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再聊了一會,無非是些家常和經之人而言所要學習的經書實在是太多,我只讀過十幾本,當然對我影響最深的那幾本書還是無心師傅所傳,不過也能應付了個大概。
當星宿西行時東方的天空已是亮了起來,老道姑看着我笑了一笑挺身從蒲團上站起身,伸手拉了一下依着牆面垂下的拴在開關上的細繩,看着屋頂上低低吊着的白炾燈泡熄了去後向屋外舉步而行,我緩緩而起,這一晚上坐下來雙腿已是有些痠痛,看着她對着我點頭招呼着便隨在她身後邁步出了屋門。
觀裡在正殿前的晨鐘緩緩的被沉沉的敲響,“鐺、鐺”的聲音一共響了九次,聲音在清晨淡淡的雲霧裡被遠遠的送出,對於這個古鎮來說這九聲應是家家戶戶都可以聽的見了。
站在屋門外即看見觀裡的道姑們已是衣着齊整的紛紛的出了自己休息的屋,一個個默默的向正殿疾步奔去。隨着老道姑順着石板路慢步而行,一路無話,繞過了幾處小殿堂後即看見了正殿前高高的旗杆上正迎着晨風獵獵飄揚的七星旗,想來這應是到了道姑們開始日常的早課時間,修行對於她們來說可真是太過於辛苦,就算是早起的農戶人家此時仍是處於睡夢之中。
方轉到正殿門前早已看見足有三十個道姑齊齊的列了隊,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看着氣態萬千的老道姑,行到了道姑們的身前時一位年長的道姑走出了隊列,對着老道姑執了個手禮問道:“師祖,今日並非釋道之日,不知師祖如喚弟子們有何事?”
老道姑緩緩的應道:“今日正宜開課,我有師從遠方來可對你們傳道,去開法壇。”
年長的道姑先是一怔然後飛快的轉了身,對着列隊站着的道姑們大聲道:“師祖有言,有師自遠方來,今日正宜開壇釋道,衆姐妹去準備。”說完話沒有絲毫的猶豫即轉了身,跋腿向着另一個小殿奔去。
幾十個道姑們頓時亂了起來,一個個飛快的相互叫嚷着向四面散去,有不少道姑邊跑邊對着其他的道姑嬌喊着,鶯語雀鳴的聲在觀裡四處響起,剎那間小道觀內已是熱鬧異常。
老道姑看着我一臉歉意的笑了笑道:“你看我這些弟子們一個個真是少了規矩咯,不過每次傳道釋法她們都是開心的很。”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想着正好聽聽老道姑的那位遠方來的師長是如何傳道的,對於道法的釋意也極是想聽聽其他人是如何理解的。
隨着三三倆倆的道姑們擡着、抱着些物事而來,不久桌椅木凳已是在正殿前整齊的擺開,一個方桌置在了正殿門口,在桌面上放了一隻小鼎,小鼎旁整齊的放着兒臂粗細的捆成一捆的小手指粗細的長長的黃香檀香,方桌後面放置了一把木椅,正對着方桌的是幾十個小方凳齊齊了列成了五排。
這讓我有些驚奇,在心裡一直以爲道家在釋道時道士們應是一個個的坐在了蒲團上,全神貫注的聽師長們解釋着所學的經書中的經意,可這會兒眼見的竟是大爲不同,坐在凳上聽課似乎應是在校的學生們的形爲,看來時代在進步道士們的生活也在生着變化了。
老道姑看着有些訝異的我解釋道:“現在的天氣較爲溼寒,如果直接坐在地上會生些病症,當然屋內因有火盆此問題便不存在,所以從我執掌了小觀後便改了些規矩,讓弟子們坐了小凳了。”
聽了這句話我方纔明白過來,事情並非如我所想,老道姑的做法當是應時順勢,當然最重要的是充分照顧了這幾十個隨着她修行的道姑,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從這件小事中也能看出清雲道長對弟子們的疼愛,於是看着老道姑笑了笑點頭表示理解。
方纔向老道姑問訊的年長的道姑行到了方桌前伸手取了五枝香,划着了火柴後小心的點燃了執在了雙手中,然後對着香鼎彎腰拜了三拜,在小凳前齊齊站立的衆道姑們也一個個的隨着拜了,年長的道姑拜畢即恭恭敬敬的將香一枝枝的插入了鼎中,五縷青煙隨着微風輕輕的蕩向天空。
