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太久的時間,網線終於通了,這也算是一種人生罷,從2oo9年7月5日那次慘痛的經歷直至今日晚近12點,網線是對外封存閉的,書也無法上傳,從今日起每日上傳五章計近五萬字,本書已終結,只須修改,親身經歷過那次讓人心酸的日子,也不知爲什麼有了一種忽然長大的感受,謝謝讀友們。)
隨着少女的輕言細語從店門外行入了七、八個人,當先的兩人看起來與少女像是一家人,後面進來的幾個大漢一個個臉上生滿了兇狠,擁着個老者進了茶館。
少女飛快的迎着先進來的兩人,將他們引到了我的身邊坐在了凳上,隨後進來的老者也老大不客氣的行了來後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我的側方,那幾條漢子一聲不響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茶博士慌忙的端來了茶碗布了茶,店內的茶客們的臉上盡是小心和畏懼,對於眼前生的事一個個的側目而視,不過先前的熱鬧已不復存在,店主早已是笑容滿面的端來了幾小碟水煮花生,放在桌案上後快步轉了去繞進了櫃檯後看着我們悄然而坐。
“你好,我應你的邀來了,"老者看着我淡然的道:“看你也像條漢子,說話可得算數喲?”
看着老者眼中堅定和毫不在意的目光不由的搖了搖頭,對着少女的父母雙親道:“說說看,你們到底借了他多少錢?”
少女的父親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小聲的道:“不多,總共借了五萬,已是還清了。”然後猛的擡起頭來看着我痛苦的接着道,“可是利息又有了五萬,如果再算上利滾利的加在一起到這個月底就成了十萬了。”
聽了這些話雖然早已料想的到可還是出乎了意料,這利息之高怕是這個世上再也難以尋的見,在老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個萬惡的舊社會任何一個放貸之人怕也沒這個膽量收取這般高的利息,這事就在於生在今天這個社會裡真有些不可思意。
老者冷冷的應道:“我說當時不讓你借你非要借,即然借的起就應能還得起,快些,少說沒用的話,還錢。如果今天還不起可別怪了老子。”
少女的眼中如同生了火般怒目圓睜的盯着老者,老者看着少女“嘿嘿”一笑,目光中全是嘲弄之意。
理也未理睬老者,看着少女的父母雙親心裡生起了一絲絲的憐疼和憤恨,爲人父母當是應給後代一個好的生存環境,在目前這樣的境況下少女如何能夠有一個睛朗的天空伴隨了,看她的模樣還在上了學,這學如何又能上了下去。
“你的錢太了得了,恐怕比金子還貴重了的多,”扭轉頭來看着老者漠然的道:“這個世上的錢數你的最偉大、最了不起。”
“就是,”少女張口悲怒的道:“就算是你們靠‘放水’過日子,可總得讓人活罷。”
聽了這句話我很是楞了片刻,想了想便恍然明白了“放水”兩字的意思,也就是相當於那個萬惡的時代人們口中的印子錢、高利貸,可這個時代出現的印子錢和高利貸比那個時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者對着少女低低的吼了一聲:“你住嘴,”然後扭頭對着少女的父親接着道,“快些還,你不是能的狠麼?還找了個靠山,還錢啊?”
少女的母親一臉羞憤的道:“你的本錢我們早還完了,要不是你的利錢還在一直滾個沒完怎麼都能還的起,就算是去站在街頭賣身也會還上你的,可是你當時說的是還完本後利錢不再增加,怎麼能又變卦了?”
老者冷笑了一聲道:“看看借條上是怎能麼寫的?”說着伸手從懷裡取出了張紙條,然後看着紙條大聲的唸了起來,“今借人民幣五萬元整,若在六個月內還清本利,不再增加,以此爲證,立據爲憑。”然後緩緩的將紙條收入了懷中又冷笑了數聲。
少女的父親頓時急的結結巴巴的道:“當時立字據的時候,那句話應刻是這樣的,‘若在六個月內還清本、利不再增加’,你怎能自己就變了去喲?”
老者看了看少女的父母“哈哈”大笑起來:“你又沒在兩個字中間點個標點,我這樣斷句也沒錯,怎麼,這一時後悔了?”
