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里鄉親”酒店裡來了三百多位員工,他們大部分來自省城,原是待業青年的他們現在已是成了我的企業的生力軍,聽着他們的歡聲笑語也很是欣慰,當然這樣以來酒店便顯的小了些,大部分的人只能在大廳的散臺坐了,雖然有些擔憂看了看也能容的下來方纔放了心。
陳建軍、程長征、張經理、李永俊、張紅衛、二柱、汪洪光、孫建國、劉靜、孫小茹、方玉萍、黃燕等人一個個的圍着紅紅不停的說東道西、嘮些個家長裡短的事,只王小曉還在城裡照看着大樓心裡有了些悵然,看着身邊坐着的人們臉上洋溢着歡樂的笑容也着實有些開心,不過這一時反而顯的我卻成了個外人一般很少人與我說話,端坐在正位上喝着毛尖衝的茶水等着酒菜端上桌來。
老人們本就喜愛熱鬧,對於這麼好的可以開心的機會當然不肯放過,於是村裡的年歲大一些的村民也齊聚到了酒店,呂村長、黃校長、二叔、二嬸、楊家二爺帶着他喜愛的幾個兒子、二虎爹、二虎娘帶着二虎等等,幾十人均圍着老人們佔據了最大的一個包廂,擠在包廂裡的兩張大桌坐了。讓我吃驚的是張叔竟然還活着便有了些百感交集,看着他紅光滿面的同老人們說笑着,如果按時間來說他應在我上大學後才離去,想想便有了些恍惚和歡喜,說不得一定抽出時間來好好的將張叔身上的病除去,現在已是完全有能力對付那些個奇怪的病症了。
曲藝團的女團長帶着她的三十餘個弟子們佔去了兩個大些的包廂,對於她們的到來讓我有了些疑惑,即然時間在那個點上已經倒流而回可爲什麼她們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對於這個事真是讓我有些不太明白,只不過看着村長在女團長的身邊轉來轉去的陪着笑臉,兩人的關係便顯的有了些神密,我心裡當然知道他們將成爲一家人,想想後也只好將這事暫時放在一旁,從心裡也爲村長高興。
晚上八點剛過酒菜已是流水般的端了來,十幾位女服務員滿帶着青春的氣息排着隊一樣端着盤子在各包廂進進出出,滿桌的菜綠肉鮮很是誘人。
聽張紅衛說蔬菜大部分是自己的大棚內產出的,肉食也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糧食早已是夠吃了不用再靠國家的補貼,也就是說現在的山村已相當於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小天地。紅紅笑着說是這裡是我的王國,聽着王國這兩個字不知爲何心裡有了些痛楚,只好強笑着應付着。
聽着酒樓上下傳來的歡笑聲似乎漸漸有些離我遠了些,雖然處在人們的包圍中這一時只感覺到無盡的寂寞和孤獨,有了些茫然和心酸,不由自主的懷念着逝去的那些日子和那些離去的人們,思緒也不知飛向了何處。
女服務員早端着酒瓶挨着個兒倒起酒來,眼看着一圈下來,陳建軍端着小小的酒杯站了起來。
“老大,這些年來俺們可真是過上了好日子,”陳建軍看着我笑嘻嘻的道:“大家夥兒在城裡的家中的生活早是比周圍的鄰居們強了太多,俺還買了一輛摩托車可真逮勁,這是你帶給俺們的,喝了。”說完一仰頭將酒杯中的酒喝了個乾淨。
我默默的端起酒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將杯中的酒也一口喝了,對着陳建軍笑了笑沒有說話。
“來,滿上。”陳建軍對着服務員招了招手,看着服務員慌忙的行來端着酒瓶將酒倒滿了杯後接着對着我道:“你在俺們這些人的心中同個神差錯不太多,看看周圍那些村有時真的讓人心酸的想掉些淚下來,那叫過的什麼日子。老大,俺想着你看你能不能將企業向外擴大,能照顧多少人就照顧多少人,俺們是過的好些了,可來村裡要求上班的人海了去,俺一天都要應付十幾個,還有些鄰村的幹部們帶着村民們集體來的,這事你可的考慮考慮,你有那個本事的,喝了。”說完將酒又是一口喝了。