“曰: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又道:爲學日益、爲道日損。還道: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爲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爲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爲利,無之以爲用。”老道姑掃視着端坐於小凳上的道姑們慢慢的道:“今我師已來至觀中,其道法早已是衝破仙凡界直至太清天,衆弟子們當虛心受教,不可遺落一言一字。”然後過身來對着我彎了腰接着道,“無量佛,請我師坐壇。”
我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清雲道姑的口中的“我師”指的是我,這可是讓我有些擔當不起,看着她一時有了些慌亂,在她異常堅定和肯求的目光中暗自己苦笑不已,這明顯的是推也推不掉了,也只好對着她彎了腰道:“俺就勉強的試上一試,如有錯處還請大師原諒。”
清雲道姑將手中的拂塵輕輕的一晃伸手對着我擺了請的姿勢,只好緩緩的行到桌後木椅上坐了下來,看着正緊緊的盯着我的幾十雙眼睛心裡有些慌張,說來也是根本沒有準備的緣故,又不能將我與老道姑所說的告訴她們,這一時真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自己曾學過的無心師傅所講的一些修道的經文,道姑們中定是有不少的人已是讀過,還是從最基本的講,只要將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便能應付過眼前的景了。
老道姑緩緩的行到了最前排的一個小凳前也低身坐了,眼中透出的光彩讓我有些心亂,如果講的不好可別傷了她的心。想起自己所熟知的山圖公子的事和他所著的書《雲笈七籤》,不妨就從這裡講開來。輕輕的清了清嗓音,邊亂亂的想着邊緩緩的一句一句的說了起來。
“書中說:正一真人坐在鶴鳴山洞裡給趙升說法,說是人的身體內有三種不同的魂,一種名叫胎光,是太清陽和之氣;一種名叫爽靈,是體內的陰氣所變的;還有一種名字叫幽精,是體內的陰氣混成的。如果陰氣制住了陽氣,那麼人心就不能清淨;陰雜之氣過盛,人就會昏暗迷茫、神氣闕少、腎氣不續,脾胃等五脈也不通暢,到了這種境界人的大限也就到了。所以人必須常經的接受些太清之氣,就能不爲三魂所制,那麼當然的會長生了。”
看着道姑們一個個眼也不眨的看着我,知道自己這樣敘述的開篇是成功了,頓時有了些自信,繼續慢慢的說着。
“《抱朴子.內篇.地真》裡也有解釋:欲得通神,當金水分形,形分則自見其身中之三魂七魄。其實此三魂非彼三魂,這裡的三魂應是靈魂、覺魂和生魂。靈魂應是人的良知,在人世上稱謂較多,人故去後往生時便是這一道魂靈離去後投入再生天,而再生天也即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空間之路,那條路百姓們往往稱爲極樂世界。覺魂即是因果了,所以肉身滅去後就要輪入因果之地,也就是百姓們所說的陰間。生魂是人們傳宗接帶所帶來的,人故去後它便奔了肉身掩理之處,由生存的人們來寄託思念。”
看了一眼老道姑似乎呆怔的看着我不停的眨着眼,這讓我心裡有了些疑惑,對於自己的這番解釋也不知是對還是錯,不過不能停下來就讓自己憑着感覺說將去。
“對三魂的這兩種解其實都是對的,只不過一種是從修行的角度來分、一種是從人生的角度來談,歸根揭底都是講到如何去修三魂。修行中的三魂如果能修的好那麼就能達到養生的目的,修人中的三魂如果能修的好便能讓世人永遠牽掛。可是到底有沒有三魂,如果有它們現在位於身體的什麼地方,俺們該如何去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說到這裡我想起了與王小曉在一起時我曾親眼看着自己的,從那時起我便是達到了修行中的分神階段,看着呆呆的坐立着似乎失去了管理它的我,可即算是我怎麼看着它也沒有現其它的魂靈的存在,一時心裡又有了些不解。
“人活在世上應是以樂觀的態度支對待一切,當然更要以幫助百姓們爲自己的歡樂,而如果能讓自己活的長久一些便能幫助更多的人,這便是俺們這些人追求長生的原因了。所以修行修的是性命、修的是人格,如果缺了其中的任何一項一便不能算是完整。”
我不管不顧的順着自己的想法說着。
