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明月思覺得擋在她身前的這個人有些熟悉,但並沒有想起是誰。不過她心裡可不怎麼痛快,因爲她是個修者,而眼前這個人竟敢擋在她的面前,這不是誠心跟她過意不去嗎?

“這位小姐”明月思剛伸手準備拍曲祀的肩膀,曲祀就轉過頭來了,當明月思看清楚了曲祀的容貌之後,手就停在了曲祀的肩上方,拍不下去了。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是你啊!”

本來以爲可以免費看一場好戲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睛,這還是那個冷漠高傲的明月思麼,她什麼時候這麼客氣過啊。難道,衆人不禁又開始胡亂猜測曲祀的身份。

曲祀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向前走去,進入了修靈廣場。只留下明月思舉着手愣愣站在那裡。

“明月思小姐,可否爲我解答點疑問”阡陌雲槿嚮明月思行了一個祀,他真的很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那個人就是水蘊卿玉,三年不見,莫非她是有什麼奇遇。

直到曲祀走得沒影了,明月思才從尷尬中回過神來,她不禁有些生氣,長這麼大以來,還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不過實力擺在那裡,她也不好說什麼。

“噢,有什麼你問好了”明月思隨口答道。

“就是剛剛那個人,她是我三年前休棄的妻子水蘊卿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年之後,她竟然完全變了樣,還成了修者。”阡陌雲槿認真地看着明月思。

明月思冷漠的臉一抽一抽的,“你在說天書嗎?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水蘊卿玉在三年前是一個惡毒的花癡,三年後她變成了現在一臉聖潔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司楓季補充道。

明月思眯了眯眼:“你們確定你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三年前休掉的妻子嗎?”

“當然,她眼角那顆淺藍色的淚痣就可以說明她就是水蘊卿玉”阡陌雲槿一臉肯定地回答。

明月思搖搖頭,“你們太不瞭解修者了,一個凡人要想成爲修者,第一他的靈魂必須有異,第二他的精神力必須強大,第三就是看他有沒有成爲修者的天分,這三個缺一不可”說着她又看了阡陌雲槿一眼“你知道我從修煉之初到現在有多久了嗎?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自我十歲那年遇到師父起,我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來修煉。如今我只是一個巫師,知道巫師是什麼嗎?”

阡陌雲槿三個不約而同地點點頭“是很強大的存在。”

而明月思卻搖搖頭:“巫師只是巫修中最爲低階的存在,巫師之上還有赤月巫師,橙月巫師,黃月巫師等等,而且我的修煉速度已經是很快的了,雖然算不上頂級,但也算是高級的了,你明白了嗎?”

阡陌雲極吞了口口水,“也就是說,成爲最低修者也必須歷經十餘年時間,所以剛剛那個人根本沒有可能是水蘊卿玉吧!”

明月思點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那她和您相比,如何?”阡陌雲槿抓住了關鍵的一點。如果她真的不是水蘊卿玉的話,那他們三個可是將她給得罪了。

明月思臉一黑,答案很明顯。

“怎麼辦”司楓季看着阡陌雲槿“我們剛剛那話可是沒有留下一點餘地,若她要報復,我們該如何?”

阡陌雲極和阡陌雲槿也是一臉無奈,誰讓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她不要爲這種小事耿耿於懷纔好。”阡陌雲極樂觀地想像着。

看到阡陌雲極一臉希冀的樣子,阡陌雲槿也不想潑他的冷水,“但願如此吧!”

當寧兒他們走到修靈廣場內部的時候,曲祀已經等在那兒了。

“曲祀小姐,你在等我們嗎?”寧兒快樂地跑到曲祀身邊,“剛剛的事你沒有生氣吧!”

曲祀搖搖頭,“身爲修者,不必介懷於小事,一旦衍生了心魔,那你的修煉之路也走到頭了。”

大家都點着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你要離開了麼?”嶷突然問出了這麼句話。

寧兒迅速把目光轉向嶷,“你在說什麼呢,曲祀小姐怎麼會離開了,你說對不對,曲祀小姐。”

曲祀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將寧兒等人一個個掃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能相遇,即爲緣,若有緣,日後自然會再次相見。”

“不要啊,你還救過我們呢,我們都還沒有報答你。”說着說着,寧兒的眼淚就滑了下來。

“嗯”煙絡也紅着眼睛,點點頭。

“夫修者,必須能忍受得了寂寞,耐得住孤獨,還要看淡世間萬物。如果連離別都做不到的話,那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成爲修者了”曲祀嚴肅地告誡他們,“修宗又是另一個世界,你們太單純了,是活不去的,但是不管將來如何,必須保持着一顆本心。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以後你們就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司玉等人注視着曲祀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羣中,那樣的孤高清冷,寂寞纏身。

