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疊疊的劍光,如水瀑,如浪潮,又如同一片浩瀚的江河湖海。
眼見着劍光突破重重空間,襲向自身,燕九霄狂笑一身,身軀倏然一閃,竟是瞬息之間,消失於虛無。
“桀桀!”蕭傲身後,傳來燕九霄陣陣狂笑之聲。
他快走一步,行至與蕭傲並肩之地,冷眼望着一擊落空,滿面駭然之色的封子嶽,蔑然說道:“封子嶽,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想要殺我,等下輩子吧。”
燕九霄毫不客氣的嘲笑,氣得封子嶽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不過,即便再生氣,在超絕的實力面前,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雖貴爲雷陣宗一宗之主,可實際上,他的修爲也不過是荒神境巔峰,距離所謂荒神榜上榜強者,有着頗大的差距。此番若不是仗着雷陣宗的強勢,即便是讓他來招惹燕九霄等人,他也不會這般去做。
強自壓制着內心憤怒的情緒,封子嶽收回手中的長劍。
冷冷的望着蕭傲衆人,封子嶽沉聲說道:“燕九霄,蕭傲,前些時日,你們侮辱我宗門長老之事,我還不曾討還公道,今次爾等又擊殺我宗門長老,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我雷陣宗是軟柿子,可以任憑你們拿捏?”
這就是所謂血口噴人!望着渾然不提暗中使絆子,下黑手之事的封子嶽,蕭傲發出聲聲冷笑。
“道貌岸然,僞君子!”蕭傲暗地裡不屑的啐了一口。
冷眼望着封子嶽,蕭傲沉聲說道:“封宗主,你只說我傲天宗羞辱貴宗長老一事,怎麼不說那一切都是貴宗長老咎由自取。”
“堂堂一宗長老,行事如同市井潑皮,我若是不給貴宗長老一些教訓,只怕旁人還真當我傲天宗無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羞辱我家長老,反倒怪我御下不嚴了?”封子嶽獰聲說道。
面色陡的一寒,他冷聲說道:“蕭傲,話不投機,我與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講的了。”
“沒什麼事情的話,幾位請回吧。”說着,封子嶽猛一揮手,轉身就欲離去。
“站住!”蕭傲身側,雷天衝發出一聲憤怒咆哮。脾氣火爆的他,擡腳就要衝出,卻被蕭傲不着痕跡的伸手攔住。
“封子嶽,你很囂張。不過,這一次你囂張錯了,你必定會爲你的囂張,付出應有的代價。”蕭傲冷冷說道。
話音落下,他猛一揮手,說道:“諸位,我們走。”
“宗主,我們就這樣走了?”燕九霄,狄龍等人,滿面的愕然之色。
這一次前來小鎮,幾個人是做好了滅掉封子嶽以及所有雷陣宗長老打算的。卻沒想到,風風火火的來了,卻如此潦草的收場。
“我們不這樣走,難道真的要妄造殺孽,血流成河麼?”蕭傲沉聲說道。
不再去看封子嶽,轉過身去,蕭傲沉聲說道:“不就是一個雷陣宗麼,我會讓封子嶽親自求我。而那時,我要讓他人不人,鬼不鬼。”
望着極爲自信的蕭傲,燕九霄等人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卻全都忍住。
不管怎麼說,蕭傲是宗主,他們是供奉,他們沒有權利去限制蕭傲。另外,在他們看來,素來喜歡創造奇蹟的蕭傲,的確不曾做過任何無把握的事情,他們有理由無條件的
相信蕭傲一定能說到做到。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回歸敖天峰內。
剛一進入傲天宗所屬地域,蕭傲就與燕九霄等人分開,獨自進入密室。
沒有人知道蕭傲在密室內獨處了一夜的時間內,究竟做過什麼。不過,也就是在第二日清晨,蕭傲從密室內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極爲舒爽的笑容。
“還沒有人來麼?”走出房舍後,蕭傲向迎上前的燕九霄詢問道。
聽聞蕭傲問話,燕九霄衆人盡皆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告訴蕭傲,這一夜過去了,仍舊沒有人來道賀,甚至,因爲雷陣宗對付傲天宗的消息,已經傳遞至山上,昨夜,有數家二流宗門的宗主,不告而別,下山離去。
“呵呵,那封子嶽昨夜還在執迷不悟麼?”蕭傲不屑的笑了。
揮了揮手,他高聲說道:“諸位,走,再次跟隨我下山。我要帶你們看上一出絕妙的好戲。”
“可是宗主,我們的開宗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燕九霄唯唯諾諾的說道。
見衆人盡皆一副慌不守舍的模樣,蕭傲神秘一笑,說道:“別急,眼下離宗門大典,不是還有幾個時辰麼?你們放心,過不了多久,那封子嶽只怕會求那些人道賀之人,來爲我們捧場。”
“封子嶽怎麼可能會求那些道賀之人?”即便燕九霄等人素來盲目的相信蕭傲,此刻卻仍舊覺得蕭傲的神經已經錯亂。
