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心裡?眼前的女人不過是一介小小女子而已?她有什麼嫉妒她的?她慕容箐悠可是這秦武王朝最爲尊貴的公主殿下!
想到此,慕容箐悠的臉上方纔恢復如常“你是夏清歌?就是京城內傳言的,修國公府的那個廢物?”
夏清歌微微頷首,並未因爲慕容箐悠的話而惱怒,前世記憶裡,她做爲睿王妃時和這位二公主有過一些接觸的。
慕容箐悠專橫跋扈,但腦子卻不怎麼靈活,手段毒辣至極,尤其善於拿着她的九截金鞭懲罰宮裡的下人,更甚者,有的宮女姿容稍微出色一些的,都會被慕容箐悠想盡一切辦法的毀其容貌,有的宮女不忍直視被慕容箐悠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臉,最後紛紛自盡而死。
可見,在慕容箐悠的心裡,比她美的女子就是無罪也犯了她的頭號大忌。
夏清歌心裡冷笑一聲,廢物是麼?今日我夏清歌就讓你知曉何爲廢物。
“回稟公主殿下,民女是夏清歌不假,可並非您口中的廢物,也不知”廢物“公主您是指的誰呢?”
“廢物當然說的是你了。難道本宮說的話你還要反駁不成?”慕容箐悠眼神瞬間一冷,帶有惱怒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仍舊是無比卑微的低着頭,聲音微小柔弱,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她的鋒芒銳氣,總覺得她是一朵無害的陽光小花朵。
“民女不敢,只是覺得這廢物不應該從二公主您這般高貴的嘴中說出來,民女認爲廢物配不上您的高貴,哦!更確切的說,您不適合廢物這個詞。”其實你連廢物都不如,夏清歌心裡暗罵,她都這麼說了,也不知這個蠢貨能不能聽得明白?
“你在給本公繞什麼?本宮說你一句廢物,你在這裡給本宮繞的這麼遠做什麼?還真是個廢物。”
夏清歌咬緊嘴脣,強自忍着沒讓自己偷笑出來,嘆息一聲“公主說是廢物就是廢物,您說的對,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慕容鈺偏過頭,嘴脣蠕動了幾下,最後只能猛擰了一下大腿,方纔沒有大笑出聲,歌兒真是太可愛了!
原本他將夏清歌喊過來本是爲了懲治她漠視自己的惡行,而他則打算全程看戲,看她要如何應對,可不想這丫頭這麼刁鑽,完全將慕容箐悠繞進了她的文字遊戲裡!
在聽到夏清歌那一句“廢物公主”時,他強自隱藏的鎮定險些敗露出來,這丫頭可真心有膽,光明正大的竟然膽敢罵當朝公主爲廢物。
不過慕容箐悠也是自找的,歌兒就該好好罵她!他若不是不宜出面,定然也要幫歌兒出出主意,看怎麼整治她們一番方纔最好玩!
夏清歌自然不知慕容鈺心裡的想法,當她看到慕容鈺眼神含着隱隱笑意時,她就恨不得將這朵爛桃花一腳踹到南太平洋去。(也不知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南太平洋!)
