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爬到了樹頂,終於居高臨下地看清老易家的全貌了。
師母正是在院子裡的伙房做飯,一會兒的功夫,師母都從伙房來到院門前向外邊張望了好幾次,顯然是在等人。
皮特只能看到伙房的房頂,卻看不到伙房內,而且伙房距離院牆還有一段距離。即便是自己再溜到伙房外院牆的牆根兒處,也無法隔着二堵牆感應到伙房內到底有幾個人。
皮特決定再觀察一會兒再說……
本來憑皮特的身手,就在這兒打探這點兒消息,簡直就是小兒科。只是大白天的,自己又不能暴露,空有一身本領啊!
這時,師母開始從伙房往屋內端菜了,謎底即將揭曉……
只見師母在伙房和屋子只見來回穿梭,皮特卻並沒有發現從伙房內再出來別人。
皮特又迷糊了,心想難道自己真的是神經過敏、疑神疑鬼?
皮特突然發現從伙房內走出一人,穿着一件肥大的大圍裙,頭上還包着一個大的花布圍巾,臉上蒙着嚴嚴實實的紗巾,好像是個中年婦女。
皮特死死地盯着此人,心想不管你是誰,就在廚房裡做個飯,估計還是打下手的,竟然全副武裝到如此地步。你確定不是在伙房裡進行化學實驗?而且還是毒氣實驗?
“中年婦女”突然在院子中間站住了,開始解除自己的“武裝”,目光竟然好像是看向了樹上的皮特……
突然,一陣極度危險的感覺撲面而來,皮特的第六感覺倉促間啓動了,罕見的恐懼氣氛油然而生,將皮特團團包圍。
皮特抱緊了樹幹,兩眼瞪得像銅鈴一樣死死地盯着“中年婦女”,花布圍巾、絲巾、肥大的圍裙已經到了緊跟而來的師母手中,“中年婦女”終於現出了原形。
皮特身子一軟,順着樹幹就出溜下去了……
皮特騎着自行車一路狂奔而去,路線依然是詭異的,絕對不會被易家大院的人看到背影……唉!不說是聞風喪膽、抱頭鼠竄吧!也差不多了。
皮特把自行車蹬得像風火輪一樣,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家去,收拾東西,現在就離開,離開二中、離開家、離開坎縣……
沒錯,剛纔卸妝的“中年婦女”赫然正是冤家路窄的穆仁嬡。
一會兒的功夫,又一輛“風火輪”再次駛來,只不過哪吒換成了託塔李天王……
唉!小皮跑就跑了唄!老皮卻倒了大黴了,緊急時刻被逼無奈騎着自行車去老易家送信,還要負責解釋,如果老易生氣了,還要賠笑。
剛纔皮特回家後,和爸媽告別完就提着包“逃”到了大哥家,準備借宿一夜。明天走的時候,還要悄悄摸摸,千萬不能被人看到,萬一傳到了老易的耳中,老皮、小皮也就沒臉再見人了。
在大哥家的時候,皮特翻來覆去地嘴裡就重複了一句話,“這叫什麼事兒啊!”據侄子反應,皮特半夜說的夢話都是這句。
第二天一早,老皮就來找小皮了,算是有三件事吧!
第一件事就是來給皮特送行。
第二件事是告訴皮特,剛纔廠子值班室接到了一個自稱蘭市金女士打來的電話,讓老皮轉告小皮,有空回個電話。
第三件事是彙報昨天送信的情況,老皮說昨天到了易老師家後,正好在院門口碰上了焦急等待的易大嫂,也就是皮特的師母。
老皮解釋說皮特下午接到了上級打來的緊急電話,要求皮特連夜趕往蘭市執行任務,
所以皮特就不能來赴宴了。
師母接過了信,卻抓住了自行車的車把不放老皮走,說既來之、則安之,兒子沒空老子也行,就是吃頓飯喝頓酒的小事兒。
老皮早有提防,說自己要值夜班,不能飲酒。趁着易大嫂轉身高聲呼喊老易、搬救兵、鬆車把的一瞬間,老皮一個高難度動作就突然啓動了自行車。
動作太猛了,以至於自行車的前輪都離開了地面,在完成原地一個急轉向後,老皮蹬着風火輪再次絕塵而去……
老皮的嘴裡也翻來覆去地重複着:唉!這叫什麼事兒啊!
