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方生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但是看到他們不時忘向自己的目光,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雖然是下定了決心要爲邱永成出頭,但是想到自己如此不顧臉面刁難一個晚輩,臉上還是有些發熱,不過好在他臉色本來就黑,卻也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隨後,再看到他們目光之中那有些憂慮甚至有些戲謔的目光,聶方生心頭微微一凜,也想到了宮鴻儒。
雖然可以直接以導師的身份將沐寒煙趕出鑄劍堂,但若是惹惱了宮鴻儒,只怕就要惹禍上身了,這事終究是他做得有失體面,就算鬧到院主大人面前,最終倒黴的依然是他。
不行,還是得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才行。聶方生很快就改變了主意。
“好,既然你說你專心聽我傳授鑄劍之法,那麼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先前那鑄形鍛骨的十二道手法你也記住了,只要你當着我的面,鑄成血膽劍形,鍛出血膽劍骨,就算我錯怪了你,向你道歉認錯。”聶方生大手一手,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說道。
“什麼,聶大師,你好意思說你不是存心爲難我,在場這麼多學院同門,你怎麼不讓他們試試?”沐寒煙冷笑連連。
她還真不相信了,有人只聽他傳授了一次鑄劍之法,就能鑄成劍形鍛成劍骨。
“沐寒煙,我這也是爲你好,身爲宮大人的親傳弟子,又是本次招生大選第一人,聽說就幾個時辰以前你還通過了獸魂塔的試煉,如此天縱之才,豈能輕易蹉跎?
你若真有鑄劍天資,我自當全力教你,連我祖傳的鑄劍之法都可以送你,你若是沒這資質,何必跟着我浪費時間,這事,就算到了宮大人面前我也有話可說。”聶方生道貌岸然的說道。
“如此說來,我倒是要謝謝聶大人了?”沐寒煙譏諷着說道。
“不必了,身爲學院導師,因材施教原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你若是覺得時間倉促,我便再給你一晚的時間慢慢領悟,明日午後,便讓我看看你能不能鑄成劍形,鍛成劍骨,有沒有修習鑄劍之術的天資。”聶方生擲地有聲的說道,根本就不給沐寒煙反對的機會。
反正他已經找到了理由,就算將沐寒煙趕出鑄劍堂,也不至於將宮鴻儒得罪得太狠。
“你們也各自散去吧,今日所授之術都要悉心參悟,日後我也會一一考覈,若是實在沒有鑄劍的天資,我也會一視同仁。”聶方生接着又裝模作樣的對其他人說道。
卑鄙小人!沐寒煙心中呸了聲。
“好,那明日午後,我便讓你見識見識我沐寒煙的鑄劍之術!”沐寒煙也不想廢話了,還是實際行動來打臉吧。她倒是很期待,到時候這個黑臉聶方生會不會氣的臉色有改變,就怕就算被氣的臉色發白,但是卻因爲太黑看不出來。
轉過身,沐寒煙便帶着凌寶寶和譚玉,顧家兄弟三人離開了鑄劍堂。
譚玉三人都是愁眉苦臉,凌寶寶卻依舊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
“你很高興嗎?”沐寒煙瞪了凌寶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是啊,一想到明天就能看到聶黑臉目瞪口呆,憋屈得跟便秘似的模樣我就開心。”凌寶寶樂不可支的說道。
“你知道我一定能鑄造成血膽劍形,鍛成血膽劍骨?”沐寒煙問道。
細想起來,沐寒煙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是還不至於目空一切吧,卻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也跟花月幾人一樣,對自己如此盲目崇拜了。
“對你我是沒什麼信心,不過我對自己有信心啊。”凌寶寶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你能幫上什麼忙?”沐寒煙疑惑的看着凌寶寶。
就算他懂得一點鑄劍之術,能夠幫上點忙,聶方生也不可能讓他出手啊。
“當然能幫上忙,我們去弄個鑄劍爐再說,你總得先練練吧,不然我想幫也幫不了啊。”凌寶寶顧左右而言他。
見這傢伙如此信心十足的樣子,沐寒煙更是好奇了,不過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不想說的話,自己再怎麼問都別想讓他開口,所以沐寒煙也懶得追問。
“學院坊市裡就有鑄劍爐出售。”譚玉插嘴道。
“學院還有坊市?”沐寒煙有些驚訝。
“那是當然,學院弟子修行不同的奇門異術,總有些丹藥劍器需要交易,而且從幻龍塔試煉得來的天材地寶,也是可以交易的,甚至連試煉令牌都可以交易,總之外面坊市上能見到的,龍巖坊市大多都能找到。”譚玉答道。
“那我們去看看。”沐寒煙興致勃勃的說道。
“要不師父還是別去了,這點小事讓我們去辦就行了。”譚玉遲疑了一下,說道。
沐寒煙驀然回過神來,她如今在龍巖學院的名聲都快從第一紈絝變成第一瘟神了,一去坊市恐怕就是人走坊空,哪還買得到什麼鑄劍爐。
“好吧,那你們去吧,我先回去等你們。”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生怕坊市關門,沐寒煙也不多說,拿出銀票交給譚玉,自己帶着凌寶寶先回了問劍谷。
……
回到居處,沐寒煙本想先給師父請安,不過走到門前,才發現院子裡已經沒有那震天的鼾聲,這纔想起來他說過睡醒了……是閉關結束了就會外出訪友,於是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花月都早早的就回來了,一見到沐寒煙,幾人趕緊迎了上來。
“今天怎麼樣,沒有被人刁難吧?”沐寒煙問道。
“還好,倒是沒被人刁難,不過那傳授御劍之術的老傢伙看我沒什麼好臉色,估計等到考覈的時候多半不會讓我好過,他們幾個也是一樣。”姿容笑了笑說道,倒是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
沐寒煙稍稍放下心來,看來自己纔是衆矢之的,花月等人雖然也受了些牽連,不過至少現在還沒人把矛頭對準他們。
“你呢,聽說傳授鑄劍之術的聶方生和邱永成原本訂有兒女姻親,有沒有爲難你?”花月幾人顯然也聽到了消息,擔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