而慕容箐悠這邊,完全被夏清歌那無厘頭的回答給繞暈了,而她仔細想下來,夏清歌似乎完全是在迎合她的話,也沒有一絲的反駁,這纔將心裡的怒意壓制下來。
這時楊子伊和葉玉卿還有已經比賽完畢的慕容逸幾人也朝着這邊駛來,慕容箐悠見此也懶得在繼續和夏瑜涵計較。
她還真不相信慕容鈺會看上夏瑜涵這種人,而這個夏清歌就更沒必要放在眼裡了,完全是一個只會“迎合”別人的蠢貨罷了。
當她看着葉玉卿已經翻身下馬興沖沖的朝着慕容鈺走來,慕容箐悠急忙上前搶先一步。
“鈺哥哥,咱們去賽馬吧,好不好,悠兒好久沒有出宮玩過了呢,你要好好陪陪我。”說話間慕容箐悠軟香似骨的身子就不自覺的嚮慕容鈺靠去,而後者彷彿躲避瘟疫一般瞬間退離三尺開外。
“二公主還是和幾位小姐們一起玩吧,小爺我就不奉陪了。”
他話一說完就翻身上馬朝着葉檀他們而去。幾人約好了要去林子裡射獵,最後幾位公子就一同朝着林子深處而去。
這時慕容箐悠憤恨的朝着葉玉卿看去,而後者雖然不敢拿着同樣的眼神反擊,可握緊的雙手證明此時她心裡的不甘心,以及對慕容箐悠的厭惡。
揚子伊暗自搖了搖頭,今日本說好了只邀請夏清歌一人的,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沒成想大哥叫來了葉世子,他的三妹妹葉玉卿跟了來,而請來了七殿下,二公主知曉慕容鈺要來也巴巴的跟來。
總之一切都是慕容鈺惹下的紅顏債啊!
她下了馬拉起夏清歌的手,這才轉身看向仍舊傻傻跪在地上的夏瑜涵“二公主,不知這二小姐究竟爲何事冒犯了您?”
雖然她也很希望夏瑜涵被二公主整死了事,不過這裡畢竟是楊府的宅院,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夏瑜涵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她若在這裡出事對於楊府的名聲也會有損。
利弊思考之下,楊子伊也只能出面當這個和事佬了。
聽到楊子伊的話,慕容箐悠纔想起夏瑜涵,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個癡心妄想的賤人而已,不必理會。”
說完她重新翻身上馬,勒住馬繮居高臨下的盯着葉玉卿,她還是把葉玉卿當成她爭奪鈺哥哥最大的勁敵。
“明珠郡主,今日本宮倒是要見識見識,究竟是你的白靈厲害,還是本宮的踏雪更勝一籌,上馬!”
葉玉卿也被慕容箐悠激起了鬥志“好,今日卿兒就和二公主比試一番。”
她本也是天之嬌女,東平王是幾大外姓王爺中最得皇上信任的,可偏偏每次面對慕容箐悠時,她就要處處矮她一截、事事讓着她,從小如此,所以她對慕容箐悠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葉玉卿翻身上馬後,兩人皆是鋒利的瞬子相對,最後慕容箐悠吆喝一聲,兩人同時揚鞭朝着慕容鈺他們進入的樹林而去。
此時這裡只剩下了夏清歌、夏瑜涵、楊子伊和楊子月四人。而夏瑜涵的丫鬟綠萍和冰琴則顫抖的躲在夏清歌的馬匹後面。
眼見慕容箐悠離開後,她們方纔跑了上來“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兩人將嚇得小臉蒼白的夏瑜涵攙扶起來,綠萍開口道:“大小姐,二小姐身子不適,奴婢就先行扶二小姐回府了。”
夏清歌盯着綠萍看了一眼,心裡冷然一笑,面上卻十分擔憂“如今二妹妹都這般了,哪裡能現在回府呢,這路上若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可擔待的起?”
“這——”綠萍焦急的看了夏瑜涵一眼,而此時夏瑜涵的神情也慢慢恢復一些。
小姐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她們似乎沒必要在待在這裡了。
“要不這樣如何?你們先去不遠處的鳳兮閣等候吧,我差人將附近的大夫請來給二小姐診治一番,看是不是受了什麼驚嚇,你們大小姐說的是,畢竟是在這裡出的事情,若就這麼回去對你們小姐的名聲不好,而且,我回去也不好和我家祖母交代,說我怠慢了客人就不好了。”楊子伊也及時開口勸阻。
“既然大姐姐和楊姐姐都這般勸阻了,那涵兒就先留下吧。”這時夏瑜涵已經從剛纔的害怕中恢復過來,想起自己剛纔在慕容鈺和慕容箐悠面前出的醜,想起慕容箐悠一句句罵她是醜八怪的話。
她想到這些就對夏清歌的恨意更加濃厚,這些都是夏清歌害的,醜八怪這個詞也一直都是說夏清歌的,她夏瑜涵何時和醜字掛邊過?
