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天聖王走了,四長老陳青禾順利繼承族長之位,成了最大的贏家。
而就在隔日,當陳青禾躊躇滿志,準備對陳族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之際,顧辰向新任族長以及長老會辭行。
他的理由是陳族的危機已經順利渡過,而他肩負與洛門的聯盟責任,是時候回到沛朝鎮守。
這個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長老們卻自動腦補了一番。
本來在護族一戰中陳雲飛盡忠職守,在族裡尤其是年輕一輩中威望已經是極大增強,甚至有些人心裡是屬意他當新任族長的。
然而沒想到牧族出面干涉,向來與他關係不佳的陳青禾當了族長,無論出於自身的感受亦或爲日後的處境着想,他離開都是比較好的選擇。
昨日雲飛主動示好陳青禾,已經是服軟的一種表現,而如今選擇離開,不失爲一種聰明的選擇。
同爲陳族長老,陳青禾是什麼樣的性子衆人都很清楚,如今他得勢了,可不會因爲雲飛昨日的討好就對他另眼相待。
與其留雲飛下來導致族人不和,還不如放他離去,這樣族裡能更團結一致,更好的應對新局勢下的種種挑戰。
因此,顧辰辭別時長老們都沒有進行挽留,就是大長老陳山鳴也只是欲言又止,昨日顧辰的表現終究是令他失望了。
至於陳青禾,他親自送了顧辰一段路,做足了族長的派頭,以長輩的口吻關懷顧辰,讓他日後遇到什麼問題隨時與族裡聯繫,看上去頗爲熱情友善,實際上內心是得意舒暢。
在他看來,他是最後的贏家,而顧辰只是一個失敗者,甚至爲了躲避他日後的刁難,匆匆忙忙要逃走。
本來他不想這麼輕易放他離去的,還想多享受一下擁有權勢讓天才低頭的滋味,但考慮到對方在族裡的威望,爲了穩妥起見,還是決定儘快放他走。
只要他走了,族裡一些人不該有的念頭才能斷得差不多,對於他得位不正的質疑在他接下來的勵精圖治下,也會慢慢消失。
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坐穩族長這個位置,若是沒能把事情辦好,惹來牧族不滿可就不好了。
“雲飛,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天賦,也不是努力,而是選擇。只有站對了位置,一切才能屬於你!”
顧辰臨走前,陳青禾眉飛色舞,調侃道。
“雲飛受教了。”
顧辰不卑不亢,轉身離去,身影有些落寞蕭索,而陳青禾則意氣風發的返回族裡。
定空山上,沒有去送顧辰的大長老陳山鳴遠遠望着他走時的方向,想到陳族如今認賊作父的情況,悲傷的嘆了口氣。
“我族,接下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顧辰離開之後,陳山鳴以傷勢尚未痊癒爲理由,一連多日並不參與族內事務。
陳青禾對此樂見其成,大長老在的話長老會幾乎都聽他的,他這個族長的權力會被削弱不少。
如今正好,大長老病了,正是他收買人心,讓陳族成爲自己一言堂的大好機會。
……
夜風習習,陳山鳴站在自己的庭院之內,仰望着天穹頂的明月,神色有些落寞。
才幾日光陰,他身上便充滿了暮靄之氣,給人的感覺比前段時日身受重傷時還要死氣沉沉。
身體的傷勢可以治癒,心靈上的迷惘卻無處尋找慰藉,陳山鳴已經不知道自己當這個大長老的意義了。
他沒能護住即將成聖的族長,族裡萬年一遇的天才也離開了,而如今領導整個陳族的,竟然是牧族的走狗,可嘆可悲!
“或許是時候卸任了。”
陳山鳴喃喃自語着,突然間,他面前的一盆曇花輕輕搖曳,從風中傳來了微不可查的囈語!
陳山鳴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眼中起了驚疑之色,但沒有做出任何反常的舉動。
兩天之後,找了個不引人懷疑的藉口,陳山鳴離開了定空山,隨後變換了幾次方向,喬裝易容了數次,來到了遠離陳族的一處巨大湖泊邊。
陳山鳴看了看四周,確定就是這裡沒錯,再不遲疑,人徑直鑽入了湖泊底部!
湖底別有洞天,當陳山鳴踏入一處溶洞的時候,顧辰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而顧辰身後,除去泥菩薩站着外,還有一個臉被兜帽遮着的男子。
確定來的人的確是陳山鳴後,男子掀開了兜帽,赫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族長!你果然沒死!”
陳山鳴看到陳族長,不由得失聲道,隨後看向顧辰,目光咄咄逼人。“雲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兩天的夜裡,他突然收到院子裡曇花的傳音,說陳族長要見他,讓他不要聲張,悄悄離開陳族。
因爲從曇花裡傳來的聲音他認得,分明屬於雲飛,所以儘管他心中驚疑不定,還是選擇了相信,悄悄走了這一遭。
沒想到,要見他的人還真是陳族長,他竟然沒死在柳聖的手下,也沒有死在雷劫之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族長可是在衆目睽睽下隕落的,那雷劫的動靜假不了,柳聖更沒有可能手下留情!
“大長老,事情說來話長,不如讓族長與你好好聊一聊吧。”
顧辰微笑道,因爲事情牽扯到他並非陳雲飛的真相,還是由陳族長來解釋說明比較好。
陳山鳴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顧辰於是留他和陳族長呆着,自己則離開了溶洞,來到了湖面之上。
湖邊垂柳青青,一名青發碧眼,丰神俊貌的男子不知何時坐在那,吹着竹笛,聲音嫋嫋動聽。
顧辰踏水而行,來到了他的近前,柳聖放下竹笛,平淡的道:“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風險,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陳族長如今詐死,想繼續掌控陳族,就只能讓大長老幫忙。”
顧辰在柳聖面前坐下,翻手取出了一罈美酒和兩個碗,給自己也給柳聖斟滿。
事情牽扯到道祖那個級別,陳族長想讓大長老充分了解情況是需要時間的,喝完這頓酒,想必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