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就只是這樣？”孔明看完這段錄像，問身旁的曖曖。
“嗯。我衝進去之後，就看到佟思洋已經不見了。”
“哦。”孔明點了點頭。“其他人呢？”
“都走了，你知道的，我是不能隨便將案件的進程告訴別人的。”
孔明瞥了她一眼“也就是說，出力的人是我，立功的就只有你咯？”
“從邏輯學的角度上來說……是這樣的。”曖曖避開他的目光，眨着眼睛說道。
“好吧。無所謂了，反正都一樣。”說着孔明轉身走到了0301房間的窗前，向下看了看。下面是一個小花壇，裡面雜草叢生並沒有種植什麼花卉，看起來好像沒有人在管理。“我們下去看看吧。”
兩人走到了花壇上，孔明立刻就發現了一雙頗爲醒目的腳印。腳印陷入土地裡大致有半釐米左右。腳印裡面的草都被壓倒了，有的甚至還略顯枯黃，這與周圍茂密青翠的雜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孔明又用手指輕撫着鼻子，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腳印已經證實是佟思洋的，看來他確實是從窗戶中跳出來逃走的。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不對，是相當不對。我在想一個問題，你從對面的房間追到這個窗邊，大致用了多少時間？”
“5、6秒吧。反正只是一瞬間。”曖曖思索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這就是了。如果他真的是從這裡跳窗逃走的，僅僅5、6秒的時間，你會看不到一點蹤跡？還有，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把門鎖上。這樣就會給我逃離這裡在爭取一點時間。而且既然窗戶這裡是警方忽視的地方，爲什麼他不盡快地逃跑，而是一定要等到你檢查過房間在逃跑？最後，他殺死了自己的同伴，這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這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他的目的是什麼？”
“你是說，他沒從窗戶上跳下來？”
“這是肯定的。”孔明指了指正上方的那個窗戶“那裡是3樓，每一層的層高大致是3米多一點，三層就是10米左右。佟思洋的身高大概有1米75的樣子，暫時就將他按標準體重來算（標準體重=(身高cm-100 cm)）大致就是67。5公斤。首先要算出下落的時間，h=1/2gt^2，t=√2h/g=√20/9。8；然後是落地時的速度，V=gt=9。8×√2h/g =14 m/s；然後根據衝量定義計算衝擊力，Ft=P末-P初，F=（×14 m/s-0）/t，由於他是直接落地，衝擊時間一般情況小於0。5秒，所以衝擊力大於1890N，也就是193公斤的力量。一個人的雙腿受到這麼大的力量衝擊，怎麼會在短短的幾秒之間就跑的無影無蹤？”說着孔明推了推自己的白框眼鏡繼續道：“當然，這也是根據這裡的現場狀況進行的推理。如果我是佟思洋，在落地的一瞬間會緊接着向前翻滾，這樣就能將向下運動的慣性轉化爲向前運動，也就可以避免自己受到傷害。但是這裡的雜草除了那個腳印的地方被壓倒，其餘沒有絲毫的破壞。也就是說，除非你說謊，你明明看到了佟思洋卻謊稱沒看見。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說明，佟思洋並沒有從窗戶跳下來，或者說他即使跳下來了，也絕對沒有跳到這個花壇上。至於說這個腳印，一定是他的同夥提前幫他‘製作’的。昨天沒有下雨，怎麼會有一個深度近半釐米的清晰腳印？如果是昨天才形成的腳印，被壓在腳印裡面的雜草怎麼會這麼快就變得枯黃呢？除了這個清晰的腳印之外，又爲什麼沒有其他的腳印？這些都說明了，這不過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哦，是這樣啊！”曖曖這時彷彿才恍然大悟。
“而且佟思洋這麼希望我們將注意力放在屋外，就說明他一定在那個房間裡還留有什麼證據。而且他既然想要裝出一副逃跑在外的樣子，就說明他一定沒有躲得太遠。”