少女的父母一時有些情急,幾乎是同時站起身來與老者激烈的爭執起來,老者身後的幾條大漢身子一橫斜着眼冷冷的站在了老者一側。
靜靜的看着幾人聽着他們喋喋不休的吵鬧聲,心裡有些莫名的悲若更有些想放聲笑將起來,如此看來少女的父母並不是想賣了自已的骨肉,還是實在是被逼上梁山,這應是我先前理解的有些個錯處了,再聽了數句後心中對此事已然萬分明瞭。
數個月前少女的父母親爲了改變自己生活的環境,便想方設法的從老者的手中借出了錢起了個小小的店鋪,可是生意上的收入還低不過房租的費用,未過的了半年因被查出了假貨小店硬生生的被迫閉緊了門,一家人整天在老者上門催債的喝斥聲中艱難的渡日,後來過了數月本錢到是還的清了可錢的利息竟然過了本錢的數額,這讓一家人的生活頓時陷入了絕境。
只是因爲實在是還不起那個老者的錢,少女一家人幾乎變買了家中所有的物事,少女萬般無奈的暫時停止了自己的高中學業開始在一家酒館作了個小招待,每月所得的薪金不過僅能還的清每月應還的利,生活自然是有着說不出的苦。
放債的老者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帶了不少的閒散之人數次登入少女的家門,甚至有幾日白天黑夜的限制了一家人的出入,逼迫少女的父母在一個月內還清所有的利,這讓少女的父母親幾乎要去跳了山崖,眼看着最後的期限漸漸的臨近,放債的老者忽然讓人上門提親,言道是如果能娶了少女自然不再收那些個錢,而且還要爲少女的父母蓋一幢小樓將他們將養起來。
少女的家人實在是不堪逼擾,其父母聽了老者的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當然是一口應承,誰知這正好落入了老者早已布好的圈套。少女當然不樂了意,這纔有着偷偷的想逃出這座城市而被老者派去看管這家人的隨扈看了個正着的事的生,然後幾人即在街道上生了爭執,正好遇上了路過的我。
對於老者的心中所想的事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冷眼看着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是道貌安然的、放出了相當於舊時代纔有的、甚至比那個時代還要狠上不知多少倍的高利貸的人,對他的憤怒心裡着實的有些個遏制不住。
這些個在偉人的眼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放利人又能在這一方天下橫行而且行的很有些個光明正大,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心裡不知怎的有了些莫名的悲哀,也不知那些讓百姓當成了父母的爲政之人在了何處,老者帶了人去少女家中之事不會沒有人知道,鬧的如此轟轟烈烈的也沒人去做個瞭解。
看看少女的父母心裡更有了些恨意,借什麼錢不好偏要去借那永遠也還不完的莫名的債,將自已的親骨肉如此草率的應與了他人,這樣的父母雙親心也狠的夠。
緩緩的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後強迫着自已讓情緒平靜了下來,這一時暫時還是先將這個事解了去,即然當時有了這事現在自然是少女一家人的不是,如果去進行一場官司讓法院去判,不用想也知道那個結果,法院是隻認條子不認人,從來是讓所謂的證據說話,當然也不會如偉大人們在世的時候去調查個清楚。這事不能用強,只要讓那位老者不再尋這個少女的不是,然後再慢慢的與之計較。
想了片刻緩緩的伸出手指對着了面前的茶碗,默默的念起了改物換質的咒語。
點物化物的咒術其實只是個極爲普通的障眼的法,其本質不過是在在所化的物事的表面形成了一道新的物層,這道物層包圍着的物事只要與空氣接觸便顯出與包裹層的相同的性質,說的明白些其主要目的是爲了一時之緣,所化之物按時辰來說最多也堅持不過數日而已,這對於臨時抱了佛腳之人所爭取到的時間到是足夠用了,氣機萬一被人識破誦咒之人也早已離去了不知凡已的路程。
“上有三清三聖尊者,慈天憐地無有不應,福、祿、壽祖坐於正堂,趙公元帥揮旗佈陣,四大天官順風助水,左有太白金星右有托塔天王,雷公電母空中護持,哼哈二將感天催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各路仙神均手執靈符爲當前之人解禍應財,千叫千應、萬叫萬應、不叫自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默默的誦完了點石化金的大咒,在心中大喝一聲“疾”,即將運滿了雙手的氣息從手中急噴而出,眼看着兩道隱隱約約幾不可識辨的白光從手心急迸而去,瞬間將氣息注入了面前的茶碗裡。
白瓷的茶碗和着茶碗的蓋被內息一激頓時一陣激烈的晃動,隨後帶着半碗清茶剎那間化成了閃着金黃色光澤的純金的製成的碗具,半碗茶水帶着蕩起着的茶波也眨眼間凝固成了半碗的黃金,看起來如同是被一個能工巧匠費盡了無數的心血有意所製成,然後再悄然的誦起咒語迷住了老者的心智。
茶館內的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看着面前的黃金茶碗淡淡的笑了笑,對着老者輕聲的說道:“這個物件值不值你那些錢?”