心裡充斥着滿滿的恨意,她將所有的屈辱都嚥下,她在等,今日她必然要親眼看到夏清歌比她還要悽慘,她方纔解氣不可!
“那好,冰琴、綠萍,扶着你家小姐先去鳳兮閣吧,我待會兒會吩咐莊園內的丫頭上前伺候着。”
“那涵兒就先謝過楊姐姐了。”夏瑜涵微微福身,頭上重新帶上帷帽,而擡頭的一瞬間,她雙眼內變得寒冷狠厲,而看着的身影卻已經是站在楊子伊身邊的夏清歌。
等夏瑜涵走後,楊子伊纔好奇的轉臉看向夏清歌“你爲何不讓她走?”
她原本沒打算說那番話的,可她知曉,夏清歌不是一個隨便開口的人,尤其是對於她這個二妹妹,心裡一絲好感都沒有。
按道理說,剛纔二公主教訓了夏瑜涵後,夏清歌應該是看好戲的心態居多,可爲何現在卻要勸留夏瑜涵?
夏清歌微微一笑“還是瞞不過姐姐,我只是害怕待會兒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抓不住兇手豈不是不好玩了?”
聽到夏清歌的話,楊子伊明顯一愣神,隨即才反應過來,夏清歌這番話似乎是針對夏瑜涵說的,夏瑜涵做了什麼?
她看着面前精秀絕倫的女子,那小臉上仍顯稚嫩,而那雙眼睛卻已經深沉的讓人越發難以捉摸,她真的看不懂這個表妹了!
“那好吧,我先去吩咐府裡的下人爲夏瑜涵請大夫,你二人就在四周轉着玩會吧,待會我再來找你們。”
兩人點點頭,楊子伊就翻身上了她的那匹棕色駿馬,調轉馬頭朝着宅院的方向而去。
“好了清歌姐姐,你二妹妹那個討厭鬼終於走了,咱們也騎馬去林子裡狩獵吧?”
夏清歌並未注意到楊子月喊她,她移步走到自己的馬前站定,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剛纔如果她沒記錯,綠萍和冰琴都躲在她的馬後。
難道夏瑜涵打的是對她的馬下手的主意?
想到此,夏清歌圍着馬轉了一圈,卻也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她可以確定夏瑜涵想要陷害她,而且看她們的神情怕是已經下手了。
“清歌姐姐,你在看什麼?上馬啊!”楊子月好奇的牽着自己的馬走到夏清歌的身邊。
“怎麼了?是馬兒出什麼狀況了麼?”
夏清歌搖了搖頭,她不確定這匹馬是不是有問題了,剛纔她找了一圈下來也沒有覺得這匹馬哪裡有問題,而且她也沒聞到馬匹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夏瑜涵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帶着滿心的疑慮,夏清歌再次看向面前的馬兒,而這一次當她的眼神看向馬鞍時,突然頓住了。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馬鞍兩邊的羊皮袋子被人動過了,她記得她從馬房出來時,整理過馬鞍的,而此時羊皮袋子的布蓋竟然塞到了袋子裡面。
她伸手摸進袋子裡,當手到達袋子底部時,一個紙包落入了她的手裡。
“唉?”站在旁邊的楊子月好奇的看着夏清歌手裡的紙包“風行的馬鞍袋裡怎麼會有紙包的?我不記得放過這種東西啊!”
夏清歌看了楊子月一眼沒有回話,這匹馬是楊子月的,起名風行,平日裡除了她以外,誰也不曾起過,也就是今日楊子月非要讓給她騎,所以,楊子月都不知這紙包的來源,看來這定是綠萍、冰琴二人放進去的。
想到此,夏清歌伸手打開了那個紙包,可當她看到裡面的東西后就徹底震驚在當場。
只見紙包內竟然是一些它全身通紅妖豔的螞蟻,它們的體格要比一般的螞蟻大出一兩倍來。身形健碩,速度敏捷。
食人蟻?
