院門外“轟”響了起來:“快出來幾個活的,快些搭把手將尿素卸了,俺還要趕緊的到鄉里去,凍死了。”隨即傳入耳中的是“灰兒”一長聲馬的嘶鳴。
李華和我兩人頓時呆怔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心裡用萬分震驚來形容都還無法將此時的心情道個周全,一顆心象是不着了地似懸在空中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這個太過於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生了。
從小李華算準了二嬸帶着化肥來的事後,我倆人那一天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停地的幹着應乾的活,將春後需要的一些農用資料準備妥當,將可能用得着的農具收拾了一個遍。
晚上躺在炕上我有了些迷迷糊糊的感覺,模糊的雙眼微睜着看着置於牆上釘着的木座上擺放的着的油燈,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微弱的火苗輕輕的晃動一個夢,便被李華慢慢的搖醒過來。
強憋着自己被從夢裡拽出後的滿腔怒火,對李華幾乎是半吼着道:“半夜三更的你又有什麼事?你自個不想睡還讓不讓人別人睡覺了?”
燈光下的李華看起來有些怯怯的樣,忽閃着雙眼看着我道:“哥,俺是實在是忍不住才搖醒你的,俺心裡有點兒不太自在,想聽聽你的說法才能踏實些。”
我定了定神看看李華臉上帶着些個弱弱的恐慌,頓時心中有點痠疼,狠狠的自責了幾句,對着李華緊忙着道:“有什麼事直管說給哥聽,這天下也沒什麼樣大不了的事。”
李華便對着我將得自第二捆中前幾篇的文中的一些疑惑緩緩的對着我說了出來,聽着他對本得自那把怪異的扇子上的第二捆中第一、二篇的敘述,讓同樣是年少的我覺得很是不明,有種“海過於深”的感受。
在第一篇中絲毫未提如何去修練功法也沒有練功的一些口訣什麼的,完全是講述做事做人的大道理,好像一個了不起的人正給予李華上着天文、地理和人事密不可分的自然課,內容當是包羅萬象,從自然到社會、從生產到生活、從帝王到百姓當真是無所不談,聽着李華說的話給我覺的自已是上了一堂標準的政治思想課。
在第二篇中一改前文的纖弱的勸人爲人人的語氣,通篇是氣勢磅礴的演天算地,那種推陳出推算的方法真是從星星到螞蟻無不涉及,講了個大大的小規律將天下萬物凡人俗事俱納入了其中。通過分成天、地、人三節對一些個可能出現的過程進行很是維妙的判定,用了一個最基本的最簡單的手法去推算一個事物的本質和隱藏在事物背後的規律,再對照一些給定的詞語即可決定事物原本的面目。
這話說起來十分地簡單,可是要完成這個推算的過程光需要背誦的文字就職多達數萬,真是難爲了小小年紀的李華,也難怪他這些日子來似乎一直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原來是在一直默記着這些個東西。
只是後來知道了一本了不起的奇書名叫《易經》,那書中將個天文地理人文[社會俱進行了演繹,李華這一時所學的內容好像與那本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同樣都是利用卦詞加上相應的演算去推導一個關於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事物,從而給出一個對所推算的事物的自己想知道的結果,只不過兩者還是有着一個根本的區別。
《易經》講的是理、象、數、佔,以陰陽八卦來解釋一分爲二的又完全統一的觀點,在那本書中記載了自然、社會、人體、醫學等方面的信息,潛藏着過去、未來和現在的一些個內容,只要依着起課的方式加以推算,就可知事物的大致意義。說起起課的方式也主要是以後天的文王八卦中所涉及的爲準,以坎離定南北、震兌定東西,以八宮排序陰陽互生、互長、互轉、互消,在其中再熔入五行,以天干、地支、五行和時辰起課從而開始其推演天地。
李華所學的卻是以乾坤定南北、離坎定東西,講究萬物不分在一片混沌時始入大道,從中去分出人、物和事的關係,以天空中的三垣也就是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作了箇中,將世界劃分成了東宮、西宮、南宮、北宮和中宮,內含《易經》中的東蒼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從而將四象劃成七大部共數百個星宮,內裡暗藏着二十八星宿,以一個公式也似的手法直接以方位起課判定天下。
這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所使用的時間概念的不同,一細微一粗獷結果當然是早有判定。
以《易經》起課的最小單位是時辰,而一個時辰可以化成了了兩個小時,每個小時又可以化成了六十分鐘,每分鐘又再可以劃出六十鈔鍾來,如果以時辰起課這就難免了事物本性的重複。如兩個小童在同一個時辰內出世,依着《易經》的起課的手法這兩個小童的一生經歷應是完全相同的,可實際上經歷了後天的兩人卻是有着天差地別的人生。
李華的所學已經完全拋開了時間的概念,相對來說當是進入了事物的本原去判定物事的屬性,起課的方式雖然簡單可內容繁複的幾乎難以道的分明,對一個物事的判別相當於數百個星宮的數百次方,這應是一個真是難以計算出來的數,還不算數百個星宮在每一個方向宮內的數百次方。如果將一個事物可能有的結果合在一起計算,怕是這個世上沒人能道貌岸然的分明。如果硬讓這種推課法也有時間的概念,時間則是相當於微微微微秒的存在。
試想如果在《易經》推演的過程中讓時辰的用法精確到了億萬分之一秒,用了這個時間基數去計算一個人生的結果,那麼這個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命運相同的人去經歷相同的事,因爲在人們出生時不可能有兩個完全在億萬分之一秒內一起出生的孩童。
這已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觀念了,可我這一時時卻什麼也不明白。還是與自身的所知有着莫大的關係。
李華說完了他在修習中遇到的不解的事,瞪着眼睛看着我道:“哥,俺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是個什麼結局,可又不能越過去這一篇去看下一篇,你給俺說道、說道,俺是不是學錯順序了?”
我搖搖頭也不知自己的想些什麼,不過實在是磕睡的幾乎是坐着也能睡的着了。恍恍惚惚的猛然間想起自已曾看過的一齣戲叫做“八仙過海”,臺上的仙人們手指經常的掐來掐去,一個個搖頭晃腦的有個未得先知道的本領,心裡想着捉弄捉弄李華,也算是對他不讓我歇息的報復罷。的
於是半開玩笑似的對李華道:“華子,你經歷的這個過程是必然的,你看哪一個有些道行的人不會掐掐算算知天知地了?大的不說只戲臺上還是這樣了,這不同於縣城裡的那些個算命要錢的先生,這可是你必須先學會的,要不你後面的那些功法可能沒有這個就沒辦法學的全了。好了,你再琢磨琢磨,哥要睡了。”說完話身子向後一倒已然重重的仰躺在了炕上,幾乎立時要陷入昏睡之中。
微睜了睜眼看了看李華,一雙鳳眼大睜着如同個小鋼球一般閃着光采,緊緊的盯着我一語不,有些油亮的臉龐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着亮亮的光。
躺在炕上分明的能聽着李華因爲興奮一顆心急促跳動的“砰砰”的聲,臉上掛着感悟而壓仰不住的亢奮的神情,天知道李華又現了什麼。
老天還是讓我敢緊歇息了,只是天知道接下來李華又要去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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