老者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金光燦燦的茶碗眼神中漸漸的透出了無比貪婪的神光,聽了我的話後先是一楞然後便拚了命般的點起頭來:“夠了、夠了,用不了那麼些、用不了那麼些。”
心中有了些說不出的的冷寒,如果他不是那麼的貪婪可能自己會改變主意的。看着老者搖了搖頭道:“這都是你的了,不過你得先辦個手續,將借條還了來。然後你們雙方各立個字據,說明這事從這時起就了了,今後誰也不能再尋另一個的不是,你看成麼?”
“就這樣辦。”老者急不可耐的大聲的道。
接下來的事行起來就簡單了許多,在茶館內茶客們驚怔的目光中,喊來店主取來的紙筆,然後由少女飛快的書就了一紙合約,合紙分做了兩份雙方各執了後,老者滿期臉笑容的從懷裡取出了個小小的紙條遞給了少女的父母,少女眼疾手快的劈手奪了去,然後咬牙切齒的看了看紙條兒然落下淚來,一邊抽咽着一邊飛快的錯動着雙手將紙條粉身碎骨。
眼看着紙條化成了極小的雪片散落了一地,少女的母親也落下淚來伸手將還在呆立着的少女攬入懷中,少女反轉身伏在母親的懷裡放聲痛哭,不過在我聽這個哭聲中包含着太多的喜悅之情。
老者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然後將金碗慢慢的捧在了手心中,張開了嘴狠狠的咬了咬碗邊,接着漸漸的眉開眼笑,那笑容在他的臉上讓人看起來當真是燦爛浪漫,透出一種說不清的興彩,然後迅的將金碗揣入了懷裡伸了個懶腰。
“就這樣罷,老子們還有事,你們先坐着慢慢悠悠的喝些茶,好好享受享受,老子們走嘍,後會有期。”老者歡笑着站起身來對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對着身邊的幾人將頭一偏率先大步而去,隨他而來的幾條漢子慌忙的隨了後,片刻間即一個個的消失於門外。
少女仍在不停的哭泣着,消瘦的雙肩在她母親的懷中不停的抖動,她的母親一臉疼憐的默默的伸展着手臂緊緊的摟着她,淚水順着面頰向下不停的滾落一刻也未停過。
“好了,這事已了了,俺還有些事也得走了,”看着坐在身邊的這些人有了種想逃離的想法,遂對着少女的父母笑了笑道:“你們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要知道那種錢是借不得的,”然後從懷裡取出了兩張十元的錢放在了桌上,主要還是賠店主的那個化成了金碗的瓷碗,扭了頭對着店主大聲道,“錢放在桌上了。”
店主呆呆的行了過來後對着我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取過了錢怔怔的站着看着我,從他的目光中知道所給出的錢在他認爲已是多了許多,便笑了笑後起身向門外而行。
剛行到門外少女在身後嬌喊了起來:“等等我。”
眼看着這裡也沒了什麼事,還是不再停留的好,遂未理會少女的話緩步順着街道向前而去,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急,扭頭看去,少女慌慌張張的一邊隨手擦着淚水一邊快步的行到了我的身後。
“你要去哪裡?我隨你去。”少女頑強的看着我銀牙緊咬嘴脣道,俏目中的神色甚是堅決。
“纔到這裡想四處看看,你還是陪陪家人罷。”我笑着對着少女道。
“不,你到哪我就去哪。”少女一付決不放棄的模樣目光堅定的看着我道。
這讓我心裡有了些着忙,想這些日子來一直是一個人四處流浪也習慣成自然了,如果身邊真的多出了這個女子,那可真是麻煩的夠,還是早些避開的好。
“不用,”冷冷的看了看少女淡淡的道:“俺只想四處轉轉,你還是請回罷。”
少女一臉失望的怔怔的看着我,呆了片刻眼珠一轉忽然輕笑着小心的看着我道:“我帶着在城裡轉轉,這裡有好些風景你一個人尋去可不太容不得易,要不我暫時的當一個你的嚮導?”
