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冷笑一聲“剛纔我這兄弟只不過是隨口說一說而已,樑兄莫要見怪,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的未婚妻掉入水中,樑兄你爲何不前去營救?反而和衆人一起在這裡看起了好戲?”
樑凱冷笑一聲“哼!我巴不得那個賤人一死了之,省得我今後還要委屈自己娶了那個醜八怪。”
這時站在一旁的葉檀邪笑一聲,微微一跨步移到了樑凱的身後,隨即利索的擡腿,一腳就狠踢在樑凱的屁股上。
這一腳踹出正好將站在船邊的樑凱給踹到了水裡
只聽見“噗通”一聲,隨即傳來殺豬一般的大叫聲“啊——救——救命。”
這時葉檀才裝作驚訝的大喊一聲。
“唉,樑世子怎麼落水了?難不成你是急着救你的未婚妻?呵,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慕容逸和歐陽文瑾皆是一臉忍俊不住的笑意,看着在水裡撲騰的樑凱,衆人也是一陣嘲笑。
在這個船上的人多半都知道這幾位爺的身份,即便不知的,就看那周身的氣度和穿着也基本上能猜測個大概的,而且樑凱在京城內爲虎作倡、欺行霸市,早已經臭名昭彰。
衆人看到他落了水也都是暗自偷笑罷了!
——
這一邊,夏清歌墜入湖水中後,就朝着岸邊游去,她既然打算讓夏瑜涵好好嘗一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自然不會這麼早露出水面。
當時,自夏瑜涵提起遊湖時,她基本上就已經猜到了夏瑜涵的陰謀,只是當時她還不確定夏瑜涵究竟以什麼樣的方式陷害自己。
到了現在夏清歌不得不承認,讓兩個扭打的壯漢“不小心”推她入水是最好的辦法,她夏瑜涵不但不用出手還拔出了自己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夏瑜涵是知道夏清歌不會游泳的,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夏清歌早已是今非昔人。
夏日的天色裡,在湖水中游泳到不算什麼,但是由於東平湖太過寬廣,最主要的是,她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還沒有痊癒的病人。
眼看着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樹林,而在最關鍵的時候,夏清歌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發麻的厲害,似乎每用力一次,腳上就傳來一陣抽筋的疼。
夏清歌心裡暗罵一聲該死,急忙用力向湖面游去,當她冒出頭打算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支撐的朽木時,卻讓她驚喜的發現不遠處有一艘小船正自跟在她的後面駛來。
不過一會兒,她就看清了那坐船上的情況,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臉上帶着一張熟悉的面具,正站在橋頭望着她這邊。
沒想到這一次遇到麻煩又是這個人剛巧出現,若說是碰巧的緣分,夏清歌卻怎麼也不會相信。
這時白衣人的小船也已經游到了她的身邊,當他看到夏清歌時,眼神明顯亮了起來。
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又變得十分寒氣逼人。
他站在船頭低頭盯着滿臉是水的夏清歌,嘴角勾起習慣的邪魅笑意,而這一次夏清歌卻發現他的笑容裡似乎還帶着隱隱的怒意。
“大小姐好興致啊,在這麼寬闊的東平湖裡游泳,真是遐逸。”
夏清歌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公子是大老遠跑來嘲笑我的?”
“哪裡?我只是好奇夏小姐既然會游泳,又爲何捨近求遠?後面那幾艘畫舫難道容不下小姐?”
白衣人將夏清歌眼底的怒意盡收眼底,剛纔他和自己的手下全部隱藏在幾艘畫舫附近仔仔細細搜查了一番,結果連這個丫頭的一根頭髮都沒發現,到那時,他才似乎覺得自己是緊張則亂,完全忘記了這丫頭的性格。
她怎麼會那麼容易讓她的庶妹暗算了去?若不是有意的,她不可能有時間將夏瑜涵一併拉入水中。
想到此,他就在腦子裡將東平湖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細想了一遍,最後發現偏北的這片樹林是最靠近畫舫的位置,所以他就立刻乘坐小船趕了過來,果不其然,這丫頭真的在這裡。
想到她爲了反擊夏瑜涵竟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就沒來由的一陣惱怒。
夏清歌這時才注意到,這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早已經溼透了,難道他是爲了找她?