“俺們修行時的信仰最早應來自黃帝,觀星移辰,以北斗轉一天定下十二個方向定下了十二個時辰,以北斗一年所指所定下了二十四方位確立了二十四節氣,所以俺們的魂靈自是來全部來自北斗,當然魂歸時也俱漂向北斗,如果能將日月星辰與身體相合便知道了魂靈在俺們體內的的大致方位,俺身後這個鬥”,我扭了身隨手指了指殿門外高高立着的鬥接着道,“它代表的是宇宙,它表示着只要俺們性空則能容下天地間的萬物,當然包括的整個宇宙,這麼看來俺們的身體就應是個大宇宙。”
看了看坐在小凳上的道姑們,一個個的茫然的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麼,再看看老道姑,她明顯的明白了我的想法,這一夜的說道現在看來總算沒有白費了我的氣力。
“老子說:‘吾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爲天下先。’這話的意思講的十分清楚,一是愛護百姓和自己、二是控制住自己的貪慾、三是能夠謙虛避讓與人無爭,這就是修行,如果俺們能達到這一步那麼俺們就能感知俺們魂靈的所在,從而能夠達到長生的目的,當然也就能領悟天地的。”
老道姑看着我滿臉歡喜的不停的點着頭,但我這一番說教能夠讓她帶着道姑們踏上另一條養生的道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徽。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這正是說明了俺們應修的方向,道本無常,立於天地之間飄忽無蹤,從無常至有常、從無名到有名正是說着的從點無的那一點鋪開後形成天下,由此可知天地所包含的內容。”
說到這裡我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古人所說的與現在在學校所學的正是一個東西,都是從虛無到實有、從質變到量變、從一點窺天下、從性質定乾坤,難道古人們也有着這樣的科學觀點不成?也或許他們早已是知曉了我所學過的所有課本中包含的內容。
“修行過程中俺們會有不同的感受,靜坐也不是唯一的方法,所要完成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明心見性,性與命是兩個概念,鬥代表的是性,命就是指的生魂。這一過程有人可以片刻間醒悟有人卻要窮其一生,如果能正確的走上正途,俺將俺自己的體會通曉與你們,但願能與你們共同分享,不過還得需要你們去理解,這裡面有太多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道姑們頓時興奮了起來,有不少的年輕道姑在交頭接耳的小聲的說着話,我也能聽的分明,無非是些原來如此、我們也能學的會等等的內容。
“魂靈歸於北斗,北斗在人身體內位於何處?對於此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各有各的論斷、各有各的解釋,”說到這裡我不知怎麼猛然間想起在牢獄之中時眉間內出現的那股旋流,於是毫不遲疑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雙眉間的位置大聲的道:“北斗在人身上就位於此處,這裡是我們人身的動力所在,如果封閉了它俺們最先感受到的正是渾身無力接着便是沉入昏迷之中,如果再嚴重一些也就是魂歸此處了。”
我能夠感覺到身體內滾滾的氣息正是被眉間內的那股旋流化成了星辰驅使着在全身流動,如果它們靜止下來那麼氣息將也完全的靜止,根本再也無法向下繼續着我的修行,看來我還的小心的領會,將這一方天地好好的看個明白纔是,至於魂歸此處的結果卻是心裡也難以明瞭,還是暫時的不再說這個話題纔好。
“修行時俺的本意並不贊同靜修,那樣只能修性而不能修命,先有強壯的體魄才能保證修行的進行,所以動靜相合時以動爲主、以靜爲輔,先強身體再強性命最後才能談到修仙成神,如果早早的生魂歸了北斗,修行也應不存在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道姑忽然大聲問道:“依大師的意思我們該如何才能動、靜相合?”