看着少女一臉討好的樣心裡有了些不忍,想了想也好,對這座城市很是陌生,如果亂亂的行行何時能將景色看的完了,遂遲疑的點了點頭。
少女歡呼一聲,幾個碎步到了我的身前伸手拉着了我的胳膊對着我嫣然一笑,這笑讓我頓時陷入了迷惑之中,記得在什麼時候看到過這樣的笑臉,而且這樣的笑容不得對我來說似乎很是親近。看着少女緊緊的依在了身邊,恍恍惚惚的向前而行。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能人。”身後又有人大叫了起來。微微的回了回頭,即看着從茶館內涌出了太多的茶客,那個老者正揮動着手臂大聲的喊聲着。
“這麼年輕”,“是不是真的?”“老天,老子終於見着嘍”,“你能確定麼,不會是花了眼罷”,更多的人站在了茶館的門外看着我亂亂的叫着。
“怎麼可能有錯,就是他。”那個在茶館內不停的講了我的故事的人在身後激動的大喊着。
不由的一笑,看來我的事讓他們傳說的太也了得,只是自己的都未能感覺的到自己有那麼的了不起,遂不再理會,帶着少女快步的離去。想這少女家居此城,對於城內的各處也知之甚詳,看完了些景還的踏上前路,那時她自是會返轉家中的。想到這裡,放下心來轉過了街角,身後十數個人的亂亂的聲已不可聞。
漫漫而行街道高起低落,路上騎自行車的人少之又少,街道兩側到也繁華的緊,人來人往的顯的很有些熱鬧。
不知不覺間在少女的引領下來到了江邊,一條渾濁的大江在腳下滾滾東去,江水看起來與黃河水幾乎一樣的顏色,心裡便多了些失望。
在長江的下游九江也曾看到過長江,只是見着那裡的江水渾濁不堪總以爲在了上游定會好了許多,現在看來未親眼見着的事只憑着猜想可是會相錯太多,這方天下一南一北的兩條大河均是此等模樣,對於那句“春來江水綠如蘭”的詩句更是不置可否,偉人們說的好,“沒的嘗過梨子就不知梨子的滋味”,看來我還是過於的自信了些。
順着江邊緩步而行,人來人往的到也熱鬧,少女的話多了起來,將這座城市裡古往今來的事不停灌入耳中,看來她真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嚮導了,不過對於她身生的事也不停的向我說道者,家長裡短的言語讓心裡有了些不耐,本想着不讓她再說那些個關於他人的言語,看了看她正興奮的挽着我的胳膊喋喋不休,轉而一想也有些個釋然,她這正是向我完全展示了一個少女的情懷,遂也由的她去。
行了不久順着大江縱向有了個不小的市場,粗粗看去一排排的屋宇整齊的排開,屋宇前一個個的涼棚順着屋宇的走向搭成了一條長龍,涼棚下是不少的人們正圍着一張張擺放着的圓桌方凳,知道這裡當是一個不小的集市了。
覺着肚中有了些飢餓,遂對着少女一笑信步向集市而去,進了近前才現集市的規模可真不小,每一排分出的店鋪怕少不了二、三十家,不過好像多數是些小吃的店,看着太多的桌几上放置着的多爲火鍋,於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即然來到這裡不妨吃些火鍋也算是以後有個想念之事。
同少女一起行到了一間店門前,店主早是陪着笑臉迎了來,少女看了看我然後即伸手接過了店主伸手遞來的菜單,手指在不大的紙片是一路的順劃了過去,再隨着店主一起進了店門。
坐在了涼棚下園桌旁的椅子上感受到從江面吹來的溼潤的風,心裡有了些愜意,扭回頭望向江面,不少的船隻正順流而去,白帆片片汽笛聲聲倒也繁華的緊,這麼看來這條大江不虧是這方大地上的一條重要的水路。
少女一手端了兩個茶碗一手提了個茶壺快步從店內行了出來,對着我一笑道:“吃火鍋,點了個鴛鴦的,也不知你是不是喜歡吃些辣的,所以只好兩個兼備。”然後坐在了我的對面衝起茶來。
對着少女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應了,與她不過萍水相逢做了些自己該做的事後她幾乎要將我當成了她的親人,不由的心裡暗暗嘆息,古人從不欺我,說出的話真個是正確無比,“與人爲善與已爲善”,又道是“以心換心”。
