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慧雅一邊道謝,一邊也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東西,一把鏤雕工藝的玉壺,紋飾主體爲花紋,壺身上嵌有八顆紅寶石,壺蓋上也有一顆。
衆人正在隨意觀賞,楊老和韓思博等人也在鑑定真僞,唐川卻有些意動,因爲他看出了這件玉壺周圍的黃光。
第一件白玉筆筒的時候,他就運用神力灌注到雙眼察看了一下,不過卻沒有發現什麼。第二件是古畫,自然不可能埋土裡的,也不需要察看。這第三件玉壺他依舊看了一下,這就不出所料的發現了收獲。
整個玉壺散發着明顯的土黃色光芒,金黃色中帶有一些暗淡,足足有三指寬,比之前收集的土性能量大的多了。
正在細看,旁邊的苗慧雅卻對他笑道:“唐先生可看得出這件玉壺的來歷?”一轉頭,唐川卻對上一雙充滿笑意的眼睛,絲毫看不出苗慧雅有考校他的意味。
唐川搖頭直言道:“苗小姐可是問錯人了,我不過是跟着來看看熱鬧,哪裡懂什麼古玩知識?”
“唐先生真是謙虛,隨便說說都不肯嗎?”苗慧雅見他面色自若,渾然沒有慚愧的樣子,更是好奇。
在她看來,能跟着李思平一起參加這個交流會的人,多少也應該懂一些,要不然真是一竅不通,李思平這個發起人之一,憑什麼讓他參加?就因爲運氣好,也淘到件東西嗎?
衆人見苗慧雅這個擁有者主動發問,也好奇的看着唐川,想知道他能說出點什麼,李思平有些知道他底細的卻是暗暗搖頭。
“隨便說說?那我猜苗小姐得到這件玉壺不超過一個月,而且是剛出土之物,不知對不對?”唐川淡淡一笑。
肖齊嶽冷笑一聲,不屑道:“苗小姐讓你隨便說那不過是客氣,你要真不懂就直說,大家也不會看不起你。居然猜剛出土,你以爲你親手挖出來的嗎?”
“我隨便說的,你聽不懂嗎?”
對於這種踩別人來出風頭的有錢公子哥兒,唐川向來是最討厭的。要喜歡別人,自己好好追就是了,非要借旁人彰顯自己的本事,想引得佳人的注意,這種人本身就是沒本事的表現。
在座的年長之人卻是看戲一般,彷彿自己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往事,並沒有出言阻止,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三個年輕人。只是韓思博不想火藥味太濃壞了氣氛,出言道:“這有什麼好爭的,問問苗小姐不就知道了。”
唐川通過神力的感知,自然明白所說八九不離十,這是他唯一能判定的一點,其他真的是完全不懂。肖齊嶽卻彷彿盼望看到他出醜的樣子,轉頭對苗慧雅道:“苗小姐,你說說,哪有這麼瞎猜的?”
“縱然隨便說說,唐先生也猜的這麼準,看來你真的是很謙虛啊。”
苗慧雅眼中充滿了神彩,沒有理會肖齊嶽的話,更覺得唐川有些高深莫測。要是說判定東西的年代,這還能從經驗上認定,或者用儀器檢定,但是唐川竟然能清楚的知道這件東西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那有些不可思議了?他也不是京城人,更沒有跟在自己身邊,如何知道這些?
肖齊嶽驚愕道:“什麼,還真是猜對了?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肖先生,你說我這玉壺是死耗子嗎?”
苗慧雅蕙質蘭心,一眼就看出來肖齊嶽對自己有意思,這種品行的人她纔沒有好臉色。
“我這玉壺是一個朋友上週翻修老宅時發現的,算起來它重見天日的時間不過五天,唐先生自然是說對了。”苗慧雅輕輕鼓了鼓掌,對唐川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
還沒等公佈這件玉壺的價值,肖齊嶽彷彿非要見到唐川出醜一般,從腳邊拿出個盒子,將所帶之物放在桌上,道:“好,既然唐先生這麼了得,那何不再說說我這件東西如何?”
一隻高三十釐米左右的長形瓶子,瓶的口沿和圈足都用金屬鎦金包鑲,看起來很是古樸典雅。
韓思博等人一見,眼睛一亮,也是發現了好東西一般,不住點頭,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定論。
唐川看了看這瓶子,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土性能量,肖齊嶽見他沒有開口,輕哼一聲道:“唐先生看出了什麼,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啊。能參加這個交流會的人,多少都有些本事,想來唐先生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之類的。”
這是個遼代的金銀套裝梅瓶,是肖騰山去年在古玩市場上撿的一個漏,當時只花了1200塊,拿回來仔細確認後認爲是真品,最少要值500萬。這次讓肖齊嶽帶過來參加交流會,也打算再讓衆人鑑定一下。畢竟肖騰山不過是愛好者,也有走眼的時候,多請些人鑑定一下,也有個把握。
不過肖齊嶽對於老子的眼光很有自信,要不然也不會讓唐川來猜了。
冷笑一聲,唐川有些火氣上來了,自己對苗慧雅又沒有企圖,又不會妨礙到肖齊嶽,怎麼對方一見人就亂咬?他心中一動,好,你想在苗慧雅面前顯擺,那就讓你好好的出個風頭。
裝作伸手出去想細看的樣子,還沒有接觸到瓶身就趕緊縮手,彷彿像是怕碰壞了這件古董似得,唐川搖搖頭,一副好險的樣子:“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我不小心碰壞了,肖先生不會找我賠吧?”
