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坐下之後就聽到千宸越這一番話,不着痕跡的笑了笑,聲音依舊是溫潤如玉:“王爺說的固然有道理,不過這自己和自己對弈也別有一番樂趣,況且,自己同自己對弈,找出自己的不足,才能避免同對手對弈時被打的不能翻身。”
千宸越眸子微閃,手執黑子在棋盤上落下,說道:“國師的見解倒真是獨特。只是不知那人學的如何?”
沈知秋很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右手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說道:“甚好,天資聰穎,又勤學苦練。”
千宸越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沈知秋擡眸看了千宸越一眼,半開玩笑的說道:“王爺莫不是打算過河拆橋吧。”
“國師此話怎講?”千宸越執子的手一頓,脣角微微挑起,眸子之中帶了些探究。
“玩笑話而已,王爺不必當真,只是我聽說過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恐怕大多數的師傅都會留上那麼一手。”沈知秋雲淡風輕的說下這麼一番話,千宸越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沈知秋這段話很明顯,就是在警告千宸越不要動什麼歪心思,縱然徒弟學的很好,可是師傅還留着殺招,若真是想要卸磨殺驢,恐怕就要先掂量掂量。
千宸越揚眉:“國師哪裡的話,卸磨殺驢是小人的作爲,本王相信國師的手上當是教不出來這樣的徒弟。”說到最後,落下一子,沈知秋眼角微動,什麼也沒說,有些話,點到即止。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辭了。”千宸越起身,後面的侍衛連忙爲他披上披風,沈知秋也起身微微拱手說道:“王爺可不要忘了當初答應我的條件。”
“一定。”
“慢走。”
兩個人都客氣的頷首,隨後,千宸越就邁着步子離開了。
沈知秋一隻手背在身後,另外一隻手捻着手裡的棋子,眸子微微眯起看着遠去的人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侍衛黑鷹利眸一閃,手就抓到了飛來的白鴿,拿下上面的紙條,恭敬地遞給了沈知秋。
沈知秋看了一眼,薄脣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出所料,玉璟軒果然放走了千墨宇他們。”
“主子爲何要這麼做?”
“因爲……”沈知秋將手裡的白子落下,說道:“她會自己來找我。”
黑鷹不知道沈知秋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問了另外一件事:“主子,那個叫綠袖的丫頭對我們還有用,爲什麼把她也帶走?還要留在木婉清的手裡?”
沈知秋先是笑而不語,隨後將棋盤上的幾顆棋子收入了棋盤,說道:“那棋子,再用這一次便該棄了,木婉清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那顆棋子落在她的手裡必定不會有好下場,依照慕容果現在的性格,一定會把木婉清這顆棋子給毀了,一個棋子換一個棋子,公平!況且,木婉清這顆棋子可比我手裡這顆有份量的多了。”
黑鷹點點頭,原來如此,主子就是主子,這大概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