方將茶碗接過喝了一口清涼的茶水只覺的從心裡透出一絲絲的涼意覺的精神一振,店主已是笑着端着個碳火鍋快步行了出來,然後返身而去。沒多久一盤盤的菜菜即端了來然後迅的鋪滿了桌面。
少女看着我嬌笑着道:“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麼,反正是該點的都點了,一定會有你喜歡吃的菜。”說完將竹筷遞了過來嬌媚的一笑。
這個笑讓我幾乎又有些恍惚起來,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低了頭苦苦的想了片刻仍是無果,只好擡起頭看着少女笑了笑,這時火鍋裡的湯水已是大開,少女開心的開始向鍋內放入了各類肉、菜。
重慶的火鍋真是名不虛傳,三鮮的味足、麻辣的味濃,吃的我硬是出了一身的大汗,一盤盤的菜按菜單上的價不過數元一兩,價格到極是公道,少女幾乎的低着頭再也未看四周一眼,張開了小嘴大吃不已,心裡很爲之嘆息,這也算是她徹底的放下了心事罷。
集市中到處都有笑語不斷的人們,看着他們吃着火鍋聽着他們的笑謔之聲心裡也有些歡喜,平頭百姓的生活本就是這般平凡之極,其中的酸甜苦痛當然是少不了的,可是隻要能滿足自已現有的生活的處境,便能從中尋出太多的歡樂和期望。
吃完了火鍋在城中轉了個不小的圈,便也知道了少女的名字叫硃紅娟。
四處看了看城中的景觀,在硃紅絹的引領下登上了市內一處地勢較高的公園,扭回頭看去,遠處兩條滾滾的大河匯成一條長江奔騰向東而去,心裡忽然有了些恍然大悟,這個硃紅娟正是那日裡在初入大學時與翠翠一起吃米線所遇到的那個姓朱的少女,她快步而去時回頭那一笑正是面前這個少女的笑厴,心裡有了說不出的感概。
人這一生所經歷的事和爲了那些事所耗費的時間與奔騰而去的江水一般根本不再回頭,即使逆天而爲也不過是暫緩了一些時日而已,最後也還要踏上同樣的人生大道經歷同樣必須經歷的結果,那個結果雖然來的早與遲可根本無從改變,歷史堅定的而去絲毫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那怕是個天大地大的神也只能將時間改變,可改變不了人或事物的最後的命運,這應是李華所說的定數了。
定數到底是什麼讓心裡始終有一種絕望的感覺,想那些人或事在五百年前就早已定了下來又怎麼可能,這個世上的人事紛亂紜耕,就算是有人去定了那些事他又怎麼能忙的過來了,而且每一個人或事的結局都不相同,是不是有一種我還不知道的規律暗穿其中,即然是鏡像所定可爲何還是有了區別,是不是能用個公式也似的定律來解出人生來,想了想搖了搖頭,自己這般想法也真是可笑之極。
站在小山上看着遠處的景心中總有着太多的悸動,天下萬物無不是合而分之分而合之的時聚時散,一如遠處的那兩條大江在眼前匯成一條大川奔向大海,誰又能說的清機緣一到它們會不會再次一分爲二,人生也是如此了。
本想着與硃紅娟就此告別,好繼續着自己那看不見的需要再次行走的人生大路,硃紅娟站在身邊手扶着一棵小樹看着我一臉的失落,眼中淚光流轉對着我道:“你就這樣走了?那我怎麼辦?”
對着硃紅娟微微一笑道:“還是走的好,你現在只需好好的學了,俺兩個自有見面的那一天。”說到這裡想起在大學中與她初次相見時候的景,不由的又想起翠翠心裡頓時涌起了萬分的柔情,也不知何時再能與她相見,那種情感讓我又如何拋舍的下。
“你的意思是我倆人還有見面的一天?”硃紅娟一臉不相信似的看着我疑疑惑惑的道:“可我現在還能如個常人一樣去上學麼?這已是近半年未進的校門了,就算是跟上了班可功課也落下了太多,如何能考的上大學喲?”
看看硃紅娟那有些痛苦的神情心裡也有些不忍,於是對着她笑着道:“完全可以的,俺所知道的是你完全能夠考上大學,而且與俺在一所學校內,你信不信?”