想到這個可能夏清歌有些可笑,他和自己只有兩面之緣,而且,他究竟是誰,又有着什麼樣的身份自己一概不知,這樣一個還算陌生人的男人,又怎麼會找她?
正在她一門心思的胡亂猜想之際,突然腳下一麻,夏清歌暗叫不好,猛地拍打了兩下就迅速沉了下去,白衣人見此也顧不得在生氣,一個縱身跳入水中,當他沉入水中時,很快看到了那抹還在下沉的身影,於是他急忙遊了過去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她摟在懷裡,隨即向上游去。
當白衣人將夏清歌救上了船後,夏清歌由於嗆了水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他幫着夏清歌將身體內嗆到的水逼了出來,同時自責自己只顧着生氣了,竟然忘記這丫頭在水裡待得時間太長,身體四肢恐怕早已經麻痹了。
將夏清歌摟在懷裡後,他急忙滑動小船朝着岸邊游去,到了岸上,白衣人小心翼翼的將夏清歌抱到了樹林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隨即在四周找了一些乾柴點燃了簇火,他坐在夏清歌的身邊,凝神注視着她,看到她微微帶着水珠的小臉上眉頭緊鎖,似乎即便昏睡了也帶着一絲警覺的不安,不知爲何?看到她這樣,他的心裡竟然微微心疼。
伸手打算將她臉上的髮絲撩開,卻正在這時夏清歌的雙眼猛地睜開,帶着一絲攝人冰冷銳氣,在白衣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夏清歌就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朝着白衣人的胸口刺去。
白衣人見此急忙向後一昂頭,一隻手同時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
心裡暗驚自己的麻痹大意,更驚訝與夏清歌那種只有訓練有素的人才能有的靈敏反應。
他的眼神裡仍舊是平靜如水,嘴角倒是升起了一絲差異的微笑“救了你一命,難不成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似乎我每次救你都是冒着被你錯殺的危險。”
這時夏清歌才恢復了神志,也想起了剛纔她身體發麻沉入湖水裡的情景,看了白衣人一眼,隨即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簪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在我沉睡時,別人一旦靠近,我就會本能的反擊。”
她前世的工作讓她不得不用上十二萬分的謹慎和小心,所以,即便在沉睡中她的警覺性也要高於常人很多倍。
而且自從和夏清歌的身體合二爲一後,在夏府那種岸濤洶涌的府邸,也由不得她麻痹大意!
白衣人沒有在逗弄她,這一年裡他爲了尋找那樣東西,幾乎一直關注着夏府的動靜,夏清歌的遭遇他自然看在眼裡,包括她瞬間天差地別的改變他也都瞭若指掌。
所以,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在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受人欺凌、造人暗算是怎樣的艱難和無奈?他似乎都能深深體會的到。
“你剛剛在水裡泡了那麼久,還是將衣服烘乾吧,這裡比較隱蔽,若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前面撿些乾柴,你把外衣脫了烘乾會比較快一些。”
這時夏清歌才注意到了周圍的壞境,想來是在她暈倒後,這個人帶她來到了這片樹林裡。
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溼透了,黏在皮膚上的感覺十分不舒服,白衣人說的對,她必須要儘快將衣服烘乾,明日就是外祖母的壽宴,她絕對不能錯過搭上楊家的這個機會。
擡眼看向身邊的白衣人,雖然他有時候性格乖張神秘,不過到還算是個君子,而且如今自己的身體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他能看到什麼?