我笑了起來,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也許讓她們無法想的明白,學校裡所設的的體育課即是講究一個動字,動的目的便是鍛鍊,當然凡事也不能太過,過於的勞累反而會帶來反面的作用。
“天下沒有不動的事物,”我看着年輕的道姑道:“即使俺們坐着的這方大地也無時無刻的不在運動之中,有位偉人說過‘坐地日行八萬裡’的話正是對這一種在運動中的形態的具體描述,宇宙都在爲了自己的生存而不停的運動,對於人而言當然運動是重要的一件事了,對於修行之人更是如此。運動的形勢多種多樣,舉舉啞鈴、跳跳跳繩、幹些農活都是一種運動。”
年輕的道姑笑着小聲的對身邊的道姑們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以後要多做些才行。”
在年輕的道姑身邊坐着的另一個道姑也小聲的對着她道:“正是,實際上就是鍛鍊身體。”
我笑着點了點頭不再理會正在小聲說話的道姑們,對於我來說今天說道實際上也讓我自己領悟了些東西,對於無心師傅所的修行有了些自己的不同的看法。
“現在的修行無非是講些如何才能煉谷化精、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爲虛,這本是脫出了修行的大道萬不可放在位,人這一輩子前六十年爲一大關,從六十歲以後每十二年便即是一關,如果踏錯了一步六十歲以後只能拚了命的保住真身,要修成正果比六十歲以前要難了許多。”
我猛然間看見了老道姑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急忙改了口接着說了下去。
“性到底是什麼,歸根到底一句話那就是心,這其中如果再分便是心包含着性,性包含着神、神又包含着心,所以心即是這三樣東西的總和也是俺們血脈能夠正常運行的根。命就是俺們的腎,也就是元氣,元氣可補也可泄,不過如果光補不泄或光泄不補都不能完成正常的修命。”
對於這些我可是身有體會,不過對於道姑們而言我最好還是少談些這方面的內容纔是。
“如果以方位定向後俺們可以看到,心爲火爲南、腎爲水在北、以火煮水水爲水氣,水氣動則轉爲神,神而化虛,此時最重要的應是不能再進火,即當氣息運行十二週天后便需培固自身的腎水方可,要不水氣無根命也不久了。所以先保住性命,然後是尋求長生,最後纔是修仙了。”
給我和老道姑送飯的年長的道姑呆呆的看着我大聲道:“那麼怎麼才能修得成仙而讓性和命永駐了?”