當夏清歌看到紙包裡的東西后,當場美目圓睜,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看着紙包裡的東西,暗自震驚與夏瑜涵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的?
“怎麼會是螞蟻呢?”楊子月低頭好奇的挨近紙包看去。
“小心,這些東西很兇殘,不要靠它們太近。”這紙包裡大概有幾十只食人蟻,這些東西足夠將一個活人咬的千瘡百孔的。
“這麼厲害?這不就是螞蟻麼?”楊子月被夏清歌的話嚇到了,她急忙後退一步。
“這麼厲害的東西,清歌姐姐你快扔掉吧,不要拿在手上了。”
“沒事,這張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它們出不來。”說着夏清歌就將這包東西重新包好。
低頭看着手裡的紙包,夏清歌白皙的臉龐出現霎那的精光,她終於知曉夏瑜涵的陰謀了,哼!可真夠陰毒的。
很好,夏瑜涵既然你都爲我準備了這麼一份大禮,我自然是要禮尚往來了!
“小月,你先騎馬去樹林裡找他們吧,我去想辦法處理掉這些東西。”
楊子月擔心的睨了夏清歌手裡的紙包一眼“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吧,我不太放心你自己拿着這東西。”
聽到楊子月的話,夏清歌心裡升起一股子溫暖,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知曉這種東西就不會輕易被它們傷到的,這種螞蟻不同於一般的螞蟻,它們被有些古書上稱其爲食人蟻,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發生事端,子月聽話,先去找他們吧。”
楊子月猶豫了一會,隨後才點點頭應下“那好吧,你要小心些,不行就去林子找我們。”
夏清歌點點頭“去吧,我待會兒就去找你。”
楊子月上了馬朝着樹林內奔去,這時周圍就只剩下夏清歌一人了,她靜靜站在原地,開口衝着空氣喊了一聲。
“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周圍。”昨晚上白衣人送來了兩個暗衛,夏清歌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她話音剛落,周圍不知哪一個樹上掉落了一些葉子,她清晰的聽到了樹枝碰撞的響聲。
隨即一抹黑色身影飄然落在了她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看着自己面前恭敬的黑衣人,她將手裡那個紙包重新包裹嚴實扔給了他,景銘輕鬆一勾,就將夏清歌投向他的紙包穩穩接住。
“拿着這包東西,前往鳳兮閣內,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它放在一個人的身上。”
“是,屬下遵命,不知小姐要放在誰的身上?”景銘絲毫不打算問原因,主子說過了,他們要無條件服從夏小姐的一切要求,而且,這樣的任務比起主子讓他們做的太過簡單了。
夏清歌報上一個人的名字,景銘點點頭,隨即不再耽擱,立刻閃身消失在原地。
看到景銘猶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夏清歌嘴角抽了抽,她有些羨慕嫉妒恨!
心裡暗歎,她的身體應該還有月餘就調養的差不多了,現如今在姜嬤嬤和巧蘭的飲食攻擊下,她都感覺到自己胖了一圈了,不如到時候她也跟着夙壑一起練練武功?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嗖”的一聲,一隻射出的箭羽準確無誤的射在一隻棕色毛髮的野雞身上。
慕容箐悠傲慢的盯着對面馬上的葉玉卿,眼神裡滿是得意與挑叛的光芒“我說過,從小你什麼都不如我,現如今還是如此!”
葉玉卿氣憤的握緊手中的弓弩,剛纔明明是她先看到這隻野雞的,憑什麼又被慕容箐悠搶了先?
她爲什麼總是要和自己搶?