想到此心裡也安慰了不少,於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先離開一會兒了。”
白衣人勾脣一笑,隨即站起身朝着湖邊走去,在那裡他還可以幫她把風,而且還可以插兩條魚過來烤着吃,倒是不錯的選擇。
想到自己這幾次抱着這小丫頭的感覺,不斷暗自搖頭,真是太瘦了,抱在手裡沒什麼感覺,看來今後一定要好好的補一補纔是。
等白衣人走了以後,夏清歌就將自己的外衫退了下來,只着了中衣坐在簇火邊上,又撿起了旁邊白衣人準備的乾柴放到了火堆裡,不一會兒,身邊的溫度就提升了上來。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左右,夏清歌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經乾透了,她拿起來穿在身上,隨即轉身看向湖邊,只遠遠的看見那一抹身影似乎也朝着這邊走來。
當他走進後夏清歌才發現,他手中竟然用一根木棍插着兩條大魚。魚的肚子已經被他開膛破肚處理乾淨了。
他坐在夏清歌的對面,將自己手裡的魚架到火上烘烤起來,夏清歌看到他熟練的擺弄着手裡的木棍,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一般、十分嫺熟。
看在眼裡,夏清歌很是意外,她曾經覺得這個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子貴氣,雖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隻看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氣質,夏清歌就能大概的猜到這個男人一定有着非凡的身份。
所以在她的眼裡這樣一個人定然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人,雖然這是形容女子的,不過一般世家大族的少爺、公子們哪一個不是嬌生慣養着長大的?
可是如今看到他那烤魚的動作,夏清歌忽然有些想笑,想到他身穿華衣錦服,卻要挽着衣襬脫了鞋子在水中叉魚,那樣子難道不好笑嗎?
白衣人擡眼時,正對上夏清歌雙眼內隱藏的笑意,他輕笑一聲隨即打破沉默“想笑就笑,爲何要憋着自己?”
夏清歌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暗道這人真心成神了,爲何總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只是覺得,前兩次看到你時,似乎總是我最爲狼狽,而今日在看看你這般模樣,我覺得老天爺似乎算是公平,我們也是彼此彼此了。”
白衣人拿起手中烤好的魚遞給了夏清歌,這纔開口“這算什麼?只是插兩條魚而已,我會做的事情可遠遠在你的想象之外,嘗一嘗本公子燒烤的如何?定然是人間美味,算你有口福了。”
夏清歌撅嘴,一臉的不滿意,接過他遞過來的木棍,輕輕嗅了一下,入鼻的味道確實十分清香,還夾雜着一種烘烤過的肉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慾。
隨即她低下頭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覺細膩華潤,而且還殷殷的帶着一絲鹹味,更將魚肉的特質引了出來。
看到對面那一雙極其期盼的雙眼,夏清歌心裡暗自猜測,這個傢伙一定在滿懷期待又得意洋洋的等着自己去大力誇讚他一番吧?
“唉。”夏清歌嘆息一聲“這魚肉似乎太老了些,這魚的腥味也似乎重了些,最主要的是,上面似乎還帶着血腥味,我說公子,您究竟洗乾淨了沒?要知道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是要鬧肚子的。”
白衣人瞪大了眼,一雙清泉般的鳳目內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清洗的絕對乾淨,而且東平湖的魚多半是從嘉玉江上順水游過來的,所以即便魚兒的個頭較大,卻極其鮮嫩,要不然這鳳仙樓何必開在東平湖的邊上?”
白衣人心裡暗惱,這個小丫頭,她知不知道,他可是從未伺候過任何人的,他辛辛苦苦打了魚,在費勁的將魚兒清理乾淨了拿過來烤給她吃,她竟然還不領情?
