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眼看着太陽就快要落山了,那個中年執事還在嘮叨個沒完,曲祀不禁好心提醒他“執事大人,那個,你口渴嗎?”

中年執事愣了一下“哦,是的,我渴了,”說完將桌上的水一飲而盡,“呀,天都要黑了,”在放下杯子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外面的天色,也吃了一驚。

曲祀嘴角一抽,“執事大人,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也就是說,你從第一天早上說到了第二天傍晚”

“啊”中年執事張大了嘴巴“都第二天了啊,怪不得我覺得肚子都餓了呢。”邊說還邊揉揉肚子。

“那執事大人,我可以離開了嗎?”曲祀的意思很明顯。

“哦,你走吧”中年執事毫不在意地對曲祀揮了揮手。

“那辟穀丹可以給我了嗎?”

“哦”中年執事恍然大悟,連忙從旁邊的兩個小袋子中拿出兩瓶丹藥,遞給曲祀“給”

曲祀看到中年執事給她兩個瓶子,有些意外“給我的”

“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可是”曲祀的話還沒有說完,中年執事便將兩個瓶子往她的手裡一塞,“怎麼這麼羅嗦,給你你就拿着啊。”

曲祀淺淺一笑,“謝謝”

中年執事搖搖頭“這只是你應得的而已,謝我做甚,好睏啊”不等曲祀答話,中年執事就趴到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響起了他如打雷般的鼾聲。

曲祀看了看熟睡的中年執事,也轉身離開了。曲祀剛離開,中年執事便睜開了眼睛看着曲祀遠去的方向,那眸中哪還有半分睡意。

走出了好遠,曲祀才轉過頭,這一路上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但肯定跟那個中年執事脫不了干係,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曲祀從他拿雙指夾水杯的方式就可以斷定他決不是一個一般的低階祭祀,因爲只有穩居高位的人才會這樣拿杯子。沒有接觸過上位者的人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習慣,但曲祀前世可是久居高位,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至於他爲什麼要在縹緲殿假扮一名低階祭祀,這大概是個人愛好吧。

曲祀正在往前走,突然一根白羽箭唰地從曲祀的鼻尖蹭過,曲祀停住腳步,轉頭看着白羽箭飛來的方向,四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正笑着向曲祀走來,其中一個手中正拿着一張白羽。

曲祀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莫不是這個女子嚇傻了吧,秦綢,你的罪過可大了。”一個紫衣男子看着曲祀,神情慵懶,清雅高貴,氣質不凡。

被喚作秦綢的人正是那個拿弓的男子。他一瞥曲祀,桀驁不遜,“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祭祀麼”言語中盡是輕蔑之意。

“話可不能這麼說,儘管人家只是個小小的祭祀,誰知道她背後有沒有什麼家族靠山,或是人家天賦異常,必有錦繡之途呢。”旁邊的另一位黃衫男子也跟着幫髒,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秦綢面色一僵,他定定地看着曲祀,“你有靠山嗎?”

沒等曲祀回答,紫衣男子就笑出聲了,“秦綢啊秦綢,你也太好笑了吧,若是這個女子有靠山,恐怕我們一現就被他痛斥一頓了,哪裡輪得到我們現在在這裡問她啊。”

聽到紫衣男子這樣說,秦綢的臉色纔好了些。轉頭對最後一個藍衣男子笑道“憚屑,你輸了,這個女子並沒有發火,該把離光珠給我了吧。”說着還將手伸到了藍衣男子憚屑的面前。

憚屑恨恨地望了曲祀一眼,“不爭氣的東西,被打都不知道還手,”說完憤憤地將一隻龍眼大的紫色光珠交到了秦綢的手中。

曲祀淡淡地看着這幾個人,敢情他們是在拿她做賭注啊,獎品就是那顆離光珠,哎,世風日下啊,一羣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大少爺罷了,不應與他們計較。

收出視線,曲祀整了整衣衫,踩着碎步向前走去。

憚屑正好有火無處發,看到曲祀往前走,便認爲是她害怕了,二話不說,一個火球就朝曲祀丟去。

曲祀正往前走,忽感到一陣灼熱朝自己的後背撲來,身影一恍,便閃來了後發而至的火球,豈料火球似乎是有靈性似的,轉了個彎又再度朝曲祀撲來。曲祀看了一眼後邊的四人,誰知那四人正興致勃勃地看着他,她似在看一場戲似的,而曲祀就是那個戲中的小丑。