“二公主,如今纔剛剛開始而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卿兒待會必然獵到一隻大的給你瞧瞧。”
慕容箐悠鄙夷一笑“那我倒是要見識一番了,不過你可莫要因爲比不過我而硬逞強哦。”說着調轉馬頭朝着慕容鈺那邊而去,而停在原地的葉玉卿在慕容箐悠轉身之際,眼神裡閃過一起憎恨與厭惡。
夏清歌騎着馬來到了林子深處,她四處找尋楊子月的身影,這個林子不算太深,但是林子密集,樹木茂盛,想要真的在裡面找人也十分不易。
正當她四下觀看時,一道馬蹄聲乍然而止,夏清歌朝着那個方向看去,而當她轉過臉時,一抹紫色身影坐在駿馬之上,而她的手上卻支起弓弩,一隻箭羽直朝着她而來。
夏清歌愕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她看清來人竟然是慕容箐悠時,對方的箭已經朝着她嗖的一聲射來。
鋒利的箭頭迅速的朝着她的心臟部位而來,夏清歌身子怔愣一會兒,而當她反應過來後,利箭夾雜着呼嘯的風聲已經距離她只有兩三迷之遠。
夏清歌微微閃身,想要避開要害,心裡同時暗罵慕容箐悠這個女人,真夠心狠毒辣的,問題是,她絲毫沒有徵兆的暗算自己,讓她錯不及時,只能咬着牙吃暗虧。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不知從哪裡射來另外一直箭羽硬生生打落了射向夏清歌的箭。
“二妹妹,你這是鬧得哪一齣?難不成你還將夏小姐當成你眼中的獵物了?”慕容逸臉上極其陰沉的盯着慕容箐悠,此時他位於夏清歌的左側,手中還拿着弓弩未曾放下,顯而易見,剛纔那及時的一箭是他射出的。
慕容逸對上夏清歌那雙極其平靜的瞬子,心裡微微一顫!
不知爲何?當他看到慕容箐悠的箭直射向夏清歌時,他竟然有了一絲心疼和驚慌,看着眼前那抹消瘦單薄卻仍舊鎮定自若的身影時,他除了驚訝以外竟有了一絲欽佩來。
於是不受控制的舉起手裡的弓箭打落了那致命一箭。
這樣的感覺讓慕容逸極其陌生,腦海裡想起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似乎這些年除了她以外,他還從未這麼緊張過誰吧!
慕容逸搖了搖頭,夏清歌不能死,她若死了,他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他定然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及時出手的,一定是這樣!
“七皇兄,你爲何要攔下我的箭?難道我要殺誰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她撅起嘴一臉的不甘心。
剛纔她來到這裡時就看到了夏清歌坐在馬上,四處轉悠,她越看那張臉靈動秀雅,傾姿無雙的容貌越覺得礙眼至極,在秦武王朝她慕容箐悠是最爲尊貴的公主,自然容貌也定是這天下最美的,可當她看到夏清歌后,心裡一直對自己容貌的自信竟然起了一絲自卑。
如今這夏清歌不過才十二三歲,假以時日,等她及笄之時又是何等的姿色?
想到此慕容箐悠就一陣暗嫉,如今人不知鬼不覺的,到不如一箭結果了這個死丫頭,省的將來礙了她的眼。
夏清歌雙手握緊繩繮,心裡惱火不已,這個慕容箐悠可真是蛇蠍心腸,她似乎和這個二公主只是今日才謀面的吧,而且毫無私怨,她竟然對自己起了殺心?
好,很好!今日這仇她是記下了,來日方長,她必然讓這個驕縱跋扈的二公主嚐嚐得罪她夏姑奶奶的下場!