隨即帶着一絲孩子氣,他伸手從夏清歌的手中奪過木棍,就着夏清歌咬過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覺和他平日烤出來的還要美味。
擡頭鬱悶的看向對面,而夏清歌卻極其開心的咯咯直笑,看到那個似乎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人也能這麼斤斤計較,夏清歌突然覺得,他也並不是那麼無所不能吧,起碼他也是需要讚美的。
最主要的,夏清歌這次算是報復了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猜透她心思的鬱悶之氣了。
白衣人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又重新換上他以往的邪魅淡然“既如此,那大小姐就莫要吃在下的魚了,省的你真的鬧肚子了還要責怪我的好意。”
搖了搖頭,獨自吃了起來,這時候倒是該夏清歌氣悶了,她一手又重新奪過白衣人手中的木棍,帶着挑叛和得意的眼神,當着白衣人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魚肉。
白衣人面上顯現的十分意外,可那雙黑亮的眼神裡卻滿含着笑意。
看着那一張小嘴猛嚼着口中的魚肉,那一張一合帶着油光的粉脣似乎是他見過最爲誘人的紅脣。
就這樣,夏清歌在賭氣中將一整條大魚都吃了個精光,只可憐的留下了一條還算完整的魚骨架。
白衣人嘖嘖稱奇,看着她那一臉滿足的模樣,他暗自搖了搖頭,從前他還覺得這丫頭還算的上是個淑女,雖然暗地裡十分敏銳機警,手腕毒辣,不過在明眼人眼裡,她的淑女形象還是保持的不錯,不過現在他似乎要徹底改觀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這女人的肚量怕也是他們男人難以想象的吧!
兩人將烤熟的魚肉都吃的乾乾淨淨的,當夏清歌見到白衣人的吃相時,心裡微微有些窘態。
想起自己剛纔爲了挑叛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而他卻極其優雅的一點點的吃起來,這樣的反差,似乎絕的她真的不太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白衣人擡眼看了一下天色,隨即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想來那些找不到你的人定然認爲你被湖水衝到了下游去了,你打算如何?”
這時夏清歌才真正的開始考慮自己眼下的事情,夏瑜涵定然是認爲自己已經死了,她何不利用這次機會?
想到了什麼,夏清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半夜時分
夏清歌被白衣人安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衣人離開後,夏清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姜嬤嬤、巧蘭、無雙和襲春四人正一臉愁容的等候在屋子裡。而當夏清歌進屋後,是姜嬤嬤 第 060 章 法,現在都這麼大了還讓人跟着操心。”
紫玉嘿嘿一笑“那也是老太君您寵着的啊。”
夏清歌看着這一老一少的在這裡閒聊,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現在她也終於知道這個長得和冥神一樣的男人是誰了,雖然前世的記憶裡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他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的。
慕容鈺,平南王世子爺,平南王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弟弟,當年的九王奪嫡時,可算是爲聖上贏得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關鍵人物。
而聖上登基後就立刻冊封了自己的親弟弟爲平南王,御賜封地疆峪關。
疆峪關地處漠北邊塞,當年聖上本不願意讓自己的胞弟前往那麼惡劣的地方,卻聽說當年是這位戰神王爺親自請取的,聖上無奈只能應允。
