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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妖實在給知趣嚎怕了。

他好不容易把知趣逗的破涕爲笑,還要模仿知趣媽媽的樣子摟知趣睡覺。

羅妖畢竟非人族出身,雖然化形早,但是由於羅妖的出身地位,他對於人族的瞭解,完全沒有知趣深。故此,也沒看出知趣早就心裡恢復健康,啥事沒有了。

知趣見羅妖一軟,立時就挺直了腰板順竿兒上爬,非但要羅妖天天陪他睡覺,還要羅妖念玉簡給他聽,用靈力給他梳理身體,待羅水仙再來之時,見知趣已經能下牀走幾步了,笑道,“果然青爐鼎煉出的丹藥不錯。”

羅妖心道,老子耗費了多少靈力在黑炭身上,若還不好,就有問題了。

羅水仙帶了孔白、黑豆兒、朱鶴一道來,黑豆兒一見他知趣爹大變樣,嚇了一跳,嘎嘎嘎的對知趣說了一通話。知趣安慰了黑豆兒幾句,孔白看知趣的殭屍樣,語氣中帶了幾分擔憂,當然,小孔雀的擔憂依舊是高傲的,“流氓趣,快好了吧?”

朱鶴也問候了知趣一番。

羅水仙替知趣把身上的繃帶解下來,知趣身上還裸着呢,給羅妖遞個眼神,“師叔,先讓他們出去吃果子吧。”

孔白心下不大樂意,嘴巴里道,“流氓趣,你是怕看吧。咱倆都一塊兒洗過澡哩。”話還沒說完,被羅妖拎着脖領子拎出去了。孔白再一次失了二舅的面子,狠狠的瞪羅妖一眼,奶聲奶氣的教訓人,“你再沒大沒小,我可不客氣啦。”

黑豆兒向來跟着孔白走,朱鶴不會去得罪羅妖,於是,直接清場。

羅水仙眼中含笑,手下小心又仔細,“跟羅妖師兄處的不錯吧。”

知趣謙虛地,“馬馬虎虎。”

雖然他之前討厭羅妖,羅妖也喜歡欺負他。不過,誰沒優點呢?

其實若知趣在正常的狀態下,哪怕三重天雷也不會給霹得那麼慘。實在是引雷陣剛霹過,他體內靈力不足,又對天雷沒有防備,才險些丟了性命。羅妖畢竟救了他,且,在流華宮裡養傷的日子,羅妖雖說偶爾不耐煩,知趣支使他做個什麼事,羅妖也都做了。

這世上,沒有誰天生就該對誰好。

憑羅妖的身份,若是真瞧不起他,絕不會哄着他。

而且,羅妖還親自用靈力給他治傷哩。

知趣對羅妖已經微微的改觀,待繃帶解下,知趣到桶裡去泡藥浴。裡面不知放了多少靈藥,知趣覺着渾身每個毛孔都是舒暢的,他閉上眼睛,試着內視。

傷痕累累的經脈與丹田,整個身體飢渴的吸收着靈藥中的藥性,慢慢修復身體裡的傷痕。丹田裡空空如也,唯有一顆血紅的珠子飄飄蕩蕩,懸于丹田之內。知趣心下大喜:莫不是結丹了?

只是,金丹金丹的,即便結丹,也應該是金色的吧?怎麼自己這個倒是血紅的?或許是異人有異象?別人是金的,他是紅的,興許這就預示着他將來成就不凡呢?

知趣胡思亂想的做着美夢,爲了證明美夢成真,知趣小聲的喚羅水仙進來,悄悄的跟羅水仙說自己的小秘密,“水仙爹,我結丹了呢。”

羅水仙微訝,“結丹?”

“是啊,我丹田裡有顆紅珠子,豈不是結丹麼?”知趣渾身上下都浸在烏漆嘛黑的藥水裡,獨一顆大頭在外,歡喜自眼中流溢出來,跟羅水仙道,“總算沒白被霹一回。”竟然結丹了?哈哈哈,以後他就是金丹修士啦?

羅水仙臉色古怪起來,於心下實在不忍打破知趣的歡喜,不過,羅水仙還是決定要告訴知趣實情。輕咳一聲,羅水仙道,“知趣,那顆紅珠子裡是被下了禁制的金烏火,不是什麼金丹?”

“你想想,金丹,定是金色的。”

“那也不一定啊。”知趣很具備懷疑精神,“大青牛的內丹就是青色的。”

“人與靈獸,怎能相提並論?”羅水仙正色道,“當時你被天雷打得失去神智,丹田受傷,體內靈力紊亂,再壓制不住金烏火。羅妖師兄及時將你體內的金烏火封印起來,待你到了築基後期,自然可以解開封印。”

原來是空歡喜一場,知趣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打擊,下巴趴着桶璧,無精打彩的跟羅水仙說話,“我現在可以內視了,水仙爹,什麼時候才能重新修煉啊。”

“這藥浴泡一個月就應該可以了。”羅水仙道,“你經此劫,應該有些長進吧。”

“嗯。”知趣道,“我學會怎麼打雷了,等傷好了,得試試。”