聽了陳建軍的話我心裡並未有太多的感觸,各村的百姓們的日子並非我個人所能改變的了的,早聽紅紅說過現在企業的員工已是到了一種接近飽和的狀態,如果還要吸收鄰村的百姓加入進來勢必要擴大企業的規模,可流動的資金已是有了些短缺,主要還是投入太多的緣故。不過在家中仍藏有不知凡已的財產,看來得想想法子將它們化成可以流動的紙幣,不知能不能辦的到,還得要黃校長出面或者直接融化成金塊流入銀行,可話又說回來,對於鄰村的村民們我是否有義務改變他們的生存狀況。
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了,對着陳建軍擺了擺手看着他坐了下來,扭頭看了看圍着桌坐着的人們緩緩的道:“建軍說的不錯,可是俺們現在的處境也並不太好,國家現在對於俺們控制的太嚴不讓俺們隨意的建設,這事得慢慢的來,還需要時間。”
紅紅怔怔的看着我道:“其實現在縣裡對於俺們是有意的放縱根本不管,只讓工商稅務監看的緊了再無別的什麼事,這事你可得再好好想想,按理俺們已是到了衝出山村的時候了,不然讓外人佔了地後俺們再衝過去可真就難了些。”
程長征不慌不忙的看了我一眼道:“紅紅說的是對的,不過俺們的腳步不能放在太大,要慢慢而行才成。”
張經理一旁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們的想法太過幼稚,統帥自有統帥的全盤考量,豈是你們所能明白的?比如這個旅遊的事你們誰能想的到?看看,現在旅遊的收入已是月快近了個十萬,這一本萬利的買賣有誰敢這般大手筆,俺看你們別再操那些個心,來、來、來,都端起杯,喝酒,幹。”
衆人們齊聲的應了亂亂的站起身來,我也不得不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爲了俺們今後的好日子,爲了統帥的身體健康,幹。”張經理端着酒杯大聲道。
衆人們也隨着轟然大叫道:“幹”。然後即是一個個的將杯中的酒喝了個謦盡。
我只能隨着喝了,只是心裡對於張經理說的話有些反感,這就如同在那個時代搞的些莫名的動作般只會讓他人心裡警覺,也無形中拉開了我與這些人的距離,雖然他的話將我高高的擡了起來,誰知會不會有一天將我狠狠的扔在地上,看着周圍的人的臉上並未顯出太多的在意只能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汪洪光看着我笑了起來道:“說起這事還與那些幹部們有關,上個月李家鋪子的那位村長帶了好些人來學習,說是要學習俺們的先進模式,可誰知那些來的人在村裡四處說些個話可真是難聽。什麼‘你們要小心,國家不會放過你們的’,什麼‘你們這是資本主義,能讓你們存在是國家的寬容’,什麼‘吃吃喝喝不是正道,燈紅酒綠只能腐朽’。這事俺後來知道後把俺給氣的帶着人就衝了去找那位村長理論,那位村長卻是倔的夠說是他說的沒錯,當時就動起手來了。還好,俺們沒有吃虧。”
紅紅將眼一瞪看着汪洪光道:“你知那事鬧的有多大?好果俺不是坐在這個位上縣裡早派人來捉了你去,你能落的了好?以後別再那麼冒失。”
衆人聽了紅紅的話都大笑起來,本來有些拘謹的氣氛便熱鬧起來。
“光光,你終於長的大些了,只是火氣大了些,”孫小茹看着汪洪光“吃吃”的的笑着道:“要不要俺再給你尋些個敗火的藥來敗敗火,不然以後你可是滿臉盡長些小痘痘了。”
衆人聽了孫小茹的話不由的均是一怔然後鬨堂大笑,我也不由的笑出了聲。
“光光,你這總算是長了些毛了,”黃燕嬌笑道:“要不要讓俺看看,俺可會拾掇了,給你修理修理?要不要弄個造型什麼的?”