而這位慕容鈺就是平南王嫡長子,在九歲時聖上下了御旨將他從疆峪關接回了京都,這些年聽說聖上十分寵幸這位侄子,更是給他皇子一般的待遇,所以京城貴族子弟都十分敬重他。
京城人都喜歡稱呼他一聲小王爺,因爲在衆人心裡,慕容鈺深得聖上喜愛,又是平南王嫡長子,將來必然是要世襲平南王的王位的。
而在夏清歌后幾年的記憶裡,這個人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他幾乎將要改變整個秦武王朝,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且夏清歌也覺得這和她自己沒有多大關係。
她好奇的是,總覺得楊老太君對待慕容鈺的感覺很特別,似乎比起慕容逸這個親外孫還要親近一些。
慕容鈺給老太君祝壽後其他世家子弟也紛紛上前,這裡面她只認識鳳飛郎,而鳳飛郎在看到她時,眼神裡閃過狂喜的模樣。
等全部的人都落座了以後,一道女子溫潤的聲音緊接着傳了出來“老太君,剛纔您說要瞧瞧咱們的賀禮,那就先有玉卿這裡開始吧,也好拋磚引玉給各位姐妹們開一個頭了。”
夏清歌朝着說話的女子看去,她年紀大約在十四五歲左右,五官精緻,瞬子清明,坐在這羣小姐裡十分現眼。
她身穿一件桃花雲霧煙羅衫,下身配着一件拖地煙籠梅花白水裙,本就嬌豔無比的容貌在加上這一身莊重貴氣的行頭,到真是顯得驚豔無比。
她一說話,四周的人都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葉玉卿感覺到到衆人投來的視線,嘴角挽起一絲適度的微笑。
坐在慕容鈺旁邊的葉檀拿胳膊輕輕的推了推他“唉,我家三妹妹看樣子是衝着你來的,你可要小心了。”
慕容鈺嘴角挽起一絲邪氣,眼神卻絲毫沒有看向葉玉卿,而是若有似無的朝着一個方向看去。
老太君朝着葉玉卿看了一眼,微笑道:“郡主每年送來的壽禮都十分精緻討喜,老身可是喜歡的緊呢,趕緊的,來讓我這個老太婆開開眼界。”
葉玉卿得了楊老夫人的誇讚,臉上升起可疑的紅暈,眼簾悄悄朝着慕容鈺看了一眼。
看到對面那仿若謫仙下凡的男人,心裡更是一陣喜悅。
今日二公主沒有出現,正是她和鈺哥哥建立感情的好時機,所以,今天她一定要把握機會纔是。
想到此,明豔的臉上又升起了自信的光芒。
“老太君又取笑卿兒了,也只有您老人家誇讚我做的那些小玩意。”
老太君慈祥的面容上滿是笑意“誰人不知咱們明珠郡主是秦武朝第一美人的,郡主的琴技歌舞更是京都雙絕,你可不能混弄我這老太婆,趕緊的拿出你的寶貝讓咱們瞧一瞧。”
老太君這一番話無不讓葉玉卿感覺自己瞬間成爲了全場焦點,臉上的自信光芒更甚。
她朝着身邊伺候的丫鬟招了招後,那個丫頭就拿着一個畫軸走上前來。
這時葉玉卿跟着站起身走到了中間“卿兒記得老太君您太非常喜歡花鳥圖,所以我就私下裡畫了一張,手筆生疏,還望老太君莫要笑話我纔好。”
“郡主能記得老身這個興趣就已經很貼心的,你又自己費心畫了一幅花鳥圖,老身高興還來不及呢,來,趕緊打開讓衆人瞧一瞧。”
她話剛剛說完,拿着畫軸的婢女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一起將那副畫軸打開,當衆人見到裡面那副“百鳥送福圖”後,無不是大加讚揚。
連對面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紛紛開口誇讚起來。
“明珠郡主這幅畫實在是妙哉,這顏色鮮豔卻不失本色,百鳥生動有趣,更是以孔雀爲首做爲主物,實在是一幅佳作啊。”
“是啊,郡主果然是才藝雙絕的才女。”
衆人一陣誇讚,葉玉卿的臉上止不住的得意,她微微一笑朝着慕容鈺看去,而對方卻側着頭似乎在盯着什麼有趣的東西。
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關注她一眼,這讓葉玉卿心裡十分不滿,但是礙於衆人在場,也只能壓制下來。
老太君看了她的“百鳥送福圖”後也是愛不釋手,連連誇讚她的畫技精湛絕倫。
這一場名爲獻壽實爲變相相親的場面,夏清歌從心裡不怎麼喜歡。
她低垂着頭,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翠綠鐲子,絲毫不去看衆人送來的賀禮。
葉玉卿這第一個出場的,幾乎已經將壽禮的檔次推到了一個頂峰,所以,接下來那些小姐送上來的賀禮到沒有顯得多麼特別。
到了楊子伊,她送的十分實惠,親自給老太君做了一雙棉布鞋,雖然不是那種讓人驚歎的東西,卻深得老太君的喜愛。