硃紅娟怔了片刻忽然一臉歡喜的拚命的點了頭道:“信、信,我當然相信你,好,我會好好努力的,一定能與你再相見的。”
“好,就這樣罷,”想了想隨手從肩包內取出了一個布包,布包內是備好以防不需的一千元錢,將包塞入了硃紅娟的手中笑着道:“你可要好好的學了,要不然你考不上學俺兩個可真的再也見不了面,這些錢夠你這些日子的費用,不要再去當那個嘮什子招待,可要專心一致不聞身外之事才成。”
看着硃紅娟怔怔的接過了布包後微微的點了頭算是與她道了個別,然後轉身下了坡,頭也未回的向着在坡上看着的揚子江大橋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只不過有種感覺讓我很是安慰,彷彿腦後長了雙眼一般能夠看的見硃紅娟依然呆呆的站在樹下,然後對着我的背影緩緩的揮動着握着布包的手,在下了坡後依然能夠感覺着她對着對她來說已是看不見的我揮手的模樣。
接下來的日子裡便將這事又忘了去,從重慶直向西行,去了峨媚山看了看山景,始終也沒見着傳說中的佛光,大概是自己的機遇未到罷。不過山上到處是林立的觀堂,不少觀中是些女人在主持了,對於她們的生活方式有些不太理解,也曾與一箇中年道姑說了會話,然後即見着另一處道觀裡的一個道士推了個摩托車兒出了來,然後帶着女道姑在“轟轟”作響的摩托車聲裡風馳着下山而去,怔了許久聽着遊人們閒言,才知這裡有些道姑和道士們不過是常人所扮,竟然如同在城裡工作的人們一樣也有了個上下班的時間。
轉道北上過了綿陽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行到了古都西安,在西安再次看了鼓樓心裡有了些傷痛,景色依舊而人卻不故,呆呆的看着眼前諾大的廣場和在廣場上嘻戲的遊人,不知怎麼有了一種說不清的孤獨感,緩緩的順着街道隨着自己的腳步行到了文化街。
文化街道兩旁小店到是不少,可店內擺出的物事幾乎全是些贗品,就算是一付小小的仿製的手箍也被那些商販說的天花亂墜,搖了搖頭後毅然轉身向南翻越秦嶺直抵漢中,在這一方古往今來傳說之地去感受三國演義的故事中那些英雄們的情感,在漢中公園中也看到了那一位了不得的先師的塑象,只是笑容彷彿而時光不在了。
從漢中先向東行,過漢陰直至了另一個省,遂調轉頭繼續向西而去,當過了禮縣知道又跨過了一個省,這時纔想起無心師傅,暗暗的罵了自己近半個時辰,伸了手指小心的起了一課後遂滿心歡喜的奔向了成縣。
禮縣、成縣、和縣三縣緊挨在了一起,行過了禮縣後即到了成縣,心裡也知道成縣本是一個不小的縣城,聽路人而言城鎮的建設看起來頗有些古風,在路途中問路時也聽到些遊人們談起曾經的一位開國元帥的親人爲了百姓戰死於此地,有了些感嘆,便向路人尋了道後直上了那座不大的山坡,果然尋到了那一方已然生滿了雜草的陵墓。
想那位元帥當年揮動着兩把菜刀號招民衆,爲了心中的人類最美好的理想隨着偉人硬生生的殺出了一個新世界,其中的艱險苦痛自是不用說,他的親妹子也爲了人類理想中的大同世界長眠於此地,這一時看起來也少有人來與她掃個墓,若是她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爲今天的人們而傷心流淚,那位讓天下的百姓景仰的元帥會不會一怒之下而再引了萬千的兵衆,與這個世上的冷漠的人心奮力拚殺。
默默的揮動着雙手將大墓前後左右的雜草除了個謦盡,然後盤了腿坐在了墓前的草地上隨手化出了香爐和草香,點燃了香插入香爐內,然後再化出些黃紙來靜靜的燒了,也算是寄託自己對於那些爲百姓而英勇不屈的英雄的念想。
心裡真有了些說不清的迷茫,人這一生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活下來僅僅是爲了能吃上一頓飽飯?拚了命的去掙些那些原本在這個世上並不存在的、人們自己爲了欺騙自己而造出的錢來,當吃完了最後一頓自認爲開心的飯後即撒手人寰,真是讓人心酸的緊了。
拜祭完英雄在幾個遊人的呆怔的目光中緩緩的下了坡後順着大路進了縣城,然後尋了家旅店倒頭大睡,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了身,背了肩包沿着街道而去,尋了個混沌館飽吃了一頓,混沌的作法與以往所知大有不同,碗中除了一個個的混沌外上面還澆蓋了一層厚厚的肉沫,吃完飯後繼續前行,過一座大橋即奔向了無心師傅所在的那一處百姓們混住的片區。
沿路均是低矮的百姓們的住房,在河道旁終於看着了那幾間小小的屋宇,遂滿心歡喜的直奔了去,在院門外立定了腳後伸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兩扇緊閉着的硃紅色的大鐵門,然後側了耳聽着院內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大門“吱扭”的響了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女探了個頭出來,圓圓的臉上帶着天真的笑容。
