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御醫上前仔細的查看,然後小聲的商量,兩個仵作倒是隻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躬身道:“啓稟皇上,小人兩個贊同郡王妃說的時間,應該是最多不過六天,最短五天。”
御醫們不敢耽誤了,也躬身:“臣等也覺着,應該是六十到七十個時辰左右。”
皇上便道:“仵作去給那個宮女驗屍。”
兩個仵作忙答應了一聲,趕緊的去給宮女驗屍,這邊皇上問唐妤霜和御醫:“你們各自已經檢查過了?是什麼原因死亡的?”
御醫們謹慎,說話就慢,唐妤霜沒必要磨蹭,馬上就將自己檢查的稟報了:“是中毒而亡,死之前曾被香薰暈。”
御醫們便也忙躬身稟報,和唐妤霜診斷的一樣,不過御醫們又解釋了一下爲什麼給下了毒還要給薰香:“因爲是烈性毒藥,毒發的時候必定是劇痛難忍……臣等們揣測,若是薰暈,就會無聲無息的死的很乾脆,不至於驚動了別人。”
這一次御醫們居然突破了一點,敢於揣測了,想來因爲上面坐的是皇上,御醫們都清楚,皇上喜歡說話乾脆利索的,最討厭就是磨磨唧唧半天說不出來個所以然,打太極的人,因此他們在皇上面前說話,和在皇后面前說話完全不同。
皇上辦事確實利索,一會兒,侍衛已經進來跪下,回話:“臣已經將慈寧宮掌事太監尋到,在門口候傳。。”
“叫進來。”皇上道。
侍衛起身,沒到門口呢,外面的人已經聽到了,躬着身子進來了,跪下磕頭:“參見皇上。”
“死的叫雲珠,可是你的手下?一直都是慈寧宮的,還是別的宮殿調過去的?詳細情況,細細說來!”
掌事太監忙磕頭道:“是。雲珠是從康泰宮調過來的……是祁隆三年的秀女,進宮已經二十年了,原本在康泰宮爲御茶房侍女,因着慈寧宮這邊御茶房的侍女去年清理了兩個,一時缺人……”
唐妤霜只知道慈寧宮是皇太后住的地方,至於康泰宮是誰住的,祁隆三年又是什麼時間,一無所知,因此只有她到現在還沒有猜到是誰。
但是看皇上臉色已經越來越青,而周瑾寒眉頭蹙着,神情卻恍然,顯然他們明顯已經是猜到了什麼。
那太監結巴了起來:“是……是裕妃娘娘主動……把她的御膳房尚宮送到慈寧宮這邊的,因着這雲珠是江南人,和皇太后老家離得近,皇太后也欣然的收下了……”
原來是裕妃!
唐妤霜終於也知道了。
皇上聽完了掌事太監的稟報,過了一會兒才擺手叫出去,又召來侍衛,冷着臉道:“查五六天前,誰接近過小公主,小公主那二十四個時辰,哪怕是所有遇見的宮女嬤嬤,也全都查出來!”
侍衛答應着忙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裡面的仵作已經是驗完屍了,出來稟報:“啓稟皇上,中的就是*。”
*的毒很簡單就能查驗出來。
皇上又沉吟了一會兒,沒有在問其他的,對周瑾寒和唐妤霜道:“你們小夫妻也回去吧,這次辛苦了。”
兩人行禮,這才從殿內出來,一直出了內城,上了自家的馬車,兩人才開始交流。
這一次進宮,連二皇子都沒有見到,更別說淑妃了。唐妤霜都有些擔心,不知道淑妃有沒有事。
“也不知道五六天前,淑妃接觸過小公主沒有……或者即便是沒接觸,可這種事情哪個主子會親自動手?必定是會找人去做啊!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幫到淑妃,能不能證明她沒事?”
唐妤霜皺眉看着周瑾寒:“還有,死了那個宮女,之前是裕妃的人?是不是說明,現在的最大嫌疑人變成了裕妃?”
周瑾寒安撫道:“時間出來了,雖然暫時證明不了什麼,但是疑點越來越多,就像你說的,淑妃想做什麼不用親自動手,所以原本當天懷疑她親自下毒,已經是皇上震怒之下的失策了,現在冷靜了,想想淑妃怎麼會做那麼明顯的事情?”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何況有了確切的時間,皇上叫人查小公主當天接觸過得人,總會有人露出馬腳來,淑妃只要真的是沒做過,肯定不會有問題。”
“更何況,現在裕妃也有嫌疑,雖然稱不上最大,但是既然牽扯進來了,就沒有誰嫌疑大誰嫌疑小這一說了。”
唐妤霜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那個宮女這個時間死,必定不是巧合。可以將所有的事情聯繫起來,推測一下現在這幾個嫌疑人……就很清楚了。”
周瑾寒有些意味深長的道。
唐妤霜不太明白,問:“你倒是推測看看?”
周瑾寒淡淡一笑:“我只推測裕妃的,你聽聽好了。首先跟你說兩件事,一,康泰宮是裕妃住的宮殿。二,祁隆三年,是當今皇上登基之後第二次選秀女,也是最後一批,淑妃等人都是祁隆一年進的宮,而裕妃,是祁隆三年進宮的。”
唐妤霜恍然了:“也就是說,裕妃是和那個叫雲珠的宮人同一年進的宮?”
周瑾寒點頭,接着道:“那叫雲珠的宮女原本是裕妃的人,但是卻在一年前調到了皇太后的慈寧宮。小公主得皇太后喜歡,必然是經常過去。”
“小公主死了,皇后有失於照管的罪名;淑妃有洗不脫的下毒的嫌疑;而康嬪,因爲之前和小公主母親的恩怨,挑小公主下手是爲了報仇,卻也有陷害皇后和淑妃以圖一箭雙鵰之嫌……”
他說到這裡,基本上唐妤霜已經完全明白了:“所以說真正的情況,不是康嬪的一箭雙鵰,而是裕妃的一箭三雕!”
周瑾寒淡笑:“只是猜測而已……不過既然我猜得到,皇上必然也猜得到,順着這方面查,就很簡單了。”
唐妤霜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這些活在宮裡的人得多累!就算是自己不想,也成天被這些人算計,說不定就成了人家雙鵰或者三雕裡其中的一雕……”
周瑾寒失笑。
“也不知道現在淑妃怎麼樣了,咱們這樣算不算幫上了忙?她應該很快就沒事了吧?”唐妤霜顰眉憂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