夏清歌看她那眼神就看的出來,暗歎姜嬤嬤果然說的沒錯,像楊老太君這樣身份地位的長者,對於那些珠光寶氣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了,缺少的可能就是這份溫馨的孝順。
顯然楊子伊深知這一點。
“各位小姐的壽禮都獻上了,看着各位姐姐的壽禮,我還真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聽到這個聲音,夏清歌才微微擡起頭看了過去,此時夏瑜涵站在最中間,旁邊那些世家子弟,很多都朝着她看了過去。
有些人的臉上明顯劃過一絲驚豔。
夏清歌看了一眼夏瑜涵今日的穿着,頭上盤着一個飛天髻,眉宇間用硃砂和特殊顏料畫了一朵櫻花。將她整個小臉襯托的十分靈秀。
身上穿着一件白玉蘭花散花紗衣,下身配着一條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讓她本來靈秀的面容顯得更加豔麗貴氣。
老太君依然是那種一致的慈愛笑容,絲毫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喜“涵兒丫頭可別在這裡藏拙,趕緊的拿出來讓衆人瞧瞧吧。”
夏瑜涵委婉一笑,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她就害怕這個死老太婆當着四公子的面給她難看,那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
還好她沒有。
她轉身從丫鬟手中接過了自己準備的壽禮,將上面的帕子揭開,瞬間將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八角轉花燈,燈的長度大約在一尺左右,八角的面上都是一些人物,就像是皮影戲的模式。
現在是早上,所以陽光還沒有照射進來,在丫鬟的幫襯下,夏瑜涵手中的花燈被點燃,花燈隨着她手上的動作不斷的轉動,裡面的皮影就開始活靈活現的動了起來。
人物活靈活現,十分生動,簡直就像是現場看了一場皮影戲一般。
老太君的眉宇之間明顯閃過一絲驚豔,看樣子確實是很喜歡的。
夏瑜涵心裡得意,對於老太太,她非常有心得,伺候了夏老太太這些年,她自然知道老人都喜歡些什麼。
果然,她這花燈一拿出來,即便楊老太君對她不喜,也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花燈十分新穎。
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雖聲音淡淡,卻十分渾厚動聽。
“這個花燈果然十分討喜,這位小姐可真是手巧。”
衆人尋着聲音望去,皆是震驚,沒想到說話的竟然是慕容鈺?
夏瑜涵也看向他,看到慕容鈺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時,她的心就像小鹿亂撞一般怦怦直跳,臉上瞬間緋紅一片,衝着慕容鈺福了福身“小王爺妙讚了。”
這時旁邊的慕容逸也開了口“紫玉說的沒錯,確實是個手巧聰慧的,沒想到夏小姐不但才藝出衆,連這些手藝活都做的這般精緻。”
夏瑜涵一看之下,心裡更是振奮,連七殿下都開口誇讚自己了,夏瑜涵的心裡瞬間激動萬分“謝殿下誇讚,涵兒這彩燈也只是一個小玩意罷了,能夠討得老太君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喜歡就好。”
她說的謙遜,但是臉上的張揚卻絲毫沒有減退,眼神還帶着挑叛有意無意的朝着夏清歌望去。
她一想到待會夏清歌要拿出來的壽禮,心裡就一陣暗爽。
今日,她就要讓夏清歌這個賤人徹底的名譽掃地,以爲變美了就真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
夏清歌擡眼迎上她的挑釁,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朝着夏瑜涵翻了一個白眼,在吐了吐舌頭。
險些沒將夏瑜涵氣的跳起來,而當夏清歌把這些小動作做完後,側面就感覺到一陣熾熱的視線。
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個大仙在盯着她看呢。
慕容鈺自然沒有放過夏清歌剛纔那個鬼臉,如果周圍沒有別人他一定會噴笑出聲,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他剛纔是故意誇讚夏瑜涵的,他倒是很樂意幫夏清歌一把,讓她這個二妹妹和明珠郡主鬥得你死我活,不知道是什麼場景?
