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聽說這次要去琢浪星接新人。”一個年輕的紅蓮女祭祀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是嗎。聽說琢浪星的環境可壞了,窮山惡水的,而且妖獸又多,很是危險”同伴有些害怕地皺着眉說道。

紅蓮祭祀神秘地一笑“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雖說琢浪星窮山惡水,但那裡出的高階祭祀甚至比面積僅小於青羨大陸的霜霖星都要多。”

“是嗎?”同伴明顯不信。

“真的,我跟你說啊……”紅蓮祭祀的聲音越來越遠,曲祀也不甚聽得清楚了。

“沒想到曲祀竟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習慣。”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曲祀轉過頭,女子柔眸似煙,櫻脣淡如水色,額上一朵紅蓮更是熠熠生輝,與眼角淺藍色的淚痣相襯,神聖中又帶着妖嬈的氣息,曲祀的臉色甚至比十年前更加白皙透明,隔得稍微近些都可以數清她臉上的青紫色的血管了。曲祀似乎與十年前一樣,但又有些地方不一樣,眼神更加看不透了,人也更加縹緲了,在東惠所見過的人中,大概就只有那個人和她有得一拼吧。若是曲祀能一直這樣成長下去,說不定有天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一想到兩人對決,東惠的心更加期待了。不過,眼下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應該有更重要的事。

“恭喜曲祀晉升紅蓮祭祀,你這修煉的速度,真是讓汗顏啊,說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爲過吧”東惠笑呵呵地看着曲祀,眼中的掩飾不住的歡喜。

曲祀也淺淺一笑,如清晨的白蓮,朦朧含珠,聖潔得不可方物“多謝東惠大人的誇獎,曲祀愧不敢當”

“那”東惠微微擡頭,看着曲祀。

“曲祀自是不會食言,請大人跟我來,”說完曲祀便當先而去。東惠緊緊跟隨。這十年時間中東惠想了很多,以曲祀的身份應該拿不出百歲丹來吧,但如今看她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東惠心裡又沒底了,曲祀如今是個紅蓮祭祀,但自己卻是個青蓮大祭祀,應該不怕曲祀有什麼陰謀的,畢竟在實力面前,一切都成空談。穩了穩心神,東惠跟着曲祀進了瀾滄洞府。

與十年前相比,瀾滄洞府內一切都沒有改變,依舊是一桌二椅一牀。曲祀爲東惠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了東惠的對面。

東惠一拿到茶水,“咦,這又是什麼茶水。”

“寧神靜氣的茶水罷了”曲祀淡然答道,輕輕抿了一口茶口,閉上眼睛,回味着茶水的味道。

東惠則將茶中的水一飲而盡,都來不及品嚐其中的味道。“曲祀我……”

曲祀拿一雙含笑的眼睛打斷了東惠的問話,而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自是不會食言,”說完從袖子中取出一個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盒子,輕輕打開,一股誘人的藥香從盒中一個白玉般的丸子上傳來。聞都精神大振。

“這就是百歲丹”東惠激動地將盒子從曲祀手中搶過來,仔細端祥着盒中的白玉丸子,“玉簡上說百歲丹形如白玉,有神秘幽香,丹上十紋,一紋十歲,十紋百歲,故稱百歲丹,”東惠向其中注入精神力,如水滴入海般,沒有了蹤跡。而藥丸沒有絲毫改變“精神力被吞噬了,果然是百歲丹。”東惠終於將眼睛從百歲丹上移開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曲祀。

曲祀不動聲色,依舊輕啜着茶水,“我只有一顆。”

東惠轉念一想,也是,百歲丹何其珍貴,這百歲丹可是連白蓮靈祭祀都會垂涎的丹藥。曲祀一介紅蓮祭祀,怎麼可能會有多的。“那你可告訴我百歲丹的來歷?”

“我師尊給的”曲祀沒有說謊,這百歲丹本來就是青涯爲她準備的,雖然她沒有用得着。

“你師尊”東惠再次從曲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這十年中,東惠也曾到處打聽過,但沒有人知道有青涯此人,而且能隨便拿出百歲丸難賜予弟子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要知道宗主都不可能會有幾顆百歲丹。

“不然你以爲我一介紅蓮祭祀會知道百歲丹”曲祀說話不鹹不淡,卻恰好說中東惠的心思。

“可十年來,你從來都沒有出過這個洞府啊。”這也是東惠懷疑曲祀的原因之一。

曲祀知道東惠一定會派人盯着她的,果不其然,“我師尊來這裡又豈會讓你們能察覺。”曲祀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派的人實力太低了,怎麼會察覺到我的師尊來過。

大祭祀可以進行短距離的瞬移,靈祭祀則可以長距離的跨越空間,至於距離麼視本人實力而定。東惠想想也是,曲祀的師尊必定是個紫蓮以上的人物,“但你爲什麼要求我的庇護呢?”東惠提出了最後一個疑問。

“師尊有很重要的事,將遠行,所以顧不上我,我也很無奈,所以向師尊求了一顆百歲丹來與你做交換。”曲祀這也不算說謊啊,她的師尊是遠行了嘛,只不過是一去不不再復返了。

東惠看着曲祀,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點心虛,可惜曲祀從來就不曉得心虛爲何物,“那爲什麼是十年呢?”東惠仍舊不死心,因爲他看不懂曲祀,所以也不知道曲祀是否在說謊。

對於東惠的這個問題,曲祀一笑置之,她並不想回答。

“爲什麼?”東惠一下子站起來,伸手欲抓住曲祀的手腕。曲祀一個轉身,脫離了東惠的桎梏。東惠目光如炬地看着曲祀,非要她做答不可。

過了半晌,曲祀灑然一笑,那笑容如百花盛開般“因爲十年以後我便有了自保之力,故而提出了十年之約。”

曲祀的話說得並不明白,她既沒有說清楚十年以後爲什麼有自保的方法,也沒有說清楚將如何自保,所以東惠只能自行猜測,難道是曲祀的師尊回來了,又或是什麼別的原因。

此時的東惠倒拿不定主意了,他原本打算用武力逼迫曲祀說出百歲丹是從何處來的,若她還有,那麼就讓她全拿出來。若沒有,他擁有百歲丹的消息也必須保密,可現在曲祀說她有自保的能力。若真是她師尊回來了,而他又貿然對曲祀對手,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哦。

“可以問一下你將如何自保啊?”東惠幫作輕鬆地問道。

本來曲祀正在喝水,被東惠這麼一問,差點嗆到“如果是你,會告訴別人你保命的方法嗎?”

東惠一番白眼,心裡則大聲喊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保全的方法,萬一你騙我呢?但嘴上卻說:“說得也是啊,是我多問了,不好意思啊”

曲祀只是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您可以走了,我剛晉升紅蓮祭祀,還要去生華殿報到呢?”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東惠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哦,如此我便告辭了,那改日再敘。”

曲祀知道東惠並沒有死心,所以一定會找人來試探自己,遂不再多語,目送着東惠走出了瀾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