衆人聽了後更是一個個的笑的喘不上氣來,紅紅笑的幾乎躺在了我的懷裡
笑聲中汪洪光伸手使勁的撫了撫頭上的短,一臉疑惑的看着黃燕道:“俺昨個才理的,不用拾掇了罷。”
張經理伸手指着汪洪光“哈哈”的大笑道:“不是上面是下面,還不快些讓燕燕看看免得長的亂了些。”
陳建軍樂的彎下了腰,劉靜伏在了陳建軍的背上肩膀抖個不住,性情穩重的程長征笑的前仰後合,孫建國樂的坐不穩了椅子幾乎跌在地上,方玉萍將個身子倚住了李永俊,李永俊伸手直抹眼淚,張紅衛樂不可支的抱住了汪洪光,汪洪光“嘿嘿”的笑着臉紅的如同一塊紅綢布。
這時我清楚的聽見了隔壁的包廂內傳出了歌聲。
“爲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着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哪。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啊罩嬋娟哪。我考狀元不爲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爲作高官,爲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哪。”
隨着一個嬌嬌的聲音結束了唱腔,隔壁的包廂內傳來的轟天的叫好聲。“好”,“再來一個要不要?”“要”。
我知道這定是那些藝人們在以曲助興,扭了頭看着桌旁坐着的人們心裡竟然有了種說不出的憐憫,也許他們的生活原本就該如此,與那些藝人們相比當是少了些文化的氣息,這些人說的對,看來我還真的需要將企業擴大以便更多的人與他們一樣過上好的生活,當然我的好日子也會水漲船高而沒有個止境。
隨着笑聲漸漸的停了下來,衆人們還在不停的笑鬧着相互打着趣,於是對着衆人笑着道:“好,聽你們的,俺們再興建更多的企業就是了,不過先一個點一個點的建,別太張揚了。”
張經理大聲的喝采道:“對,正是這個理,俺說統帥早有打算不是?你們看看這不就來了?依着俺看行,從王莊開始,在那裡建兩個廠子,然後將後山裡的幾十戶村民遷出來,將那裡也歸入旅遊的範圍,一步步的紮紮實實的幹,不用多久俺們可就能成個集團了,那時你們還不一個個的牛哄哄的了沒人能比了。”
衆人頓時開心的大笑起來,紛紛議論着未來的景。
扭頭看了看紅紅,見她緊皺着眉頭顯的心事重重,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心裡所想的事正是爲資金的短缺而生些愁緒,不由的心中暗暗的笑了起來。現在來說我們什麼都缺,缺人才、缺規劃、缺資源、缺政府的支持,唯一不缺就是錢,只不過這一時不能告訴她罷了。
“放開了喝,”我看着身邊的這些漢子們笑着大聲的道:“今天俺們不醉不歸。”主要還是我心情忽然覺的好了些,以自己的能力幫助更多的人本身就能從中享受到些樂趣,心裡也早已有了個大致的想法。
“喝,”衆人一個個面含笑意的齊聲的應了,然後場面便亂了起來,陳建軍與孫建國開始捉對兒拚殺,“哥倆好啊、十滿堂啊”,“你輸了,喝了”。
隨着兩人的幺喝聲衆人終於丟下了有些拘謹的性情,開始大呼小叫的鬥起酒來,吵鬧聲也頓時充斥了包廂內所有的空間。筷子們早已是紛紛的爭着在幾十個擺放在桌面上的盤子裡翻攪着,不時的將可口的菜餚送入了一個個大張的口中,盡着它們應盡的職責。
紅紅與劉靜、孫小茹、方玉萍、黃燕几人端着酒杯鬥在了一起,她的酒量原本就好,這一時看着她沒了一點點的妗持,捋着袖伸長着手臂嬌聲亂喝着,“姐倆好,八馬跑啊”,聲音與陳建軍他們的呼喊聲可以相媲美,甚至其尖細的高音比汪洪光出的叫聲還大了些,人也幾乎要站了起來上了凳。
