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不能站着跑,能不能趴着退呢?也不行,趴着一動不動還可以,只要動起來,必然會被警衛發現。但如果菜地裡有一條溝,人伏在溝裡就不會被發現。皮特又開始尋找溝……
唉!尋溝未果!一直苦苦追尋的彈殼更是了無蹤影。
皮特沮喪地走了回來,皮鞋和褲腿全是灰白色。
皮特回到大路邊了,還有人莫名其妙地想偷笑,皮特索性決定讓這些人笑個夠……皮特突然開始手舞足蹈地胡蹦亂跳了,又是跺腳又是抖褲腿……
呃?你還別說,皮鞋和褲子乾淨多了,但人快笑死了。
又到中午了,不能說一無所獲,起碼大家陪着皮專家在現場實地勘查了一上午,也讓皮專家否決了所有預想的射擊點。
三組的組長說收工!目標食堂,前進!
到了食堂,大家先在門口洗了洗臉和手。來到食堂大廳後,發現黃參謀長和李副參謀長早已坐在飯桌旁等候了,衆人趕緊快步上前。
黃參謀長讓皮特和大家落座,後堂的廚師一看人到齊了,趕緊端着飯菜就出發了。當先一個趾高氣揚的胖廚師,端了一大盤的肉包子昂首闊步地走來。
皮特用餘光掃了一下,猛然轉頭,定睛一看,突然打了一個哆嗦……黃參謀長又來了一句:“來!小皮專家!嚐嚐我們總隊的肉包子!”
本來皮特只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但黃參謀長的這句話太具有刺激性了,皮特直接差點兒軟癱在椅子上……
李參謀長見狀,連忙揮手讓胖廚師別過來了,趕緊端着包子原路返回。
胖廚師一愣,不明所以,心想這肉包子是我的拿手好戲,今天就等着讓二位參謀長品嚐並誇獎的,怎麼能隨便端回去呢?
看着胖廚師傻站着就是不走,李副參謀長急了,大聲說道:“端包子的師傅!聽我口令,向後轉!齊步走!”
胖師傅趕緊一個立正,轉身向後齊步……幸虧沒有敬禮,要不包子可是端不住了。
別的師傅都愣住了,直到看到李副參謀長急促招手的動作,才趕緊端菜的端菜,端飯的端飯,一路小跑地走上前……
除了皮特和李副參謀長,一桌子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端肉包子的師傅爲啥被拒絕入場。
看着黃參謀長不解的眼神,李副參謀長說回頭再向你彙報。
突然一陣淡淡的異味兒傳來,唉!垃圾桶……爲了轉移注視線,也是實話實說,李副參謀長突然吸了吸鼻子,說什麼味兒?
皮特搶先說道,工作勞苦,風塵僕僕!
李副參謀長順口就來了句,那就是風塵味兒……
皮特一聽急了,連忙說道,哎!領導!可不是風塵味兒啊!風塵味兒?我成什麼人了我……
三組的組長帶頭偷笑,下面的組員更是憋都憋不住了。黃參謀長說都嚴肅點兒,大家這才正襟危坐,一個個地嚴肅起來。
吃完飯後,黃參謀長讓皮特回招待所休息一會兒再開會。
皮特說也好,正好回去把身上的風塵味兒洗一洗……說完後皮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唉!本來想說把身上的塵土洗一洗,味兒跑一跑,結果嘴沒控制好……
皮特有些狼狽地匆匆告辭,看着皮特的背影,李參謀長才悄悄地給黃參謀長說起了皮特吃包子的光輝事蹟,也是慘痛經歷。
下午的案情分析會按時開始了,先是各小組將上午的摸排情況進行彙報。
總隊大樓的警衛通過回憶和互相提醒,
當天進入總隊大樓又按時走出大樓的人員除外,剩下的人員皆爲疑似未離開大樓的人員,確定共有二十二人。
總隊大樓四樓、五樓、六樓靠近樓層走廊北側的辦公室共有十五間,每層五間,每間二人,共計三十人。
總隊領導都已經提示重新檢查自己的辦公室,結果等待中。
總隊大樓二樓的燈光識別工作,正在進行,暫無結果。
機關武器庫警衛值守之夜的細節問題正在調查,總隊分管武器庫分管部門的相關人員情況也正在調查,暫無結果。
總隊大院內有配槍的人員,而且家住在槍擊案現場附近的,以距離二百米爲限,共有二十五人……
皮特暗自吃驚,本想着每一組能查出幾個人,互相一驗證,疑影或是槍手就基本浮出水面了。現在沒想到這麼多人,幾乎可以說是人海茫茫,怪不得李副參謀長曾說過簡直是大海撈針。
皮特看了一眼黃參謀長和李副參謀長,卻發現二位領導表情平靜,沒有任何反應。皮特明白了,自己要排查的這些數據,人家早已瞭然於胸,知道就是有這麼多人。