“我們以後也會成爲那樣的人嗎?”炎光小聲地問道。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曲祀憑着感覺前進,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塊清靜的梅林。是這裡很清靜,四面梅海,清一色雪白的梅花隨風而舞,落英繽紛,美麗至極。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曲祀沿着暗香小徑獨自前進,可剛走幾步,她就發現不對勁了,脣畔勾起一抹淺笑,這裡的梅花樹正好布成了一個天然的小五行迷蹤陣,對於這樣的小陣法,還難不倒曲祀。前世的曲祀雖然說沒有專修過陣法,但一些基本的陣法她還是知道的。

結果,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曲祀便從小五行迷蹤陣的生門中出來了,入眼處,有四男三女,皆是錦衣華服,相貌不凡,一看就是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

七人看見又進來一個顯得有些詫異,但誰也沒吭聲,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曲祀。

中等偏上的容貌,衣服看不出是什麼料子,但絕對名貴,額上的青蓮額飾似乎也別有洞天,配合着那不染凡塵的氣質,鑑定結果:神秘。

在他們打量曲祀的同時,曲祀也在打量着他們。三個女人子,黃衣的溫柔,紫衣的天真,綠衣的羞怯。三個女子中要注意黃衣女子,她雖然看起來溫柔大方,但她的眼神卻透露出她的野心和不甘,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但那與曲祀無關,只要她違背曲祀的原則,那她做什麼都行。而四個男子中黑衣的漠然,白衣的高貴,青衣的淡雅,和玄衣的傲慢。曲祀猜測那個黑衣男子之前應該是殺手,隔老遠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但他活下去的機率也相對來說是較大的,只有在血與火的歷練中,才能造就真正的人才。白衣的高貴是天生的,他應該有一個比較好的家世,而且他也是修者,與曲祀同階是個初階祭祀,他應該是某個散修家族中培養出來的準備做接班人的。青衣男子似乎是個文人,但他給曲祀的感覺是最詭異的,曲祀此時的能力較爲低下,所以暫時看不出來這個的有什麼不同,但此人不得不防。至於玄衣男子麼,無論從什麼地方,都透露出他的傲慢與無禮,曲祀猜測他應該是哪個帝國中比較受寵的皇子。

又過了一刻鐘,一位年約三十的蓮祭祀走了進來,他腰間的綢帶上的一朵赤紅色的蓮花表明了他是一位赤蓮祭祀,他溫和得笑着:“我是引路使者,你們稱呼我爲獲就好了,現在根據你們進來的時間自報一下名字吧!”

獲的目光定格在了紫衣女子的身上,紫衣女子衝獲一笑“獲祭祀,我就叫紫衣,是蘭國的小公主。”獲點點頭,並未言語。

“我叫碧,是靜國的姝月羣主”綠衣女子的聲音小小的,臉也漲得通紅,看上去非常可愛。但獲卻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黃衣女子衝獲溫柔地一笑“奴家喚名笙歌,來自西恕,希望大家多多幫助我”說完衝在座的所有人鞠了一個躬。獲的嘴角泛出了一絲笑意。

白衣男子站起身來,彎腰單置於胸口行了個最爲簡單的祭祀禮“白墨,祭祀,賀州白家人”獲點點頭,“不錯,小小年紀已經是祭祀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灰瞳,殺手”黑前男子的介紹一如他的職業簡潔,明瞭。

“青冥空,來自阮嘉”玄衣男子的雖然只說了幾個字,但每個字中都透露出他的驕傲。看得出來獲得高興,而讓他高興的就是青冥空這個人。

曲祀知道,青冥是阮嘉的國姓,不過用得着這麼驕傲麼,再看看白墨的一臉瞭然的樣子,看來是阮嘉國在玄宗有比較大的靠山吧!算了,不要白費腦子想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我叫渡,來自扶沐國”青衣書生有些羞赧地說道。獲的眉頭淺淺一皺,卻沒有說話。

“彼岸.曲祀.縈蘿淺殤”曲祀淡淡地說道。

獲看到曲祀的第一眼,就認定這個女子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而聽到她的名字以後,眉更是輕輕皺了起來,他有些不解地問“此名何解。”

“吾之名爲曲祀,彼岸爲父姓,縈蘿淺殤爲母姓。”曲祀的聲音空悠寧靜,好似一汪流水,緩繳流過衆人的心間。

“哪兒鑽出來的人啊,什麼怪姓”青冥空斜視着曲祀,不屑地說道。

對於青冥空的話,曲祀選擇了自動忽略,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告訴他們她以前是異世界金蓮聖祭祀,死後附身在別人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