孔白很不爽的給羅妖拎出去吃果子,不過一見羅妖這裡的果子是極少見的五品紫荷果,鮮靈靈的還帶着露水,似是剛摘下來。孔白已經聞到紫荷果香甜的靈氣,立時沒啥意見了,也沒再賭二舅的氣,先遞了一個給黑豆兒,自己也拿着吃起來。唯朱鶴有些難安,不過瞧着羅妖的神思並不在此處的模樣,遂大了些膽子,跟着安心的吃起果子來。

知趣足泡了一個時辰,才從浴桶裡出來。

這回倒不必再纏繃帶裝木乃伊了。

只是,外頭的傷好治,內裡經脈丹田之傷,一時之間不能好,只得靠丹田與藥浴慢慢調理了。待知趣換了身新鮮的衣裳出來,孔白先是眼睛一亮,大鳳眼裡滿是不加掩飾的驚訝,讚道,“流氓趣,你變白了誒。”

知趣心下得意,雖然告誡自己做人要低調,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挑了起來,仰頭道,“我早就不黑,以前是曬的。”其實這些年,知趣一直沒間斷的用珍珠粉美容哩,又用繃帶捆着做木乃伊,會白也正常。

“白一點兒更好看。”孔白鄭重其是的評價。

知趣對羅妖百般挑剔萬種心眼兒,卻偏偏是個娃娃控,摸摸早飛到自己肩上的黑豆兒,過去俯身抱起孔白,笑問,“小白,想我沒?擔心我沒?”

真個流氓趣,就不會委婉些,偏要這樣摟啊抱的。雖然他有些不習慣,但是流氓趣受傷了啊,唉,只好隨流氓趣啦。

孔白一臉不情願的被知趣抱在懷裡,兩隻小肉手環住知趣的脖子,乖乖的趴在知趣懷裡,嘴裡卻道,“行啦,給你抱一下就好了,快放我下來。”還要問那種肉麻的讓人臉紅的話,叫人怎麼好說嘛。流氓趣真是的,要是不想他,不擔心他,他怎麼會跟着羅水仙過來呢?

知趣把孔白放下,孔白心下大翻白眼:讓放就放,多抱一下難道他會生氣嗎?流氓趣還真實在!哼!

翹着紅紅的小嘴巴,孔白很是不滿的瞪了知趣一眼。

知趣重傷未愈,精神雖不若先時充沛,倒也還好。及至午時,羅水仙提出告辭。

知趣道,“我看湖裡有很大的螃蟹,一直沒空吃,吃了飯再走吧。”知趣是個怕悶的人,哪怕是殭屍狀,也不影響他指揮着羅妖帶他出去參觀流華峰的風景。

流華峰唯一的建築就是這一片宮殿,其餘的地方並沒有徒子徒孫的過來破壞原有的環境。故此,鳥獸繁多,魚蝦豐富。

知趣早就饞的想吃東西,只是羅妖雖然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但是,要說洗手作羹湯啥的,完全是做夢。知趣自從被羅妖捆到天誅臺,除了中間的青牛母子,諸人已許久沒吃過東西。

知趣做出挽留,朱鶴一慣的體貼,“大師兄身體還沒好呢?待大師兄養好了身體,再給我們做好吃的,是一樣的。”

孔白本就喜歡吃螃蟹,聽朱鶴的話,雖然嘴巴饞了,但是,也覺着在理,奶聲奶氣的教育知趣道,“流氓趣,你還是先恢復修爲吧。看你,半點兒靈力都沒啦!”

知趣故意道,“要不你們回去,我跟羅妖師叔吃。”

孔白立時改了主意,大聲道,“那我也要吃!”收到流氓趣笑望自己的眼神,孔白倍覺沒面子,掐一把黑豆兒的屁股,拉黑豆兒下水,“黑豆兒,你說是不是?”

黑豆兒傻呼呼的嘎了一聲,無原則的附和孔白。

這下子,孔白覺着黑豆兒比自己更加丟人,有了墊底的,孔白自覺找回面子,高傲的擡起頭問,“誰去抓螃蟹啊?”

最後,朱鶴跟黑豆兒跑腿。

螃蟹做起來簡單,洗過後,直接隔水蒸,掌握好火候,鮮美至極。然後,知趣拿出儲物袋裡的香醋,調了薑絲,吃起來極是帶勁兒。

直待大大小小的填飽肚子,羅水仙瞧着再不走,怕得留下吃晚飯了,再次起身與羅妖告辭。

知趣送羅水仙幾人到流華宮門口兒,孔白忽然道,“羅水仙,你們先回吧,我有事跟流氓趣說。”

羅水仙遂帶着朱鶴黑豆兒先走一步,孔白隨手畫出一個禁制,方拉低知趣的身子,踮起腳尖兒湊到知趣的耳際,兩隻小白手兒護在嘴旁,湊到知趣耳際,小小聲道,“流氓趣,我想你呢,也擔心你,你可要快點好哦。”

知趣不禁彎起嘴角,“知道了。”

孔白說了後,又很有些不好意思,斜着大鳳眼,左腳尖兒踩右腳尖兒,叮囑知趣,“你可不許往外說。”

知趣一扶額頭,做迷茫狀,“唉喲,我忘了,竟然失憶哩。”

周圍沒旁人,孔白給知趣逗的咯咯咯笑了一陣,小小的身子一掠飛過,擡腳去追羅水仙的大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