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

“纖塵不染青冥蒼,鐵面審判蘭墨香。西子樓鶴千秋雪,煙波霧繚

藏悲傷。玄靈巫蠱應極盛,當數四人譜新章。”朗朗的詩句從桐心

的口中念出,曲祀又認識了桐心的一個新面孔。“我說的就是玄宗

聖子青冥蒼。”

“青冥蒼”曲祀垂眉細想,“青冥,莫不是阮嘉帝國的國姓青冥?”

“啊”桐心顯得有些意外,“你不是應該問青冥蒼的麼?怎麼去問

阮嘉的國姓啊,若沒有青冥蒼,哪來的阮嘉帝國啊。”

曲祀若有所悟,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莫要再想那些了,祭祀講求

無慾無求,你若執意如此,那你的修行就走到了盡頭,百年修行毀

於一旦,這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嗎?”

“我沒有,就是想一下,我又不會真那麼做,再說了,就是我願意

倒貼,別人也不要啊。”桐心又變成了原來嬉皮笑臉的模樣。“你

說是不是啊!”

曲祀沒有言語,目光越過了桐心看向她的身後。

“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要知道,玄宗聖子不是任誰都可以肖想的

。”一道倨傲的聲音在桐心的身後響起,

迎面走來二男二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如煙如霧年約二十三四

的女子,一襲水碧色的絲質長裙更襯得女子膚白如雪,清麗無雙。

女子的身後跟着兩男一女,應該是侍從之類的,說話的正是跟在女

子身後的白麪男子。曲祀的目光緩緩從那個侍女的臉上劃過,不帶一絲痕跡。

曲祀沒有看那個說話的白麪男子,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水碧色

長裙的女子。最後得出結論:如煙如霧,實力紫蓮以上,身份高貴,背景雄厚,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與此同時,藏悲傷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兩個人,兩個都是橙蓮祭祀,

一個一眼就看透了,還有一個,有些朦朧,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了

他人的窺探。

曲祀拉着桐心向藏悲傷行了一個祭祀禮,然後轉身就走。還沒走出

兩步,“請等一等”一道溫柔如水的聲音就在曲禮身後響起。

曲祀充耳不聞,拉着桐心行直如飛,忽然一條手擘橫在了曲祀與桐

心的身前,“聖女殿下讓你們等一下,難道你們聽不到嗎?”男子

聲音冷如寒冰,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悟。這位正是跟在藏悲傷身後的

另一位男子。

“兩位小姐,請稍等一下,”這時藏悲傷也娉婷嫋娜地走了過來,

垂眉盈盈一拜,“小女子蠱宗藏悲傷,請問兩位姑娘尊姓大名?”

桐心兩眼冒光,“天哪,你就是煙波霧繚的藏悲傷,我竟然有幸可

以見到你真人,真是上天保佑,我叫桐心,她叫曲祀”桐心指指自

己,又指了指旁邊的曲祀。

曲祀冷冷眼旁觀着桐心一點一點地將她出賣,沒出息,曲祀只能送

桐心這幾個字,藏悲傷一個微笑,便讓桐心出賣的自己。真是,沒

有一點防人意識,不知回了玄宗以後她該怎麼生存下去。曲祀突然

間就覺得很煩,別人怎麼生存下去關她什麼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

人生,桐心願意怎麼活是她自己的事,不應該管得太多。

藏悲傷朝桐心感謝的一笑,復偏頭看着曲祀。曲祀,女,年齡不祥

,來歷不知,但猜測家有大背景,原因,根據桐心所說,有威力巨

大的陣棋和武器,還有許多丹藥。面冷心熱,是個神秘的橙蓮祭祀。

“聖女肯放下身段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不要以爲自己是個什麼了

不起的大人物,也就只有我們聖女這麼好的人才會跟你們這種人說

話,還真拿自己當什麼了。”白麪男子一臉嘲諷地看着曲祀。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曲祀。”桐心轉頭看着一旁不言不語的曲祀,

隨即沒了底氣,主人都沒有反對,她反對個什麼勁啊。

曲祀不想陪他們演戲,所以就直直地看着藏悲傷:“有什麼事麼?”

藏悲傷也沒有料到曲祀竟然如此直接,愣了下便反應了過來,“我

觀曲祀天資聰穎,身段窈窕,正好與我家白碩相配,白碩雖不濟,但也白族的人,一位四葉蠱師。”藏悲傷的玉指一指旁邊的白麪

男子,“我想與你們做個媒。不知曲祀意下如何。”

聽到藏悲傷這麼一說,白麪男子白碩的臉頓時就黑了,雖說那個叫

曲祀的女人長得不錯,但她只是一個橙蓮祭祀,階位如此低下,給

他做個妾還差不多。白碩着實不瞭解藏悲傷是如何想的,不過白族

是歸附聖女的,所以聖女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吧。

而曲祀卻沒什麼表情,淡然地望着藏悲傷:“如果不想說,我就要

回玄宗了。”

藏悲傷面色一白,心中暗恨,她何時受過這種侮辱,若是青冥蒼,

她倒是可以忍了,可眼前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橙蓮祭祀而已,她憑

什麼這麼跟她說話。藏悲傷還沒有動作,就有人先爲她動手了。

“侮辱聖女者,死”冷麪男子,手一灑,數十隻紅色的蠱就從他手

中飛出直朝曲祀而去。

曲祀眼一眯,這種蠱她認得,赤苗蠱,幼體紅色,成熟後白色,身

體堅若精鐵,專食人精血,唾液有毒,人稱血羅剎。曲祀不慌不忙

地雙手結印,一道木靈鏈自曲祀手中飛出,直接將赤苗蠱束縛了起來

,紅色地線體蠱在木靈鏈中掙扎着,奈何這木靈鏈就像是沼澤一樣,越陷越深了。

冷麪男子臉一黑,赤苗蠱懼怕三寒木靈氣。這該是極少人才知道的。自己也是借藏悲傷之名查詢了蠱宗諸多上古書籍才知曉的。而眼前這

個女子明顯知曉赤苗蠱的弱點,一上來便用上了三寒木靈氣,冷麪男子

不由得沉默了。曲祀絕對不是一般人,他不能爲家族添亂,也不能

爲聖女添亂,所以危急關頭,他選擇了沉默。

藏悲傷也是一個極富有心機的人物,否則她怎麼會穩坐蠱宗聖女的位置多年,見冷麪男子前後的轉變,她多少也明白了些,當下便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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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祀冷冷地看着藏悲傷,演戲,她不會。看戲,她也不感興趣。所以她不準備將時間浪費在藏悲傷的身上,即使藏悲傷是蠱宗的聖女,但她的身分是如何,又與曲祀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