注意到皮特在看自己,黃參謀長說小皮是有話要說嗎?正好也該你說話了。
皮特說本來還沒有話要說,既然領導說該我說了,我就說吧!說實話,聽到有這麼多的排查對象,我有點兒意想不到。
但不管怎麼說,這還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比起剛開始接手案子時大海撈針的感覺,起碼現在是猴子撈月亮了……
哈哈哈!自從被皮特逗笑一來,三組的人變得特別敏感,主要是對皮特敏感,只要皮特說一句有點兒搞笑的話,馬上會被放大效果,動不動就要大笑。
只是大家笑完了才發現領導怒目而視,趕緊都閉嘴了。
皮特也笑了笑說道,唉!讓大家見笑了,才疏學淺,比喻不當,猴子撈月亮其實比大海撈針更難。針雖小可是真的,月亮雖大卻是影子,永遠也撈不上來。
我的比喻其實是另外的意思,也就是說,從沒有嫌疑人到現在出現了嫌疑人,以前目標像針一樣你看不見摸不着,現在目標已經像月亮一樣又大又圓,輕易就被人看見了。
雖然排查人員有幾十個,但可以確定疑犯就在這幾十個人中間,只要再接再厲,人數就會驟減,曙光乍現,破案指日可待!
皮特略帶煽動性的講話,一下子提振了專案組成員的信心。
皮特接着說道,武器庫的二名警衛肯定是隱瞞了一些東西,倒不是說他倆一定是盜槍犯或是同夥兒,但武器庫的大門半夜肯定是打開了,只是這一點他們還完全沒有認識到。
他們總以爲自己的疏忽大意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或者是不相信已經造成了嚴重後果。即便是槍已經丟了,也不是他們的錯,因爲他們始終認爲自己沒有脫崗。
皮特又說道,這只是我的主觀猜測,我相信總隊工作人員的基本素養,即便是有蛀蟲,但也絕對是極少數。
所以現在還是要做好這二人的思想工作,另外,我申請下午去一趟武器庫,正好上午在槍擊案現場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下午我覺得可以完成另一半……有人又想偷笑,但還是強忍住了。
黃參謀長和李副參謀長同時點了點頭,皮特接着說道,我再問一個問題,你們機關武器庫是由那個部門管理的?
李副參謀長說機關武器庫由五處管理,五處上面有總隊的分管領導。
皮特馬上話鋒一轉,說我的意思是五處的工作人員,可以像前面已經開始排查的幾十個人一樣,即刻作爲重點排查人員,而不是現在這樣不痛不癢地一帶而過。
不等黃參謀長說話, 李副參謀長立刻表示同意。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皮特的建議最好以最快的時間採納,絕對不會有錯。
皮特接着說道,還有一個問題,總隊大樓內的疑影,顯然是通過鑰匙進入了二樓的某個辦公室,現在還需要加一項排查內容,那就是鑰匙的情況!
領導辦公室的門鎖與衆不同,查一下是什麼樣的鎖?是隨便就能配上鑰匙還是專用鑰匙在專門的地方配?鑰匙平常有幾把?都在誰手裡?有沒有備用鑰匙?
再側面瞭解一下,領導是否有人曾經丟過鑰匙?現在我們的工作量比較龐大,主要原因是對手太狡猾,連續現身三次作案,都沒有什麼線索。
我們只能從各個方面去排查,只要有一個方面打開突破口了,我們就能抓住狐狸的尾巴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這是我見過的最難偵破的案件。
專案組成員均是臉色一變,黃參謀長急切地說你剛纔說的意思,好像是這三個案子是一個人乾的?
皮特點了點頭,說是的,根據這幾天的排查以及現在已經掌握的東西,再分析這三起案子的內在聯繫,加上我的直覺,我認爲這三起案子是一人所爲。
專案組成員臉色又是一變,心想前面倒是聽皮特立說過偷槍的人和槍手可能是同一個人,但三起案子都是同一人作案,這還是皮特立第一次正式提出的推斷。
而這個皮特立正是專門請來的刑偵專家,號稱神探啊!所以大家想了想,臉色又是一變……唉!這回是又變成正常的顏色了,要不都快趕上川劇的變臉絕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