“胡說什麼呢!你要不故意摔到地上,怎麼會壞?你當我是碰瓷的嗎?”肖齊嶽很是惱火,頓時暴怒。
苗慧雅也道:“唐先生真愛開玩笑,這麼多人都在場,想來肖先生也不會亂說的,是吧?”說完看了一眼肖齊嶽,似笑非笑。
“懂就說,不懂就不要裝懂!”肖齊嶽見苗慧雅也幫着對方,心中更不是滋味。自己千里迢迢跟在她屁股後面,跑到這炎熱的C市來,放棄了悠哉涼爽的海上游艇享樂,還不是希望能在古韻齋的下屆繼承人面前露露臉?
原想都是老頭教授之類的古板人士,自己這個風流倜儻的京城富少怎麼也會讓苗慧雅有一些好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土包子,居然這麼快就引起了佳人的注意,實在讓肖齊嶽心中不爽。
唐川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看了幾秒鐘道:“算了,我還是離遠點的好!這東西已經有裂痕了,真碰壞了實在說不清楚。”
“裂痕?你哪隻眼睛看出有裂痕!”肖齊嶽聽對方如此瞎說,幾乎當場就要翻臉,“幾百萬的東西被你說成是破爛,看不出來就滾一邊去涼快!”
衆人一聽也覺得唐川有些瞎說的嫌疑了,苗慧雅看了看他,露出一絲疑惑。
裂痕這種情況,如果是靠肉
眼就能清楚的看見,剛纔肖齊嶽拿出來的時候也應該碎掉了。若是細小的用儀器才能檢測出來,光是碰一碰哪裡會壞?
李思平更是碰了碰唐川的手,正色道:“小唐,這件可是白瓷梅瓶,不是冰裂紋的。”
唐川故意沒有領會李思平的意思,對肖齊嶽道:“算了,肖先生還是收起來吧?真是不小心碰壞了,我看誰也會心疼的。”
“你……”肖齊嶽狠狠的一拂袖,被唐川說的怒火中燒,抱起梅瓶就想證明他在胡說。才觸碰到瓶身剛一使力準備抱到懷裡,頓覺手指觸碰一空,已經戳進了瓶身內部。
“嘩啦啦!”
整個瓶體竟然碎成七八釐米的小塊,堆積在瓶底。如果周圍不是鑲着細密的金屬鎦金鏤空花卉紋飾,碎片早就掉一地了。
“這、這……怎麼回事?”
衆人集體石化,目瞪口呆!明明親眼看見肖齊嶽從盒子中拿出來,完好的擺在桌子上也沒有人觸碰過,怎麼這下會碎裂了呢?真是太奇怪了!
所有人吃驚的看着肖齊嶽和唐川,後者若有所指,裝作惱怒的道:“果然是壞的!肖齊嶽,你非要我說點什麼,難道就想我觸碰了這個瓶子之後訛詐我嗎?”
誰也不會知道,在唐川之前伸手準備觸摸瓷瓶的時候,剛一靠近就使用神力將其中的土性能量吸收的差不多了。
瓷器也是土做的,縱使沒有蘊含土性能量,本身也會帶着一些。當唐川吸收了七成之後,這件貴重的梅瓶已經出現了微不可見的裂紋,稍微一碰就會碎裂,如同他在博古軒吸收那個瓷器一樣。若是全部吸收,那就會當場化爲一團灰燼。
“你、你不要胡說!”肖齊嶽臉漲的通紅,見衆人都疑惑的看着他,趕緊解釋:“我好歹也是幾十億的身家,怎麼會算計你一個陌生人?”
“哼!就是陌生人才好算計,要不然你爲何非要找我?我已經說了這次過來就是湊熱鬧,本身也不懂古玩這些,你還指着要我說幾句!”唐川一個屎盆子扣在他頭上,說的有板有眼,彷彿肖齊嶽就是十足的騙子富少一個,人品低下!
和他關係最好的鄭偉信見世侄下不來臺面,再是疑惑不解也只能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我看也是誤會一場,揭過就算了。”
“肖賢侄,你是不是飛機上顛簸了?”鄭偉信關切的問道,不過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觸摸到這個梅瓶。要不然幾百萬的東西壞在他手裡,關係再好也說不過去。
面紅耳赤的肖齊嶽總算找到點主心骨,心中肉痛無比,狠狠瞪了一眼唐川,大爲丟臉一樣提起金屬紋飾的外殼,將所有碎片都丟到了盒子裡。
肖齊嶽在苗慧雅面前丟了臉,更是懊惱,看後者對他印象差到了極點,只得藉着鄭偉信的話順口自嘲道:“大概是吧,這飛機顛簸的,居然把我的東西都弄壞了,回去定要好好告航空公司一頓。”
“肖先生,這是你自己保管不善,怎麼怪航空公司了?”苗慧雅淡淡的道:“這麼貴重的金銀套裝梅瓶毀壞在你手裡,真是收藏界的一大損失。”
“還好沒被人擺一道,看來我運氣好啊。”唐川揚起嘴角,一抹得意的神彩飛上臉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