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藥師長老,沒想到你教導出來的弟子竟然如此厲害!老夫佩服啊!”
“哈哈!名師遇高徒,在李大哥的弟子必然前途無量啊!”
“李藥師大師,下去能不能交流下心得?說來慚愧,我那弟子天賦不錯,可惜我教導無方,一直不怎麼成材……”
……風水輪流轉,對寧衝的驚歎過後,貴賓席上不少丹醫紛紛一變先前看熱鬧、譏諷嘲笑的態度,轉而向李藥師恭維起來,頗有交好之意。
這些人到頗有眼光,寧衝如此一鳴驚人,又得到藥晨大師的青睞,日後就是想不發達都不行!若能交好寧衝,自然好處多多。而顯然,要如此的話,從李藥師開始下手最爲容易。
李藥師神經大條,到沒多想衆人的用意,寧衝爲他大大爭了面子後,他心裡只樂得直開花,深感收了寧衝這弟子只怕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之一。聽到衆人的恭維和讚譽,李藥師“哈哈”爽快大笑,竟然照單全收,半點不似龐培一樣,還要出口謙虛幾句。
李藥師心花怒放,最爽快的時候,自然是龐培等人最難受的時刻。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龐培等人先前的囂張和尖酸諷刺,現在看來都像一個滑稽的笑話,這巨大的反差讓龐培等人頭都擡不起來,垂頭喪氣,目光躲躲閃閃。
“這……怎麼可能……第一名是我的啊……”
段倍商深受打擊,口中喃喃自語着,目光呆滯,失魂落魄。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相信他這樣一名年紀輕輕的“四品”天才丹醫,竟然被不知道那個角落裡鑽出來的無名小卒寧衝打敗了。
相比之下,龐培臉色更加難看,眉頭緊縮,一臉的寒霜。畢竟段倍商輸的是一場比賽,而他輸的可能是一輩子的前途……“龐培大師……咦?你怎麼躲在這角落了?”
寧衝的聲音忽然傳來,讓正在想辦法避開衆人目光的龐培身軀猛然一抖,彷彿聽到了魔鬼催命的聲音。
龐培嘴脣開始哆嗦起來,灰白無血色。他雖然不願意去想,卻已經知道,他的個人名譽和地位都要徹底完蛋了。今天過後,所有的人一提起他,都只會提起他恥辱地敗在了一個天才小子的手中,而且敗得乾脆,毫無迴旋的餘地。
龐培一點點意識到日後的悲慘,不禁心智都被打擊得有些混亂,心底有種歇斯底里的絕望,他將無比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寧衝,彷彿希望用目光殺死寧衝一般。
因爲造就這一切的,正是眼前這個帶着淡然、人畜無害的微笑的小子!
但龐培的目光似乎沒什麼殺傷力,寧衝依然輕鬆自若,微微笑着說道:“龐培大師,你的名譽和地位什麼的,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也不要求你要吃下我的藥鼎,只要向我道個歉就可以,你看行嗎?”
寧衝這話平平淡淡,並未太尖酸刻薄,可在龐培聽在耳中,偏偏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具殺傷力的諷刺一般。他心智本來已經有些混亂了,在聽這話,頓時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滿臉血紅,渾身顫抖着尖銳吼叫道:“穆崖!我要殺了你……”
聲音未落,龐培竟然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身軀顫抖了幾下之後,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被嚇了一跳,全場頓時有些混亂起來。
“師父!”
段倍商大喊了一聲,跳了上來,抱住龐培。段倍商雖然地位很高,野心很大,但跟隨龐培學習了幾年,對龐培已經很有些感情,這些動作倒不是在作假。
“我來看看!”
藥晨極有經驗,雖然厭惡龐培的爲人,但他並不想潛龍大賽之時發生這類的事情,他立即來到了龐培身邊。
龐培口噴鮮血昏倒,一時引得廣場之中緊張、混亂起來。而片刻後,藥晨替龐培仔細檢查了,卻搖頭嘆道:“心血溢出,無藥可救了……”
死了?!
一時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衆人被驚得口呆目瞪,怎麼也想不到堂堂一位七品丹醫,竟然被一個以前毫無名氣的小子活生生地氣死了!
“師父!”
段倍商再次抱住了龐培的屍身,悲痛地喊了一聲,臉上卻看不到半絲悲痛,反而將滿是怨毒,恨不得噬人血肉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投向了寧衝。
段倍商這一輩還沒如此丟人、如此出醜過,他風頭再次被寧衝搶走,光環不再,也不在是衆人的焦點,反而徹徹底底成爲了衆人口中的笑料。而這一切,都是寧衝帶來的!正是寧衝讓他首次在衆人的面前感覺像個小丑,讓他在數日之內,連續遭受可怕打擊,經歷各種他以前做夢都想象不到的醜事!
他的世界幾乎被寧衝以一己之力摧毀了!
段倍商對寧衝的恨已經深入骨髓了,就是寧衝死一千次,一萬次,也難以抵消這份恨意。
“段倍商,你先下去吧,將龐培大師的遺體好好安排一下。”
藥晨經驗老到,隱隱看出了段倍商的反常,心頭擔憂着,伸出一隻手掌在段倍商肩頭拍了拍,將段倍商幾乎就要爆發的狠毒情緒壓制了下來。
段倍商清醒了些,點了點頭,又恨恨看了寧衝一眼,抱着龐培的屍身緩步走離了廣場。
段倍商下去後,廣場中才漸漸響起了了透着驚訝和不敢相信的議論聲,衆人直到此刻都不大相信龐培竟然被寧衝給活活氣死了。
而龐培死了,按理本來最應該歡呼雀躍的李藥師卻沒有在笑,反而嘆氣搖頭,頗有感慨地自言自語道:“師兄,早說了你的小心眼的毛病總有一天會給你帶來災禍,這下應驗了吧……唉……”
師兄弟一場,雖然彼此不對眼,幾乎成爲不死不休的對頭,但龐培真正遭遇不測之時,李藥師心頭依然不是滋味。人死如等滅,一時間,和龐培的各種恩怨,李藥師都不想在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