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面上有些躊躇,徐丹兒笑了笑說道:“你別怕,只是說說話而已,你主子不會知道,我也不會從你這裡探聽什麼秘密。”
小煙這才默默的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夫人你說吧,奴婢聽着。”
徐丹兒拍了拍躺椅邊上,說道:“坐過來吧。”
小煙驚慌的連忙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語氣帶了些惶恐:“不行不行,夫人,您是主子,奴婢不能壞了規矩。”
徐丹兒苦笑:“主子?你見過連這個院子都出不了的主子嗎?”
聽到徐丹兒這麼問,小煙訥訥無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扭着手裡的帕子,低着頭,神色不定,一看就是心不在焉。
徐丹兒也沒有再爲難她,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我身邊也有一個小丫頭,年齡和你差不多大,是陪嫁丫頭,一直在我身邊陪着我,不過那丫頭,膽子可大了,急起來連我都訓。”
想起那樣的綠袖,徐丹兒眼裡劃過一陣陣的笑意,還有一種緬懷,因爲那樣的綠袖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煙在一旁聽着,聽到徐丹兒說到這裡,又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這才說道:“是主子心腸好,做下人的纔敢那麼大膽。”
“在我眼裡,沒有什麼下人不下人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平白無故的做什麼和他們過不去?”擡頭看了眼小煙,徐丹兒如是說道。
小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站着不說話,低眉順眼的模樣像極了一開始時候的綠袖,徐丹兒的眼裡飄過一抹恍惚。
聲音低低的,有些幽遠,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她被別人欺負去了,而且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彌補的錯誤,就算我把欺負她的人都欺負了回來,也無濟於事了。”
小煙靜靜的站着,也不知道徐丹兒在說什麼,只是看着徐丹兒難過的側臉,訥訥無語。
到最後,忽然冒出了一句:“夫人這又是何必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改不了的。”
徐丹兒擡頭看向她,發現她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惆悵,聽着她說的話,不由得苦笑,隨後問道:“小煙,你是什麼時候來到七王府的?”
小煙嘆了一口氣,臉上蒙上了難過的氣息,眼神有些迷濛,好像是在努力記起那些久遠回憶。
“奴婢是跟着家裡人一路逃荒過來的,家裡人都沒有了,只剩下奴婢一個人,恰逢七王府招人,管家看奴婢還算乖巧,這才讓奴婢入了府,想來,也有七八年了吧。”小煙語速很慢,帶着緬懷的幽遠味道,裡面深深夾雜着的還有許多的痛苦與無奈。
徐丹兒嘆了口氣,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現在看着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和自己失去爸爸媽媽的年齡有些相似,看來,大家還真都是苦命人呢。
聽到徐丹兒的嘆氣聲,小煙一下子被驚醒了,隨後慌忙的彎腰告罪:“讓夫人見笑了,奴婢不該把這些事情說與夫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