夏清歌危險的眯起眼朝着慕容箐悠看去,眼神內射出戾氣。
慕容箐悠對上夏清歌的瞬子,心裡更是惱怒,她夏清歌不過是修國公府的小姐,竟然也膽敢用這種大逆不道的眼神瞪着她?真是可惡。
慕容箐悠大怒,伸手快速擡起弓弩又衝着夏清歌射出一箭,這一次夏清歌早有防備,她同樣拿起自己的弓箭打算朝着慕容箐悠反擊回去。
可正在這時,一抹白色身影快速一閃,將她從馬背上輕鬆抱起,飛身飄落數仗之外,白色身影寬大的袖袍同時一揮,本來射向夏清歌的箭羽竟被一股真氣逼的調轉了頭,直直朝着慕容箐悠射去。
慕容箐悠大驚“啊”的大叫一聲,同時,那隻箭羽不偏不倚的射中她髮髻中間別着的一株鏤空金鳳珠花上,而最爲驚奇的是,箭頭竟然穿過了珠花深深插入了慕容箐悠的髮髻內。
一切只是轉瞬間的事情,此時彷彿萬物寂靜,誰也未曾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憤,而就在此時,本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慕容箐悠再次大叫起來,她身下的馬兒彷彿發了瘋一般的,不斷的朝着旁邊的樹幹狠狠撞去。
而她就像個破布娃娃一般被她身下的坐騎狠狠甩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卻被及時感到的一抹青色身影伸手穩穩接住了。
夏清歌看着眼前急轉直下的情形,微微舒了一口氣,心裡腹誹,這真是害人終害己啊。
而當她感覺到自己腰間一雙溫熱的大手和身前那同樣溫熱的胸膛時,她才反應過來是有人救了她。
她昂起頭本打算帶着一絲感激的微笑道謝的,可不想卻對上了一雙含着邪魅笑意的鳳目,那一雙微挑的雙眼內,滿是流蘇一般的光芒。
而那一張讓人忍不住望塵膜拜的絕色姿容此時如放大了一般緊緊挨着她。
夏清歌翻了一個白眼,到嘴邊的謝意硬生生給咽回了肚子裡。她急忙推開慕容鈺後退幾步。
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而這時,她似乎感覺到有數雙瞬子都在好奇的盯着她看,夏清歌本能的擡起頭,除了楊思遠和慕容箐悠以外,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她和慕容鈺。夏清歌皺了皺眉,回頭詢問的看向慕容鈺。
而此時慕容鈺眼神閃過一絲青色,站起身來旁若無人的回看着她。
“你沒受傷吧?”
夏清歌腹誹,對於慕容鈺的救命之恩,她不置可否,因爲她知道,這個問題深聊下來,就一定是她極其吃虧就對了,所以沒得聊!
“謝小王爺救命之恩,小女無礙。”她禮貌的福身做了一個謝禮,心裡暗道,衆目睽睽之下,我看你膽敢給我講什麼條件?
這時救下慕容箐悠的楊思遠將慕容箐悠攙扶起來,也朝着夏清歌和慕容鈺看去。
衆人心裡一致的想法,慕容鈺從小就有嚴重的潔癖,從不讓任何人近身,別說身體接觸了,就是捱到了他的袖袍,那他當日穿着的衣服你定然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樣一位紈絝古怪的平南王世子,竟然也會好心的出面救人?而且還是救得和他毫無關係的夏清歌?
衆人不解、疑惑、總之震驚中的震驚!
而葉玉卿看到慕容鈺竟然主動緊摟着夏清歌的腰身,那刺眼的一目讓她到現在都揮之不去。
怎麼可能,鈺哥哥竟然主動抱了夏清歌?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看上了夏瑜涵麼?可那日她打了夏瑜涵,鈺哥哥竟然不管不問,當時她心裡還開心了好幾日,她曾認爲在鈺哥哥心裡,她葉玉卿自然是比夏瑜涵重要多了的。
可今日看到眼前的情形,她的心裡揪心的疼,鈺哥哥不但救了夏清歌,還竟然爲了她用內力反噬箭羽,射向二公主,這要如何的在意夏清歌纔會這般?
鈺哥哥很少發脾氣的,可她知曉,在鈺哥哥的心中,定然沒有任何人值得他生氣,可今日,他明顯是生氣了,而且還十分氣惱。
相比於旁觀的葉玉卿來說,打擊最大的莫過於慕容箐悠,等她緩過神來時,首先不是在意她的馬究竟出了何事,而是委屈的看着慕容鈺。
她一把推開扶着她的楊思遠,度步走近慕容鈺和夏清歌身邊。
“鈺哥哥,你竟然爲了她這個賤人這麼對我?”