反正此時此刻,沒有賓客到來,那開宗大典是否舉辦,都已經不再重要。見蕭傲飛身離去,燕九霄等人嘆息一聲,也飛身而起,快速跟隨在蕭傲身後。
因爲天明的緣故,敖天峰所在的小鎮之上,出現了無數的人羣。
這些突然增加的人流,並非小鎮居民,而是被雷陣宗攔住,想拜訪傲天宗,卻不敢拜訪,也不敢隨意離開的諸多宗門宗主與長老。
這些人早起離開房間後,紛紛來到小鎮之上。見那雷陣宗的長老,仍舊從四面八方,守護在小鎮周圍,那些將要到訪的賓客,全都皺起眉頭。
“看來此次封子嶽,是鐵了心,要讓傲天宗下不來臺了。經過此事,只怕傲天宗與雷陣宗,從今以後將會勢同水火,除非一方覆滅,否則再無和好的可能。”諸多宗門的宗主,根據眼前的形勢,盡皆暗自在心中默默盤算着。
他們知道,再過三個時辰,傲天宗開宗大典的時間就已經錯過,而那時,他們這些人,只怕也已經得罪了傲天宗。
“該死的,雷陣宗與傲天宗之間的恩怨,幹嘛平白牽扯到我們這羣人的身上。”諸多宗門的宗主,望着雷陣宗那些把守各方要道的長老,心底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不過懾於雷陣宗的特殊地位,他們即便心底極爲氣惱,卻也不好發作,只能站在街道上,靜觀局勢變化。
小鎮中心,封子嶽居所。清晨時分,忽然急速馳來一名身姿綽約,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
女子一路飛馳而來,很快來到房舍近前。發覺女子打算進入房舍,負責守衛之職的雷陣宗弟子,立即出手阻攔。
“什麼人,此地被我雷陣宗包下,閒雜人等退避!”看守房門的雷陣宗弟子,怒目相向,沒好氣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來人手腕一翻,拿出一枚通體紫金色的令牌。
“我乃洛水居駐守在此地的總掌櫃,我奉我家主上花閣主的令諭,有消息傳遞給封子嶽。”面對凶神惡煞的守衛,女子也沒有什麼好的態度。
聽得女子乃是天涯海閣的使者,守門護衛知道這些事情,他已經不能做主。吩咐女子稍後,護衛立即飛快的進入內院,將消息傳遞給封子嶽。
“你是說天涯海閣的使者,傳遞花蕭蕭的令諭?”聽得手下回稟,封子嶽面上顯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已然猜到這天涯海閣掌櫃,應該是爲傲天宗求情而來,封子嶽一咬牙,沉聲說道:“告訴那個女人,就說本座還沒有起牀。有什麼事情,三個時辰後再來傳達。”
此名護衛領命,飛身離去,只是數息時間,即將消息傳達。
聽得封子嶽不肯見自己,女子並不急迫,而是悠哉的坐在府邸外院一張石凳上。甚至其還拿出一件女紅,認真的繡了起來。
遠處,又有數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
就像是女子到來時一樣,這些來意不善的男子,盡皆在第一時間亮出自己身份。
聯袂前來的這十幾個人中,身份背景最爲恐怖的,當屬玄元宗使者。此人告訴看門護衛,若是封子嶽半個時辰內,不肯見他的話,所有後果,全都自負。
對於玄元宗使者的傳話,守門護衛哪裡敢有任何的隱瞞。
十幾息時間過後,深處內院的封子嶽,再次收到了玄元宗,靈皇宗,以及另外數間頂級宗門,聯袂前來傳遞諭旨的消息。
“怎麼,除去那天涯海閣外,連玄元宗,靈皇宗都要爲傲天宗出頭麼?”上一刻還滿面悠哉之色的封子嶽,已然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思慮再三,自忖得罪不起這諸多頂級宗門的他,快速起身,一邊向外界行走,一邊吩咐屬下,將所有使者,都引領至內院。
內院寬敞的院落內裡,封子嶽揹負雙手,昂然而立。
聽聞身後傳來密集腳步聲,他快速轉過身去,笑着說道:“諸位使者遠道而來,還不曾用餐吧。子嶽這就吩咐下人,準備好酒好菜,爲諸位接風洗塵。”
“我們不吃!”封子嶽態度極爲客氣,可拿玄元宗使者,卻渾然不給其一丁點顏面。
果斷的回絕了封子嶽的邀請後,其猛一抖手中玉簡,高聲宣讀道:“雷陣宗接令,速速撤去小鎮上的陣法,同時放行所有前方傲天宗道賀的賓客。如若傲天宗諸多嘉賓,在傲天宗開宗大典開始之際,仍舊無法到達敖天峰,玄元宗將會視雷陣宗爲敵人,必定血雷陣宗。”
使者一番令諭出口,封子嶽以及在場所有雷陣宗弟子,面色盡皆一變。
他們懼怕玄元宗強大的威勢不假,可是畢竟雷陣宗也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宗門,又哪裡能夠容忍玄元宗赤裸裸的欺壓。
聽聞玄元宗使者話語,封子嶽怒極反笑,高聲喝問道:“憑什麼,那陳可逆真的以爲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可以在整個天玄大陸上爲所欲爲了麼?”
“小子,你回去轉告陳可逆,我雷陣宗向來不懂得低頭。我倒是要看看,憑藉着玄元宗的力量,怎麼攻破我雷陣宗的守山大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