看着紅紅的現在喝酒的姿勢我不由的心裡苦笑一聲,這時的紅紅哪兒有些女兒家的模樣,無論划拳的動作還是喝酒的樣兒絲毫不弱於身邊這些標魁大漢,也不知當時怎的就定下了這門親事,不過她若沒有這樣的潑辣的性情也無法領導了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明白了這點心裡也便有了些釋然,山村裡長大的人本就無所顧忌,誰還會去考慮他人的想法了。
程長征高舉着酒杯對着我一晃一口喝了下去,對於他我心裡一直很有好感,忙伸手將酒杯端了起來對着他高高的一舉也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心裡突然有種感覺,說不定程長征是我這個企業今後展的一個主要力量,悄然的將左手探在桌下細細的推算,果然,他的展今後是不可限量,是我不可多得的左右臂膀。
對着程長征一笑將酒杯放在桌上,招呼服務員將杯中的酒滿了再次端起對着程長征高高舉了,然後將杯中的酒當成了清水般直灌下了肚中。程長征眼圈生了些紅,將頭一甩後端起酒杯對着我一飲而飛,萬語千言盡在了酒水中。
張經理臉紅的已是如同只煮熟了的螃蟹,橫着身子與汪洪光不住的碰着酒杯。陳建軍同張紅衛已是身子有了些搖晃,將手不停的在空中揮舞着“三”、“四”的亂喊亂叫。孫建國與李永俊乾脆將酒杯換成了茶杯,將個酒水當成了涼茶一般。
這些人性情很是直爽不過性格也極爲粗魯,企業要想展壯大不能只靠他們那樣橫衝直撞,看來再尋些能人來是當務之極,雖然現在有了些時間可是日子會過的很快眨眼即逝,也許我得要趁早動手了。村裡的企業有他們照看着不會有大的差錯,而要新展起來的那些未來的工廠讓他們去管,便顯的他們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這主要還是學識的差距。
“長安城內把兵點,薛平貴才得報仇冤。馬達江海把旨傳,你就說孤王我駕坐在長安。龍行虎步上金殿,忽然一計在心間。馬達江海把旨傳,朝房內宣蘇龍快把駕參。”
“好”,“唱的好”,隔間的包廂內繼續着小曲和人們的歡呼聲,清晰的可以聽見有人大叫着,“劉雲嬌,該你了”,然後掌聲呼哨聲不斷響起。
“講什麼節孝兩雙全,女兒言來聽根源:大姐許配蘇元帥,二姐許配魏左參。唯有女兒我的命運苦,綵球單打平貴男。先前道他是個花郎漢,到如今端端正正、正正端端駕坐在金鑾。來、來、來,隨女兒上金殿,不斬我父還要封官。”唱曲的聲音甚是嬌嫩,隨後便是震天的喝采聲。
猛然間想起當初在那方洞中所聽着的聲正是這種音,想來這個叫劉雲嬌的女子那裡日正在洞的上方的龍崖上與同去的人們欣賞日出,想來她的生活也極是豐富了些,不知平時裡她如何過了,心裡生了些童心隨意的將左手藏於桌下看着正喝酒的人們並未注意,於是心裡默默的唸誦着起了一課。
人這一生所遇的事可真是奇妙之極,這一課讓我不由的心神大震徹底的相信了天道的存在,本來課起到一半時即能看的出卦相來,可心裡有了些猶豫也不知是不是這一課有了些錯處,慢慢的伸了手重新再起新課直到最後將課爻確定,悲喜也早已充斥了胸中,有了些恍惚幾乎心酸的要開心的落下淚來。
在所學的推課中對於一個四處飄泊的人的人生的確定一共有三道爻籤可以定其數,在其從小至老動中之動時吉凶均伏藏於其內,如果時辰與方位確定此人人生後衝吉則吉、衝兇則兇,當然有些結局不是太好的人主要是身臨了敗運所致,所謂的敗運其實便是人生的一道道轉折之處了,那一處處的轉折與其行事處人的方式有着很大的關聯。
爻詞中道,“一點虛靈開凡塵,生死兩處各有成,虛幻幻世須小心,前因後事重爲人。”至於向那處來的通道細細的尋去,一點靈光正正的照在劉雲嬌的身上,用神伏藏後行人歸來,那個人不是盼兒又是誰?
