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前一切盡收眼底的孟婆弩了弩嘴,心裡不知爲何有悶氣之感。之前三天她與君上同塌而眠,形影不離,倒沒見其目光多在自己身上停留,還真道君上果然是那上萬年的古神,無慾無求,哪知哪是君上無慾無求,只怕是自己入不了那男人的眼!
嘟噥了一句:“不是非禮忽視麼,怎麼盯着一女子胸部看。”這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傳入在場的兩人耳裡,陰陽道君倒是神色如常,而北微青秀則羞得臉更紅了。
“你……你真是神仙。”北微青秀丟掉鞭子,哪還有之前盛氣凌人之感,盡是嬌羞之意。與之前判若兩人。
見紫衣玉帶男子並不搭理自己,又自顧自說下去“能讓鞭子無力自止,定是那神仙不會錯的,仙君,你可要救救我們奉國的一方百姓。”
美目中滿是憂愁,水光盈盈,這女人,烈起來如小辣椒一般,柔起來又如水做似的,孟婆恨恨的想“瞧着盛氣凌人的模樣,怎不曉得自己去救!”
不遠處的陰陽道君倒是向感應到什麼似得,眼角輕輕掃視了一眼在廊中碎碎唸的黑衣女子,嘴角勾出淺淺的弧度,將那北微青秀看得一怔。
“何事。”薄脣輕啓,清麗的聲音流出,如春曉百鳥鳴唱般悅耳,又帶有一絲不可抗拒的誘惑。
北微青秀忙把稻香村這幾日怪異之事細細說了,一旁的孟婆越聽越覺得不大對勁。
這幾日根據地獄獵犬的反饋,在方圓百里之內,未嗅到刑修的氣息,而據君上所說,當日三重蓮門陣雖最終破陣,但也將邪神所吸食的精魄抽取了一些,本來奇怪爲何那邪神竟像蒸發一般,能多過地獄獵犬的搜捕,現在看來,恐怕是又鑽到哪個凡人軀體之內了。
陰陽道君靜靜聽完,臉色並無異樣,眉頭輕蹙,很快又舒展開來,料想孟婆能想到之事,他又如何猜不出。
“我會前往此地探查。”
“謝謝仙君。”見仙君答應,北微青秀暗自高興,對一旁的孟婆做了個鬼臉。
“孟婆,
你與我一同前去。”雖背對着黑衣女子,但彷彿全能知曉身後女子的動態。
“屬下遵命。”將衣服上的糕點渣拍乾淨,起身走到陰陽道君身旁,不知爲何,孟婆有些不想說話,陰陽道君顯然也感受到下屬低迷的氣息。
倒將眼神多停留在黑髮黑衣女子身上一會,孟婆只顧着着低頭看地了,倒也不理會落在身旁的視線。
北微青秀打量了一下現場的兩人,突然開口“仙君,我能否一同前往。”
這一說,將現場兩人的目光同時都吸引過來,陰陽道君隨意掃視了一下眼前的紅衣女子,興許是覺得一同前往也無不妥,當下也沒反對,又將視線投回從剛開始情緒便莫名不對勁的下屬身上。
“莫不是拿罪絲未清除乾淨,怎的身上氣息越發急促不穩起來。”陰陽道君蹙着眉想。
先是盯着未出閣的女子看,又同意她前往,自己夾在中間倒像是多餘似的,內心猶如漲潮之江水不斷翻滾着,氣悶不已。
也不管有沒有凡人在場,快速唸了個遁地訣,瞬間消失在原地,惹得那北微青秀一陣驚歎。
稻香村內,一名莫約七八歲模樣的幼童神色慌張的躲進一條小巷,白瓷般的小臉上有絲絲血污,雙眼驚恐的睜着,想必是經歷了極爲駭人的事情。
不遠處傳來籮筐被打落的聲音,孩子驚恐的回頭,不遠處一名神情呆滯的女人伸出了枯瘦如柴的手,撲在了從籮筐裡跑出來的一隻母雞,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咕隆聲,十分飢渴的咬住母雞的喉嚨。
鮮血四濺,孩子蹣跚的起身,渾身抖得如同篩子般,左腿慢慢往後挪,想要離開這個血腥恐怖的地方。蹲得太久,再加上長久未進食,“哐當。”急速後退的腿碰到了一旁的酒壺。
遠處一道混沌的視線緩慢的投到自己的身上,遠處骨瘦如柴的女人慢慢放開手中奄奄一息的雞,拖着腿朝遠處驚嚇得動彈不得的孩子移去。
腿上被一旁丟棄的鐵釘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腥臭的鮮血淳淳流
出,女子緩慢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延緩,緩慢的移向抖得如篩子般的孩子。
孩子面如死灰,索性閉上了眼睛,等待像那之奄一息的雞的命運落在自己脖子上,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一聲哀嚎在孩子一臂遠響起,顫抖着睜開眼,一團冒着幽幽青光的繩索將神情呆滯的女人捆得嚴嚴實實的。青光上若隱若現傳來雷擊聲刺激着女人,女人也不掙扎,依舊努力的向孩子爬去,留血的大腿在地上滑出長長的一條血痕。
一道青光從一旁劃出,捆在女子身上的光團越發的大,不遠處,黑衣黑風的女子矗立着,因爲使用法術而現出了本體,左臉上流動的奇異閃着青色的光。“啊啊!
孩子怔怔的看着女子臉上的符號,驚叫出聲。一晃神,黑衣黑髮的女子已經閃身到孩子面前,面色恢復如常。
“孩子,莫怕。”溫柔的手輕輕拍着孩子抖動的肩膀,見慣了面目掙扎的各種怨鬼,都能應對自如,這孩子一哭,她倒是束手無策起來。
“怎麼了?”隨後趕來的仲古和北微清秀看到這個場面也大吃一經。
這孩子一看紅衣女子身上有着奉國特有的服飾特徵,當下也認準了清秀,哭喊着撲進了北微清秀的懷裡,北微清秀趕忙拿出懷裡精緻的手帕,爲孩子細細擦拭着眼淚。
孟婆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出神,故意忽視了身後那個紫衣玉帶之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從孩子斷斷續續的哭訴中在場的人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名叫小琪,與自己的父母住在不遠處山上,因爲自己的父親有哪咯血之症。所以每隔三日,小琪的母親便會下山到這鎮上的藥鋪給孩子的父親抓藥,自從三天前孩子的母親下山以後便失去了音訊,再加上臥牀的父親因爲沒有喝藥,病情加重,咳血之症越來越嚴重,小琪才萌發了自己到鎮上抓藥並且找母親的想法。
哪知到了鎮上,整個鎮上之人全部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也不與他說話,有一些還追着他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