“你找誰?”少女看着我客氣的道。
“就找你的父親。”我笑嘻嘻的看着少女道,其實這一時心裡很是明白,這個少女便是吃了太多苦難的、消失了影蹤的那個成了無心師傅屋裡人的婦人的女兒,也知道無心師傅與女人成了個家後即安穩的在這裡過起了生活,真是讓人歎羨不已。
“喔,你找我爸,”少女眨了眨大眼一邊對着我說着話一邊將門大開身子閃在了一旁,然後扭了頭大聲喊了起來:“爸、媽,來客人了。”再扭回頭對着我接着道,“快請進。”
“誰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間在屋內響起:“真是好命,我才做了些餃團就有人上門,不知是誰有這樣的運氣。”
聽着了這熟悉的聲音頓時覺的心裡有些悲喜莫名,呆呆的站在院中看着那間不大的土屋的屋門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了。
少女蹦蹦跳跳的到了屋門前隨手拉開了門,無心師傅一身藍布衣裝的高大的身影便行了出來,看着我先是一怔,然後猛的歡呼了一聲後即身子數跳到了我的身前,歪了頭左看看我右看看我一臉的欣慰。
“你個小東西這是打哪兒來?總算還記的我這把老骨頭,”無心師傅伸展了手臂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雙肩大叫道,然後扭了頭向院門外望去:“那一個呢?怎麼還不進來,難不成讓我出門去接他?”說完話即鬆了手“哈哈”大笑着閃身而過奔向了院門。
扭了頭看着無心師傅在院外奔了一圈後又奔進院門,楞楞的對着我道:“只你一個來了?華子沒來?”
看着無心師傅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裡有了些說不出的傷感,對於李華的思念頓時涌上心頭,那些曾經的日子又彷彿浮現在了眼前,李華的一愁一笑均是如同出現在眼前一般讓心裡揪成了一團,那種情感如何能夠忘懷。
“算了,你來了我可是開心的緊,快些進屋,咱爺倆好好的喝上一杯。”無心師傅笑呵呵的行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拉着我的胳膊進了屋門。
屋有兩間,裡面是睡覺之地外間便是做飯的竈間,怎麼看來無心師傅過的日子都顯的很貧寒。行入裡間一張大牀正正的擺在牆角佔去了屋的一半的空間,想來這應是無心師傅所住之地,那麼院中的另一間小屋應是少女所住的地方了。
“快坐、快坐,”無心熱情的招呼着我在牀沿坐了,然後笑容滿面的看着我道:“這一別可有些日子了,現在我已成了家了,你看多好,臨老臨老了還能有個窩,這可是享受齊人之福,”然後對着跟進了門的少女道,“還不快些去給你哥端碗水來喝,對了,再盛一碗餃團來,我這可是專從武都的朋友那學來的。”
少女先是一怔然後一臉歡喜的應了一聲,擡腳奔向了外間屋。
“你們倆個現在怎麼樣,修行的事進行的如何?那個小東西爲什麼也不隨着你來看看我?”無心笑着看着我道。
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後緩緩的道:“華子已離開這個人世了,他現在應該在太微之境,說不定會奔向了太上之地再也不回頭了。”
無心一呆然後忽然驚呼起來:“這就是說那個小東西果然成仙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可惜可惜,要是我在多好,也能看看神仙是怎麼飛昇的。”然後是一臉的懊悔。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飛昇的事不提也罷,俺也曾隨着他去了太微,後來因爲別的事只好回來了。師傅,這些日子來你過了的還好罷?”
無心大睜了圓眼看了我好一陣才吐了一口氣嘆息道:“這就是說你也成了仙了?好麼,我帶了兩個弟子都成了神仙,可真讓人羨慕的不成。好、好,你看我現在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雖然過的窮了些可並不表示日子過的不痛快,眼看着一天天的老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了晚年,這一輩子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看了看屋內的景強笑着道:“師傅,師孃呢?”