爲劉雲嬌起的這一課讓我幾乎難以自持,依着推論完全的可以告訴自己她正是在昐兒在這個世上的投影,是盼兒在這個世上鏡像來的生命,呆呆的坐着腦中一片空白,盼兒的音容笑貌竟然就這樣與幾乎毫無印象的劉雲嬌合在了一起,只隱隱的記的好像劉雲嬌生了一頭長長的烏,在我的心裡她的長相此時便是盼兒了。
“你怎麼了?”紅紅在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這麼高興的時候你爲麼落淚呢?”語氣中帶有些責難和關切。
恍恍惚惚的聽着紅紅說的話,只在心裡不停的響着一個聲音,一定要見見劉雲嬌,如果她的意識裡有盼兒的影子,那麼我一定會打開那道通天的光道讓她能夠清醒過來,讓她得知我現在正在這個世界苦苦的牽掛着她,讓她明白我和她曾有過的生死情意。
記的第一次見到盼兒時她生的很是消瘦,皮膚白晰的有些讓人不敢撫摸和亂想,一頭亮澤的直垂在肩前給我一種弱柳扶風、風吹葉散的感覺,現在這位劉雲嬌不知是不是也生成了那般模樣,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我的存在,一定要讓她過上不再四處飄流的生活,哪怕是傾我所有也要讓她生活的開開心心。
“老大,你沒事罷?”陳建軍的聲音隱隱的傳入了耳中,聲音顯的有些過於的遙遠。
盼兒真的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正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也不知她經歷過多少的苦難,現在成了一個曲藝團的藝人正四處討着生活,我怎麼能忍心讓她再次經歷風風雨雨,即然已知道了她的下落說不得會不顧一切的將她將養起來,如果在這個世上她有了自己的意中之人,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將她照顧到離開這個世界。
“與你說話呢,”紅紅伸了手使勁的搖着我的胳膊:“你怎的不理人?”
猛然間如同從雲端直落到了世界,扭了頭看着紅紅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眼睛有些朦朧看來太清,想來定是不知不覺間落了淚水的緣故。
“好好的你怎的落開淚來?”紅紅伸了手輕輕的將我臉上的還在滾滾而落的淚水輕拂去,看着我悶悶的道:“是不是想起些傷心的事了?可又能有何事能讓你傷心,真是搞不懂。”
看了看衆人一個個靜靜的、呆呆的看着我,眼中透出了無限的關切,只好哽咽着流着淚對着他們勉強的笑了笑,心裡的事他們怎能知道?那些過去的經歷在我的心中造成的創傷讓我幾乎夜夜的難以成眠,苦與悲早已是將我淹沒,現在好不容易的尋到了她們中的一個的去處,又怎能不歡喜無限。
“沒事,”強行將淚水止住看着紅紅道:“繼續喝酒,開心些,俺這是不小心讓酒辣了眼了,何曾有傷心的事,只是眼中有些難受的緊罷了。”說着心中又是酸楚涌至,淚水不由自己的又落了下來。
“你看你也不小心些,”紅紅看着我埋怨道:“這麼高的度數的酒落在眼中可是夠勁,服務員,快去取個乾淨的手巾來,這眼中進了酒水可真是蟄的苦了。”
耳聽的服務員慌忙的應承了腳步聲已是迅的離去,慢慢的將心神平穩了下來,不管怎樣講,這些人正在開心之時我可不能掃了他們的興頭。
“喝酒、喝酒,”我大笑起來,伸手將紅紅的手輕輕的推開使勁的抹了抹雙眸,故意的裝做是有外物進入眼中所致,衆人看我的眼神立時都輕鬆下來。
“老大,你可是真的將俺唬了一跳,”陳建軍歡喜的笑了起來道:“感覺、感覺,眼睛沒事罷?”