“爸,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不過你做得對,本來吃頓飯喝點兒酒也沒什麼,關鍵是你要是和人家見了面,以後會很麻煩。不管怎麼說,易老師都是一片好心,好意我們只能心領了。
要不你回頭還是去易老師那兒一趟,當面再道個謝?”皮特略帶試探性地問道。
“啊?還要去啊!要去讓你媽去吧!昨天我回到家,衣服都溼透了,你是不知道啊!易大嫂站在大門口,扯着嗓子喊來人吶!我當時差一點兒就嚇癱了,好像自己是個犯了罪的壞人一樣。”
老皮心有餘悸地說道。
皮特無奈地點點頭,說還是回到蘭市再給易老師寫封信吧!
皮特的大哥帶着皮特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招待所,這裡有電話,皮特趕緊給金教授家打了一個電話,正是金雨晴接的電話。
金雨晴:“昨天上午西門家的人上門了,被我爸直接轟了出去。下午高之昆家的人又上門了,坐了半天才走。”
皮特:“需要我做什麼?”
金雨晴:“本來也沒什麼,我爸和我媽已經達成了一致,那就是在我大學畢業之前,不考慮任何人的提親。
西門家的人是陌生人,再來不開門即可。高之昆家是熟人,來了我們也歡迎,但有些事情也請免開尊口。
只是昨天聽高之昆說,西門已經威脅他了,他也沒示弱,雙方約好了要用武力解決問題。我現在怕惹出什麼事情,萬一有人受傷,或是事情鬧大後,我家受到什麼牽連,而且人言可畏……”
皮特:“我現在就趕往蘭市,你不要擔心,等一會兒我就上火車了,我們晚上見。”
告別了家人後,皮特隻身一人來到了蘭市火車站。皮特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化裝那是必須的,偵察也是一定的,避免萬一在火車站遭遇來送穆仁嬡的老易。
還好一路順利,從車站到火車上,沒有出現異常情況,也沒人能認出皮特,就連麥安琪都沒有一眼認出皮特來……
麥安琪詫異地問道:“你也就是和我在火車上接頭而已,有必要整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嗎?咱倆又不是特務。”
皮特也不說話,帶着麥安琪直接來到了八號車廂……
坐在硬臥車廂,確認周圍全是陌生人以後,皮特才小聲告訴了麥安琪自己的曲折經歷。
麥安琪火冒三丈又幸災樂禍,既惱怒有些人的沒完沒了,又佩服有些人的難纏執着,還驚歎於某些人的奇葩手段,最後又不能自拔地沉浸在諸多的笑點之中……
皮特也不生氣,也不在意,自認既然命運如此地捉弄人,自己又能怎樣?有些事情還是要看淡一些,越是要極力改變什麼,可能往往會適得其反。
到了蘭市以後,二人毫無懸念地又碰上了深夜接站的秦霓裳,三人在車上商量好了後天出發北市的相關事宜。
皮特在警官學院的大門下了車,沒讓車子再送自己到宿舍樓,只說要和門口值班室的老王說點兒事兒。
皮特並沒有和老王說事兒,而是直接來到了金教授的家。
吳老三還在附近警戒,皮特一到門口,吳老三就出現了……
金家人都沒有休息,一直在等皮特,皮特一進門就喝上了。
酒過三巡後, 金教授、金夫人和保姆阿姨就不勝酒力及倦意,紛紛先睡了。金雨晴再次向皮特表示了感謝,說不好意思又麻煩你,還打擾了你的假期,爲我的事兒又專程跑來一趟。
皮特:“我纔不好意思呢!其實我約了幾個同學準備一起出去旅遊,本來就是要來蘭市集合的。”
金雨晴雙眼一亮說道:“我也要去。”
皮特:“你去肯定不行,大家都不熟悉,再說了你爸你媽正擔心你之際,怎麼好離開他(她)們?”
金雨晴:“你們準備去哪兒?”
皮特:“還沒定呢!也許會去北市。”
金雨晴:“北市?我正好可以給你們當嚮導啊!”
皮特:“我現在已經出師了,就不麻煩你了。”
金雨晴:“那你們去多久?”
皮特:“計劃是十天或半個月,但我每次去北市都會被瑣事纏繞,現在不好說要待多長時間。”
金雨晴:“待的時間越長越好,其實我是準備帶我爸媽去北市遊覽的,也許我們會在北市見面喲!”
皮特點了點頭,然後說起了正事。
皮特:“我現在的想法是以金教授委託人的身份,以及警方的身份,跟西門和高之昆談一下,奉勸他們不要騷擾你們,也警告他們不許在蘭市尋釁滋事。談得攏就談,談不攏我自有辦法。”
離開金家後,皮特直接回到了宿舍,結果宿舍樓假期封閉了。
皮特沒轍了,只好出門準備去附近的招待所。走到學院大門口的時候,正好老王還在值班,皮特就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