無心頓時白眉兒一挑對着我笑着道:“在市場賣餃團呢。這裡的人都說她賣的餃團好吃,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那其實都是我做的,這不方纔還做了一些,你等會嚐嚐好不好吃。”得意的情感溢於言表。
餃團到底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只這一時能感受到製成那個物事的原料來自大地,遂也笑着點點頭道:“師傅做的當然好吃了,俺即然來了是一定要吃的,不然回去也沒法給家裡老人們交待。”
這時少女一手端了一大瓷飯白開水一水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碗興沖沖的進了屋門,然後將大瓷碗端在了我的面前道:“哥,你先喝些水,然後再吃些餃團。”
看着少女心裡有了種進了家門的感覺,種種的情感在心底交錯而行,開心的接過了大碗一股作氣的將水喝了個乾淨,方將碗端離嘴邊即看着了少女大張着小嘴呆呆的看着我,然後是無心一臉的諤然。
“你個小東西可真能喝,喝碗水也不知喘口氣不怕憋着。”無心瞪着眼看着我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道:“我都差一些喘不上氣來了,家裡還好罷?”
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老人,接過了盛了餃團的碗使了勺大口的吃了起來,一碗餃團吃完也不知吃了個什麼滋味,不過土豆的味兒還是知道的。
從無心師傅的話中可以聽的出來師傅一家人在此地的生活並不怎麼寬裕,讓心裡很是自責,在家鄉中即使一個普通的村民也過了相對較爲富黍的日子,與自已這麼親近的一個老人卻依然要每日裡節衣縮食的苦苦渡日,說的明白些這可是自已有所不孝了,一時心思飛轉便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對於老人當然是要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千里攝物大咒不過是隔空取物的延伸與拓展,默默催動內息只片刻間即感覺到肩包內漸漸的漲鼓了起來,一時有些精神恍惚頭也有些暈眩,明白這是路途過遠而較費神氣的緣故。
對着無心師傅一笑緩緩的伸了手探入了肩包內,隨手一撫即知道了裡面是些整齊擺放着的錢幣,咧了嘴有歡喜的隨手一鏍鏍的取了出來,一共二十疊在無心師傅大張着的嘴的呆滯的表情裡擺在了牀上,也知道這一時家中紅紅他們定會亂了起來,冷然間少了這許多的錢那些人一定着急的要上了天,也只好等我回去後說明了就是。
無心師傅看着我一臉詫異的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小子這是在做什麼?你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錢?”
對着師傅“呵呵”一笑道:“師傅知不到家裡的生活現在可好了,這些是老人們讓俺給你帶來的,只是路太遠帶的不多,村裡現在人人可都是過上了好日子,你不在又享受不上,俺們心裡能不有愧麼?”一邊說着一邊內疚的看着老人。
無心瞪着眼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好,你小子可成了精了,有了這麼些錢家裡的日子一定好過的緊,我也沒幾天的活頭,你即然帶來了當然留下,”然後眼中如同放出了綠光一般扭了頭對着少女接着道,“還不快去收起來,待你媽回來後交給她,今後也不用再去起早貪黑的幹了,”接着用力的揮了揮大手對着屋頂道,“起個小店過些舒心的日子,也算是對的起她了。”
少女怔怔的行上了幾步,慢慢的伸出手來將錢一疊疊的收在了懷裡,看着她如此小心的動做好無來由的心中一酸幾乎落下淚來,少女抱着錢行到了牆邊立着的一個老舊的衣櫃旁站住了腳,空出一隻手將櫃門打開想着將錢放入去,誰知身子一斜在懷中高摞着的錢便四下散了開“撲撲”的落了一地,少女一急便蹲下身去伸手揀拾,誰知越是着急便越是忙亂,到最後是掉落的比拾揀起的要多,最後只好扭了頭慌亂的看了看無心,無心已然開心的“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院門一響隨後院中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回來了,今天帶了去的都賣完了,真讓人開心,都在不在?這一會就掙了十三元兩角五分,比哪一天都多,可累壞我了。”隨着說話聲一個婦人肩扛着副挑子進了屋門,正是無心師傅曾帶去家中的那個女人,與那時相比人精神了許多也富態了許多。
遂站起身來,對着外屋門內怔怔的看着我的婦人微微的躬了躬身,恭恭敬敬的道:“見過師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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