對着陳建軍點了點頭笑着道:“沒事、沒事。只方纔實在是忍不住了。”說着伸手將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大聲的笑着,“沒想到這酒還有這種能耐,以後一定要將它嚴加管理,可不能讓它到處亂走,不然又是有的好受了。喝,乾杯。”將杯高高的端起,然後仰了頭將酒水直接的傾入口中,熱熱的感覺直下胸腹,而心裡卻是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紅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着我道:“你可真是的,這麼大的人瞭如同個小童不知護好了自己,喝酒也不分分清往嘴裡去倒入眼中做什麼。”然後扭頭看着方玉萍接着嬌笑着道,“方纔不算,你那根手指是伸着的還是綣着的,俺看不明白,所以呀不能算俺輸,重新來過。”
方玉萍嘻嘻的笑着道:“好,俺這次一定將手指伸的整齊了,重來。”說着口中已是喝三呼六的與紅紅划起拳來。
隨着兩人的再次呼喝,衆人們便又投入到亂亂的斗酒可當詩百篇的行列中去了。緩緩的扭了頭看了看他們一個個很是認真的樣,只張經理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曖昧,不由的對着他一笑,伸手接過了奔回包廂的服務員遞過來的新手巾,裝做的確是被酒水激了眼的模樣認真的擦拭起來,偷眼看了看張經理一臉的意味深長,不過接着看着我猛猛的喝了口酒後即轉身與張紅衛比劃起手來。
側了耳聽着相鄰的包廂內人們的歡歌笑語,心裡有些爲自己難過爲劉雲嬌開心,不過這事還的謹慎的待了,不然會產生不是太好的後果。現在自己的身份與從前大不一樣,萬一有些話柄落在了他人的手中不定會傳出些什麼來,即算是我不在意可劉雲嬌能否承受的住,最好能尋個機會將她的天門大開,那時想來她也會知道我曾經是她的何許人了。時間是足夠了,曲藝團也跑不到哪裡去,只要這個曲藝團在劉雲嬌豈會不在了?現在的工作可真是不太好找。
一時心中有了些安穩,伸手端起酒杯本想着尋個人狠狠的將自己灌醉以將心內的情感泄出來,可是尋了一圈人看着他們都全神貫注的在行着各自的酒令根本沒人理睬我,只好悻悻的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一喝將起來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不久即覺的整個包廂都有了些晃動,人們的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燈光也顯的刺眼了些,本想着挪挪已是坐的有些痠麻的身子誰知根本控制不住自已,身子一歪已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耳聽着包廂內一片驚呼聲和椅凳與地面的劇烈的摩擦聲,知道自己已然喝的有些多了。
本想着努力的站起身來,可身體軟軟的如同根麪條般根本立不起來,幾隻手同時伸到了我的腋下將我從地上強拖而起捺在了椅子上。
“快,老大喝多了”,“服務員,快去讓大師傅做碗醒酒的湯來”,“快些扶住他可別讓他再倒下去了”,“動做麻利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會喝酒還喝這麼些”,“你看看你,快些將那茶杯端過來”,“這光喝酒不吃菜的能不醉麼”。
聽着亂亂的喊叫聲心裡有了些歡喜,只是心兒早已飛到了劉雲嬌的身邊,但願盼兒的影子能與她重合在一起,讓我也能了卻一樁困擾我太久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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