夏清歌站在原地,臉色平靜,可心裡早已經暗罵不已,她寧願自己剛纔出手,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掉慕容箐悠的箭,可被慕容鈺從中攪合了。
不但如此,這個爛桃花竟然讓她成爲衆矢之?
想到此,夏清歌腦海裡飛速的旋轉着,究竟該如何才能撇清自己?
“二公主,你可看清楚你剛纔射殺的女子是誰了麼?”慕容鈺眼神移開夏清歌憤恨不平的小臉,轉臉仍舊含着一絲淡然笑意的看向慕容箐悠,可這一絲笑意卻並未達到深處。
“她能是誰?不過是修國公府的一個廢物而已,我若殺了她修國公府能奈何的了我嗎?”慕容箐悠不以爲然的想着,就夏清歌那名聲,她即便殺了這個賤人,修國公府怕是也不會有人出來抱不平的吧。
“嗯,你說的很對,她就是修國公府的那個廢物,若二公主你射殺了她,依修國公府的人自然不敢和二公主你計較什麼。”慕容鈺贊同的點了點頭,眼簾輕起,看了夏清歌更加陰黑的臉色接着說道。
“可二公主莫要忘了,她也是榮國公府的表小姐,楊老太君的心頭肉,二公主更不要忘了這個廢物的孃親可是從小在皇祖母身邊長大的,當時皇祖母她老人家究竟有多麼疼愛楊姑姑,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若是讓太后知曉了二公主你竟然故意射殺了楊姑姑唯一的骨血,你猜她會如何憤怒?若到時因爲你的事情讓皇祖母和皇后娘娘心生芥蒂那似乎就得不償失了吧?畢竟你只是殺了一個廢物卻害你因此發生這麼多不快的事情,二公主覺得你這麼做真的值得?”
慕容鈺說完這番話後,慕容箐悠的臉色變了幾變,心裡也在認真審視着慕容鈺的話,她確實知曉這個廢物的孃親是太后一手養大的,當時她三歲,雖然記憶模糊,可還是聽身邊的老人曾說起過,太后對楊家的三小姐是有多麼疼愛的,若她剛纔真的射殺了夏清歌,傳到太后和楊老太君的耳裡,只怕這件事情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翻過的。
可是一想到慕容鈺竟然爲了夏清歌這個賤人而反噬箭羽射向她,她的心裡就忍不住的升起怒火。
“你莫要嚇唬我,我纔不怕呢,大不了就是讓皇祖母訓斥一頓而已,總之我今日就是和她沒完。”
慕容鈺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俊美絕倫的臉上仍舊是淡淡的模樣,如詩如畫,可眼睛深處的一汪清泉似乎閃現了一抹見不到底的旋窩。
“二公主若不信大可以試一試,不過倒時若真出了事情,只怕皇上那裡都保不了你,畢竟皇上可是天下首表的孝廉恭順,一定不會因爲二公主而讓皇祖母難過的,況且二公主本就非皇上親血。”
慕容鈺這番毫無忌諱的話,讓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慕容箐悠並非皇上和皇后親生,而是鳳家女,衆人皆知,可誰也不敢當着皇后和慕容箐悠的面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只怕這天下間敢如此毫無忌譚的人也只有慕容鈺一人了吧?
慕容箐悠臉上閃過膽怯和陰霾,若慕容鈺拿出母后來嚇唬她,她還真心不怕,雖然她並非母后親生,但是母后這些年這麼疼愛她,絕對不會拿她怎麼樣的,可一說到父皇,她就有些害怕了,這些年父皇一直說她嬌縱頑固,不聽勸誡,對她已是多有不喜,若今日真的因爲殺了夏清歌這個廢物而讓皇祖母告到父皇那裡,她這次怕真的會被父皇訓斥。
“二妹妹,紫玉說的是,你若在這麼民頑不靈,今日別說是皇祖母那裡了,父皇那裡我也會前去將今日的事情說與父皇聽。”
“你——”慕容箐悠氣的跺腳“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幫她說話啊,七皇兄,難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嗎?”