看着道姑點了點頭,這纔是我要說的最重要的事了,對於仙神之說我早已開始淡漠,對於那條大道也並不再用心的去追尋不已,現在在這個世上應做的事還很多,當然讓自己能夠活的比常人長久些自然也是目前主要的修行方向。
對於仙神之說本就是人們自我的一種解釋,任何一個仙神先他還是個人,當然他先更是個能夠長命百歲的人,然後掌握了一些讓天地間的物事能夠隨着他的身法、手法和內息一起與他生共振,從而能夠改事物的表面或內在的形態,對此我可是深有體會。
“經文說:‘胎從伏氣中結,氣自有胎中息,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知神氣可以長生,固守虛無,以養神氣,神行則氣行,神住則氣住,若欲長生,神氣相注,心不動念,無去無來,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這一段文字講的十分清楚,即算是不是最好的也與大道十分的近了。”我看着年長的道姑道:“修仙有六關,即腦、黃庭、丹田、腦後枕骨、脊樑骨、尾椎骨,如果都能煉的完便得了仙道。”
“那麼如何才能知道自已修到了那一步咯?”年長的道姑怔怔的問道。
看着年長的道姑我心裡不知怎麼又有了些傷感,今天給她們解釋了這麼多她們還要在所謂的仙道上糾纏不清,看來她們已是癡迷了太久,也許是該點醒她們的時候了,可是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們徹底的明白過來。
“萬般光明、萬般宇宙,如果你內視時能看的見光明的宇宙與你共生,你就能得知自己已是踏入仙道了,”我看着道姑冷然道:“法身即是光明是萬物之源、同時也是萬物的歸宿,宇宙即是大海的波濤,浪自海上生必然也自海上熄,如果強行而爲最終將無法回到本源中去,所以萬事應順從自然、萬法則不離其宗。”
對於我身內丹田中的氣旋而成的萬千光明的星辰我自有自己的看法,雖然未能生成另一方生靈所在的世界,可這並不表示我的修行沒有達到仙神的境界,如果論開與天地相容許多曾有的仙神們未必能強過了我,還得再對她們加以苦勸纔是。
“你想不想知道俺現在修到了何種境界?”我看着年長的道姑耐心的問道。
幾十個道姑們聽了我的問話頓時亂了起來,一個個看着我小聲的亂亂的嚷着些“要看”、讓我們看看”、“想知道”、“能不能現身說說法”之類的話,清雲道姑白眉一擰即要做起來,想是她對弟子們的表現及不滿意可在她雙眼中也有了些渴望。
我點了點頭心裡暗自嘆息不已,這裡的大多數道姑們體內的氣息還不如我才修習時那一點點可憐的內息的百分之一,就算是清雲道姑體內的氣機也只及得上我現在能力的千分之幾,看來她們是太過於追求仙神道而捨本逐沫了。
“好,俺就讓你們看看俺真正的法身。”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讓這些人回頭,如果她們硬生生的踏上了那條不歸的路,說不定最後也會不顧一切的逃離這個世界。
左手輕輕的一擺隨手祭起了雙毫光訣讓萬丈寶光護住自己的身體,隨後在心底默默的誦着咒再輕輕的揮動左手,催動體內的氣息讓氣機幻化出身穿金甲的神將顯於身後讓道姑們不敢亂動,想像着自己已是天地萬物的主宰幻化了法身君臨天下。
在幾十個道姑們幾乎尖着嗓音的驚呼聲中,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向外散出了濛濛的金光,光焰從我的體內伸吐着虛虛的環繞着我,看看坐在凳上的道姑們,除清雲道姑外所有的人已是一個個的跪伏在地,清雲道姑端坐在小凳上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臉色通紅的緊緊的盯着我眼神中有着太多的希望。
我有些奇怪,可能是道姑們看見了我身後立着的身高丈餘的威武的神將才做此神態,可是再看看老道姑盯着我的雙目便知道讓她們驚慌不已的原因在自已身上,於是故做穩便的斜了目垂下眼簾看了看自己到底成了什麼,眼角的餘光一掃即看見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已是金光燦爛,這讓我有些吃驚,我到底這時變成了什麼又沒有鏡子可以照上個一照讓我能看的分明。
微微的低下了頭看着自已腳上着的鞋,本來是一雙漆黑鋥亮的皮鞋這時已是一雙厚底的高腰雲履,再看看衣服的下襬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
此時我已是幻化成了身背後正殿裡的那位坐在正位上的大神東華帝君,伸了手在胸前輕輕的一撫,寬大的袍袖中手指分明的感受到了長長的鬍鬚,不由的低了頭細細一看,果然,五縷長髯正正的從頜下直垂在了腰際,胸前的金色衣袍上鏽着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的飛龍。
我知道我此時又如同個唱戲的人一樣的打扮端坐於椅子上,忙不迭的將咒術收了回來,可不能再將自己如此裝扮了,如果讓翠翠看見還不得伸手指着我笑個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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