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他雖然很欣賞流雲的才情,卻始終保持着距離,始終剋制着自己的言行,不想讓流雲有所誤會。
“我還有選擇嗎?”溫子恆聳了聳肩,那空如遠山的臉突然之間變的生動起來。
雲汐打了一個哈欠,順勢就倒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這下都談判好了,那就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溫子恆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了一個薄毯子給她蓋上,他不是不知道雲汐患上了傷寒。
接下來,他就給自己沏了壺茶,然後坐在一邊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倒是不擔心太傅會抽查雲汐的功課,既然她那麼篤定,就會有辦法逃過去。
看着那張俏麗的笑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溫子恆有些失神的盯着看了好一會,手裡的茶涼了都沒有曾發覺。
明明這樣趴着睡很不舒服,但是她卻好像絲毫都不挑,似乎比躺着還睡的安穩。
在她的身上似乎總能發現奇特的地方,但是,所有奇特的東西,正是因爲發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又變的一點都不奇特了。
天有些涼,門開着,風吹進來,不免有些刺骨,但是溫子恆沒有把門關起來,怎麼說是孤男寡女,他不想生出一絲流言,她那樣的女子,根本就不應該有那些困擾。
雖然她根本就不怕那些蜚短流長!
接下來的幾天,雲汐真的成了穆夫人的重點培養對象,不過,她沒有再親自督導,估計是怕上次那種荒誕的事情再發生吧,怎麼說年紀都大了,血壓容易高。
太傅應該也聽說了雲汐的狀況,不過奇怪的是,也沒有說什麼,雲汐很明白他的想法,反正她吃了獨門毒藥,還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進宮。
雖然每天都有溫子恆打掩護,但是,還有其他的課業,來來往往的師傅很多,吵的雲汐根本就靜不下來。
每次輪到溫子恆授課的時候,雲汐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總是帶着她的醫書,然後坐在溫子恆的面前看書學習,而溫子恆也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是看書,就是下棋,等到雲汐有疑問的時候,他就會馬上幫她解答。
這樣安靜的相處模式讓雲汐不知不覺的想起了和裴然在一起的時候,有時間裴然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和她約會,木槿就直接提着一堆零食跑到了他的公寓,和他蝸居。
她也不用裴然一直陪着她,她會在客廳裡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影,偶爾笑的人仰馬翻,偶爾哭的像個淚人,然後,看累了,她會起來倒水喝,然後就假裝給裴然送水,她就會賴在書房裡不肯走。
剛開始只是隨意的翻看他的書,到後來,她就會一步步挪到裴然的身邊去,拿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手裡明明拿着書,但是她的視線一直都在裴然的身上。
裴然偶爾擡頭看她的時候,她就會忙不迭移開視線,然後捂着胸口偷偷的喘口氣,然後再偷看他。
裴然的工作很多,連週末也要做那麼多事情,但是木槿並沒有吵着他出去,就這樣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偶爾吃一下他的豆腐,然後看他認真工作,這種感覺實在是很好。
有一次,裴然一直沉浸在工作中沒有時間理會木槿,可是她已經看了好幾個電影了,零食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但是裴然還是神情專注的看着電腦,眼看着就要到飯點了,木槿的眼睛提溜的轉了轉,故意倒了一杯水走了過去,然後“很不小心”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裴然終於擡頭看她了,剛開始眼中還有些惱怒,但是看到木槿咬着嘴脣,忐忑的樣子,他無奈的笑了,然後起身去換衣服。
結果他剛走進臥室,脫了外衣要換衣服,木槿就偷偷的把他的衣服藏在了身後,眼神還直勾勾的盯着裴然的胸肌,那樣子,真的是讓他失語。
最後,裴然當然沒有化身爲狼人,他在這方面始終都很剋制,等到心動的感覺過去之後,就會鬆開她。
到了木槿要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木槿就更加喜歡他的公寓裡跑了,美其名曰是學校複習室爆滿,其實根本就是她貪心,想要多看看裴然。
杯子裡的水沒有了,裴然會在適時的時候出現給她倒上,還會給她準備一些零食,因爲她看書的時候總是喜歡吃點東西。
木槿發懶,不想出去吃飯,裴然會做一些東西吃,不然,實在是他也忙的時候,兩個人就會叫外賣。
總說是紅袖添香,但是對木槿來說,偏偏相反。
現在她看書的時候已經很少吃零食了,而且,也不會總是不知不覺的睡着,甚至連分心的時候也很少,看來,不是她沒有這個本事,而是之前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想要做一件事情。
不,不對,她一直真正的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愛裴然,滿身滿心的都裝着他,所以,纔會沒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了吧。
現在,她很明白,這個世界,除了她,還是她自己!
這纔多久,她掌握的東西就已經比大學幾年學的東西都要多了,以前她總是得過且過,不會的東西也總會被她特意的避過去,但是現在,她似乎完全變的不一樣了,她喜歡那種爲了一個字,一種藥草,一個穴位認真的感覺,可以讓她覺得充實。
不知不覺,天祁國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開始下了,永曆十年也快接近年底了。
現在,雲汐出入都要裹着厚厚的斗篷才行了,這裡的冬天似乎比木槿那個時候還要冷,而且,這裡沒有空調,雖然有火爐,但是也沒有空調暖和。
而且,木槿從來都比較怕冷,她總是不喜歡冬天,偏偏這裡的冬天那麼兇猛,時間還特別的長。
某一天,雲汐正讓柳文給盆裡加碳,穆軒哆嗦着從外面進來,一抖,身上的雪花落了一地。
“快點把門關上!”雲汐的視線從桌上擡了起來,催促着,那樣子似乎再晚一點,她就會被凍死了一樣。
穆軒看着她那樣子,有些誇張的張了張嘴,“明明房間裡那麼暖,你怎麼還穿的像個狗熊。”
“你管得着嗎!”
穆軒坐下來,烤了一會火,然後起身,走到雲汐的面前,看着她笑,“學了那麼久,想不想親自動動手?”
雲汐只覺得桌面一暗,人已經走到了她的對面,他的身高真的很高,多日不見,他的胸膛似乎又寬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