說到此,慕容箐悠對夏清歌的恨意就更加濃厚了。
葉玉卿看到此心裡雖對夏清歌也頗有嫉妒,可看到慕容箐悠這般不招人待見,她就說不出的開心。
“七殿下和鈺哥哥說的都在理,二公主切莫因爲貪玩而讓皇太后和皇上爲此對二公主心生不快,大家都是爲了你好的。”
既然連七殿下和鈺哥哥都幫着夏清歌說話,她自然要再此讓鈺哥哥知曉,她葉玉卿可不是慕容箐悠這麼嬌縱跋扈的主,她要比慕容箐悠這個草包懂事的多。
擡眼看向那一身紅衣,豔麗無雙的女子,葉玉卿的眼神內閃過一絲光亮,至於這個夏清歌,今後她有的是辦法整治。
“葉玉卿,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教訓本宮?我七皇兄和鈺哥哥身份尊貴,做爲兄長的若是教訓本宮,本宮也認了,你一個外姓郡主,也想着在本宮面前蹬鼻子上臉?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葉家的人也不過是我父皇的一介奴才而已,真當你是身份尊貴的郡主麼?”
葉檀本坐在自己馬上看好戲,可聽了慕容箐悠的話,他的笑容越發的深邃,而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他嬌豔的臉上卻充斥着一股殺氣。
只見他伸手輕輕一楊,樹上的一片葉子飄然落在他的手心,隨即微微勾脣,輕甩衣袖,手中的葉子竟像是一把利劍一般飛出,直朝着慕容箐悠的臉上而去。
衆人震驚,這一次連夏清歌都滿是驚異之色的盯着那一片墨綠的葉子,而當那片葉子即將到達慕容箐悠的眼睛時,葉檀又揮出一道真氣,葉子順勢而上,從慕容箐悠的髮髻掠過。
而一縷柔順的青絲隨着那一片落葉深深扎進了後面的一顆榕樹上。
慕容箐悠瞪大雙眼,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今日她受到的驚嚇實在是太多了。
“二公主這是怎麼了?”葉檀睜着一雙水亮的大眼睛,一臉的單純模樣,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滿是惡趣味的笑意。
“二公主不會是因爲本世子的一片葉子而嚇到了吧?可莫要擔心,它只是一片葉子而已,三妹妹,還不快扶着公主起身。”
葉玉卿嘴角含笑“哥哥,人家公主乃嬌貴之軀,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易攙扶,怕髒了公主的衣裙。”
葉檀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三妹妹說得對,以免弄髒了二公主的衣裙,咱們還是莫要上前攙扶的好。”
慕容鈺仍舊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看好戲,而夏清歌卻震驚於葉檀的功夫,那是需要多麼雄厚的內力才能以單薄脆弱的樹葉當成武器?看到那深深注入樹幹的一片葉子,上面還纏着慕容箐悠的一縷青絲,夏清歌雙眼越發的明亮起來。
看來這個葉檀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不但不畏皇權,還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削去當今最受寵的二公主的頭髮,真是一條漢子。
看他雖然面白如婦,模樣優美,卻不想他面柔心壯,真真想不到他竟然有這麼深藏不漏的功夫。
“你羨慕什麼?他的武功可沒我的好。若你要學功夫還是求我的實際一些。”
夏清歌看向移到自己身前的慕容鈺,眼神內滿是鄙夷之色,心裡暗道,這麼一隻花蝴蝶,到處勾搭的能力她倒是看到了,可功力嘛,她還真是看不出來。
Wωω★Tтkā n★¢o 衆人此時都無暇顧及夏清歌和慕容鈺這邊說了什麼,於是夏清歌小聲的反擊道:“不勞你費心了,我就是覺得葉世子的武功蓋世無雙。”
說完話她還不忘擺出最完美的笑容,隨即飛了一個白眼,不再多看慕容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