夏瑜涵的壽禮無論從繪畫的功底到彩燈的設計新穎上無不是超越了葉玉卿。
葉玉卿眼神瞬間晦暗下去,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心裡暗自咬牙。
這個夏瑜涵,不但搶了她的風頭,更得到了鈺哥哥的讚美,這樣的嫵媚子她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夏瑜涵現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心裡對於夏清歌的鄙夷更甚。
“大姐姐,你給老太君準備的禮物呢,也給涵兒和大傢伙瞧一瞧吧。”
這時樑佳穎雖然不喜夏瑜涵搶了風頭,但是爲了能讓自己被對面那些公子發現,所以也跟着開了口。
“是啊,清歌妹妹心靈手巧,想來一定爲老太君準備了一份特別的壽禮吧。”
說完話,她還偷偷朝着鳳飛郎看去,只看一眼,她就羞怯的低下了頭,心裡暗自祈禱鳳飛郎能夠認出她來。
聽到她們的話,楊老太君拉着夏清歌的手握緊了一些,似乎在告訴她不要害怕。
夏清歌心裡感覺一陣溫暖,擡起眼簾迎上夏瑜涵的瞬子,隨即站了起來。
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子,那個白癡,她周身的氣息無不散發着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場。
剛纔由於夏清歌一直低垂着頭,所以那些後來的公子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長相,而當她站起身時,整張豔麗無雙的臉袒露在衆人面前。
只見那些世家子弟們無不露出驚歎的眼神,有人聽過夏清歌臭名在外的更是對現在的女子震驚不已。
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子,年紀不過十二三歲,但是那精雕玉鐲般的容貌卻奪目的讓人無法直視。
夏清歌朝着老太君盈盈一拜“外祖母,今個兒是清歌第一次前來給您老人家祝壽,所以就自己繡了一件小玩意,清歌常年在西郊莊子上,所以沒有請過什麼繡娘教授,待會您看了不喜可別笑話人家。”
她說算輕盈潤耳,猶如黃鶯出谷一般清脆動聽,老太君一聽就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你是我的心肝寶貝,無論送什麼給外祖母,我都喜歡的天天帶着。”
夏清歌拿起帕子偷偷掩嘴笑了笑“這件東西怕是您不能天天拿着。”
“哦?說的我好奇的,快拿出來好好讓我瞧一瞧。”
這時,只見在姜嬤嬤的帶領下,襲春和無雙兩人搬着一件東西走了進來,當她們走到夏清歌面前時停了下來。
夏清歌上前將上面的一條黃色絲錦遮布輕輕揭開,立刻露出了裡面東西的真正面目。
楊老太君眼神明顯亮了以來,衆人也都好奇的圍觀了上去。
只見露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一米左右的扇子屏風,這樣大小的屏風在這些世家大族裡面十分熱衷,基本上都是拿來專門做爲裝飾擺件。
而當衆人看到扇子上的一幅圖畫時,臉上皆是露出了讚歎的神情,扇子上面出現了一幅微妙微翹的人物圖,爲首的三人乃是福祿壽三神,騰雲駕霧手捧仙桃而來,旁邊一些小人是他們隨行的童子童女。
連坐在左面這些世家公子見到這幅圖畫都忍不住的讚歎,不知是誰忍不住開了口。
“這不知是哪家的畫師所畫,繪畫的功底十分了得啊。”
“是啊,這樣的一幅人物圖畫,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怕是不行,想來應該是出自哪位繪畫大師的手筆吧。”
慕容逸也是一陣驚豔“確實是一幅難得的好畫,只可惜畫在了擺件上,如果是畫在宣紙上裝裱一下,一定會流芳百世。”
衆人紛紛點頭贊同,正當衆人讚不絕口時,一道十分慵懶動聽的聲音響起。
“我想它應該是一幅刺繡纔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