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沿着小巷子一路走到了盡頭,對着一輛馬車躬身行禮說道:“爺,成了。”
“此事辦的不錯,有賞。”馬車裡傳來一道男聲,頗具威嚴。
一聽到這個,下面的人嘿嘿笑了兩聲,聽起來就是很開心很高興的笑聲,正做着飛黃騰達平步青雲的美夢,哪知美夢還沒有做完,下一秒鐘就被人割了喉嚨。
男子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瞪大了眼睛,眼白全都翻了出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處理乾淨點。”
“是。”
話音剛落,馬車就開始走動,只留下那個黑衣侍衛處理屍體。
幾日的時間裡,一系列的殺人案沒有什麼大的進展,京都裡仍然有人死亡,以往繁華的帝都現如今一片荒涼,晚上的時間,每戶人家都是門窗緊閉,沒有人出來走動,就害怕一出來就遭遇了不測。
而與此同時,君主不賢,妖孽作祟的傳言甚囂塵上,千龍琥的眼前每每浮現起告示上的這八個字,都是怒不可遏,可是現如今這件事又是一點頭目都沒有,他沒有半點辦法可想。
他勵精圖治,整治朝綱,批閱奏章更是一直到夤夜,居然說他不賢招致妖孽作祟,簡直是一派胡言,難不成妖孽還如此有良心,看看君主是否賢明才決定是否出來作祟嗎?
千龍琥氣的將書案上的所有奏章都掃落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後面的龍椅上,一副頹廢的模樣。
現在他倒是能體會當初皇嬸被民間謠言中傷時候的那股子諷刺和無能無力了。
民間的百姓,永遠關注的是自己家裡的那點柴米油鹽醬醋茶,不是身居官場,就不知道官場的複雜和污穢,正是這種小老百姓的思想,把什麼事情都想的很簡單,從來不會去深究背後的東西,他們也容易被煽動,正是如此,才容易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千龍琥自嘲的笑了笑:皇帝又如何?縱使身居高位,縱使掌握生殺大權,也註定是孤獨的,也註定要用各種手段來鞏固勢力,哪怕自己不願意。這就是身居高位者的無奈,高高在上卻又孤獨寂寞。
千龍琥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德全不說話,默默的收拾着地上的奏章,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帶着金邊的黑色錦靴,德全擡頭就看到了千墨宇,連忙行禮,千墨宇接過了他手裡的奏章,揮了揮手,德全行禮之後,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千墨宇把奏章放在桌案上,也不說話,只是微微抿着脣,安安靜靜的把奏章歸置在各自的位置上。
千龍琥睜開眼睛,聲音很是頹唐:“皇叔,當初你爲什麼不接下這個皇位?”
千墨宇擡眸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對這個位置沒興趣,更何況,我有足夠的地位權勢,與坐不坐這個位置有什麼區別?”如此狂傲不羈的話也就千墨宇說得出來。
“皇叔,你真明智,如果當初你接下了這個位置,會不會很多事情都不一樣。”千龍琥似有感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