曖曖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就兩眼放光。這時候能再次抓住佟思洋，絕對是大功一件。兩人一面說着，一面開始搜索那個並不大的屋子。在曖曖準備將整個屋子翻找一遍的時候，孔明直接來到了衛生間。這個衛生間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孔明在這裡看了半天，臉色不由得越來越沉重，因爲他實在沒能發現這裡有什麼問題。這時，梳妝檯上那個被毛巾架擋住大半邊的那個藤製的小架子。孔明將毛巾拿開，小架子上是一次性的牙刷、牙膏、紙杯、洗頭膏等等雜物。但是其中一個看起來並不起眼像是洗面乳一樣的小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他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小瓶子，是因爲這裡面竟然是空的。孔明的眉頭這時也漸漸舒展開了，似乎他有一種預感——這就是解開謎題的答案。他將瓶蓋小心翼翼地打開，用手扇了扇聞着裡面的味道。一股甜蜜蜜的香氣透了過來。孔明盯着這個瓶子仔細地看了看，上面都是韓文，孔明只能苦笑了，這次遇到自己不懂的東西了。用手擠着瓶子，裡面的東西好像都被倒出來了。費了會兒功夫才從裡面倒出來一些黑褐色油膏裝的東西。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一下，那些“油膏”迅速就消失了，而自己的手指前端卻變成了黑褐色。
“哦！原來是這樣！”
“怎麼啦？發現了什麼？”曖曖聽到孔明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了出來，就迅速也衝了進來。
“我已經知道了。看似神秘的東西總會有它合理的解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證明一下。我們再看一遍那個錄像吧。”
兩人又一次仔細看着這個錄像。
“等一下，倒回去。”孔明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曖曖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照做了。
“好，就是這裡。”孔明的眼睛緊盯着屏幕，嘴裡還唸唸有詞。“快進，再看一遍。”曖曖狐疑地按着鼠標將錄像快進了。“停！”這時候孔明又是念念有詞的樣子，當曖曖已經看出來孔明是在數數。
“你幹嗎呢？”
“哈哈，就是這樣！”孔明如釋重負一般。“你還是自己看看吧。”說着孔明用鼠標將錄像調整好“你看，你們在進門的時候是幾個人？”
“1、2、3……9、10、11。11個人呀，怎麼了？”
說着孔明笑着調整錄像“你再看看，你們出去的時候有幾個人？”
“還是11個人唄。”
“你仔細數數。”孔明露出神秘的笑容。
“1、2、3……9、10、11、12。咦！？怎麼變成12個人了？”曖曖還以爲是自己數錯了，於是又數了一遍。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的。“怎麼回事？”
“其實很簡單，用這個。”說着孔明拿出那個瓶子。
“什麼？”曖曖也拿在手裡看了看。
“粉底液。把這個塗在臉上可以調整自己的臉色。”
孔明剛一說完，曖曖就兩眼放光了。“也就是說，可以讓人變白了？”
“可是，我就喜歡像巧克力一樣的你呀。”說着他的手在曖曖的小臉上輕輕摸了一把。“也就說，佟思洋在衛生間裡換上警服。用粉底液改變了臉色，趁着你們衝進來時的混亂，混入你們當中。當你們急着尋找‘跳樓逃走的佟思洋’，他就有機會離開這裡。這個計劃看似簡單，但是要有幾個要素。首先，要有警服、粉底液這些東西，其次要有人證明屋裡只有兩個人，還要有監視的錄像。最後要有一個人假裝跳窗逃走。”
“假裝跳窗逃走，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屋裡真的就只有兩個人呀！”
“很簡單。只要找到一個身手敏捷的人，從窗戶向外跳，然後抓住房外凸出的地方。跳到2樓的房間裡就可以了。至於，‘第三的人’僅僅需要一個‘錯覺’。在屋裡裝設好攝像與竊聽。這時候我們就自然會以爲全部被監控到，這就是我們的一個錯覺。而且這也是‘最後的兇手’最大的敗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只有他才能犯下這一系列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