柳眉一皺,那四個人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祭祀深階而已,其他三人皆是祭祀純階。而火球正是那個修爲最高的藍衣男子憚屑放的。修爲到了赤蓮祭祀便可擁有法術,而祭祀只能憑藉着武器來施放法術,,但一般祭祀都很少施放法術,浪費精神力不說,還容造成反噬。

藍衣人的手中拿着一個火紅色的玉鐲。火球便是從玉鐲中噴出來的,火球約莫有碗口大小,溫度極高,曲祀猜測那應該是某種低階魔獸體內的魔火吧,其實曲祀不挪也可以,她的身體經過了紅蓮業火的改造,一般火焰都不能對她構成傷害,但頭髮啊什麼的肯定會遭殃,曲祀可不想變成個禿毛,所以她閃了。

曲祀不停地騰挪跳躍着,一時間,火球也不能奈何曲祀。憚屑有些心急了,因爲他的精神力快要支持不住了,一旦沒有了精神力的支撐,那火球就會消失無蹤,他怎麼能在另外三人面前丟面子。一咬牙,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成敗在此一舉,若成,那女子必定重傷,他的面子將得已保全。若不成,丟了他的面子,那女子就等着死吧。

玉鐲得到了憚屑的力量,一時間威力大振,火球也從碗口大變成了臉盆大,飛行的速度也快了數倍。一時間曲祀壓力大增,將內力聚攏於雙腳,曲祀在空中不斷舞出一個個殘影,閃、躲、騰、挪、跳躍,曲祀做得恰到好處。其實曲祀也有些慶幸,還好堅持練習柔術,否剛她的身體肯定跟不上頭腦的反應。

不多時,火球“噗”地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曲祀也停下了閃身的腳步,衣衫整潔,髮絲不亂,這與憚屑的大汗淋漓,髮絲凌亂正好成反比。

“哈哈哈哈”在場的另外三位男子同時大笑,秦綢拍了拍憚屑的肩膀:“連個小祭祀都打不過喲”語氣中頗有諷刺的意味,他們四個正好隸屬同一地區的四個不同的家族,雖說聯合起來抵抗其他勢國的衝擊,但平日裡勾心鬥角肯定少不了的。平日裡憚屑仗着豐富的家底沿海奚落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機會,當然要好好回報回報他平日對他們的恩情羅。

“是啊,是啊,虧你還是個祭祀深階呢,連個祭祀都打不過”黃衣男子也不失時機地來上一兩句,更是將憚屑氣得暴跳。

“你,你叫什麼名字”憚屑認爲他今天會這麼倒黴,先是輸武器,再是在大家面前丟臉都是曲祀害的,要知道那個離光珠可是他爺爺在他成爲祭祀時送給他武器啊,本來以爲可以必贏纔會懷秦綢打賭,可就是因爲那個女子,憚屑真是恨不得將曲祀碎屍萬斷。

曲祀看着憚屑的手指向她,不由得輕輕皺眉,她招誰惹誰啦,麻煩她不怕,但沒必要的麻煩,她也不想在上面浪費時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苦苦相逼。”

憚屑看到曲祀不答反問,一時間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了,“是我在問你”

曲祀也不想多惹麻煩,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各自散了吧,”說完便施展出踏水無痕,身子微微的扭,便消失在了四從的眼前。

看到這一幕,四人的眼中都冒出了一種名爲貪婪的神色。“這個女子不簡單,如此輕身功法,決不可能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秦綢做了箇中肯的評價。

“若不是她背後有靠山,那就是走了狗屎運得到了一部凡俗高階輕身功法。”紫衣男子也慢地下了結論。

“我猜是第二個,因爲憚屑在放出火球的時候,她並沒有用任何武器抵擋,足以證明,她只是有一部凡俗高階的輕身功法罷了。”黃衣男子也下了結論。

“同意”其餘三個男子同時說道。

“那我們就商量一下如何分配這部功法吧”秦綢看了看三人,四人同進笑了起來。

曲祀並不知道她使用踏水無痕已經引起了別人的貪慾,此刻,她已經回到瀾滄洞府,準備下一年的閉關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