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臉龐,當真算得上是十分俊朗了。眼光在落到孟婆身上以後竟直直朝她走來,作勢要擁她入懷,卻被旁邊紫袍玉帶,容貌極爲出色的男子攔住。
“你做什麼。”男人怒目而視,轉而哀慼的對孟婆說道:“三兒,三兒,我錯了,我不應當應與那方家小姐的婚事來氣你。你總不願與我成親,我,我纔出此下策。”
“我不是你要找的三兒,你認錯人了……”看這男子貌似神志有些崩離,孟婆也不願多加干涉,擡腳就要走。
“不,三兒,找到了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從我的身邊逃開。”男子神色漸露癲狂,一揮手,十幾號家丁將兩人團團圍住。
孟婆頭疼,怎麼的這隨便往路上一站都能惹來事端,轉頭詢問君上意見,君上密語傳音,告知她先按兵不動,自己卻盯着那喜服男子一處,貌似又在思考什麼。孟婆見君上自有定奪,倒不多想,朗聲說道:“我們可與你走,你莫驚擾了一方百姓。”
男子的眼光憤恨的在紫袍男子身上轉了一圈,無奈的答應了,伸手又想去抓孟婆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還未出手,紫袍男子似乎知道了他要做什麼,冷冷的一個眼神,竟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
瞧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路上的行人們纔開始討論起來。這剛纔穿喜服的男子本來是皆由城首富司徒家的三公子司徒宣,打小就聰明伶俐,相貌也是極其的好,許多姑娘家都芳心暗許,都在嘆這三公子最終會許了哪戶人家的閨女。
沒想到到了成親的年紀,這三公子卻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那意中人還是天上的仙女兒。這司徒當家的一聽以爲這三公子被哪方邪魅誘惑了去,將那三公子鎖於房門中,法事做了三天三夜,又私自給他定下方家小姐的親,這纔有了今晚那一出。
一行人走到一朱漆大門前,前門一管家模樣的老頭見狀急忙迎上來,說:“我的司徒三少爺,您怎的突然離開,這少奶奶已經回房了,正等着您了,大少爺正在裡面生氣,你等下莫頂嘴。”
“誰是少奶奶,真正的少奶奶是她。”司徒宣指着孟婆說道,老管家視線在黑衣姑娘身上一放,雖說沒有女兒
家的嬌態,倒也長得落落大方。眼神在往旁邊一轉,頓時移不開眼神了,本想着自家那幾位少爺已經是時間難得的璞玉了,沒想到這位公子,金冠墨發、紫衣玉帶。他活了那麼久,還真沒看過這麼謫仙般的人。
“福伯,你在看什麼。”被司徒宣的怒喝驚醒般猛然回神,這福伯一張老臉也紅了,訕訕的將一行人迎進大門。
大門高堂之內,一身穿青蟒大袍的男人坐着,不怒自威,容貌與那司徒宣有三分相似,卻多了些英挺。
“胡鬧,還曉得回來,怎麼的,不與你那神仙羽化登仙去?”男人越說越氣,將手中茶碗重重的放下。
“我已經找到三兒了,你快讓那方家小姐離開。”司徒宣一把將孟婆扯到自己身邊,這孟婆也沒想這突發變故,也是一怔。
坐堂之上的男子這才注意到還有別人,眼神放在孟婆和仲古身上,深知這兩人的氣度以及樣貌絕非池中之物,特別是那紫袍玉帶的男人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讓他覺得十分危險。
當下也害怕自己的胞弟闖下什麼大夥,得罪了這兩人,連忙起身說道:“我那胞弟任性無知,最近又被那妖邪之物所纏,所以驚擾了二位,望二位貴人多加包涵。”
“你的宅邸中確實是有神仙。”仲古將眼神落至大堂旁邊一株開得茂盛的山茶花,語氣淡淡的說道。
“什麼!”堂中男子大驚,身子晃晃悠悠幾下,往後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太師椅上,忽然又想想起什麼似的驚跳起來。
“福伯福伯,快,將院中那些符咒通通都給去了……”
“那些倒無礙,傷不得她半分的。”仲古在一旁端坐下,手捻着一朵山茶花瓣靜靜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三兒啊!……”司徒宣怔怔的問。
孟婆只好在給他解釋了一次,這才讓這青年相信自己真的不是他日夜相伴,卻在半個月前消失的戀人。
隨後,那司徒宣陷入了回憶中,司徒宣從小便有才情,對那詩詞也頗有見解,見多了恭維,難免有孤芳自賞之感,所以整日也不願意和別人打交道,只願在自己的書房中擺弄自己收羅來的字畫以及詩詞。
一日夜
深,他還在細細的讀着自己前日所做詩詞,上聯已出,下聯卻遲遲對不上,正困惱中,身後傳來一女子的低吟,正是下聯。
他驚恐轉頭,見一女子素面錦衣,臉上雖不施粉黛,卻十分清新自然,頭上素色牡丹竟像有生命般輕輕搖曳。
這分明就是自己幾天前在一集市上購入的仙女踏青圖上的人物,顫顫巍巍的朝女子身後看去,畫中原本正踏着祥雲的仙女果然不見了。
“你是何方鬼怪。”司徒宣壯着膽子說道。
女子掩面而笑,嗤嗤說:“你購的明明就是仙女圖,怎的現在說我是妖怪了,莫說這些,快看看我剛纔對的可工整否。”
司徒宣一回神,顫顫巍巍走爲案前,細細讀着,半響才放出一聲妙嘆,“好!對仗工整,文筆清新自然,堪稱絕佳,我要將它裱起來。”
女子見他如此激動,笑意盈盈說道:“早聽說司徒家三公子才情極高,這能得三公子一聲好,倒也是值得了……”
兩人徹夜長談,這三公子常年難遇知音之苦總算得以緩解,哪管對方是鬼是人,見對方沒有名字,又想着自己排行老三,所以也給這畫中女子取名爲三兒。
女子直到雞鳴報曉纔回了畫中,從此這司徒宣更是不願意再出房門一步,有時候是晚上女子會出現,有時候白天偶然也會從畫中走下與他細談兩句,這也讓司徒宣越發相信,自己遇到的是仙。直到半個月前,三兒突然好幾日都沒有出現,無論他怎麼喚,畫中女子再也沒有下來過。
加之自己的大哥要給自己說媒,這才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你真的不是三兒?”司徒宣在長廊內停下,注視着孟婆。
“我是與不是,自有分曉。”衆人在司徒宣房門站定,孟婆微微一動手指,房門打開,猛然灌入的風將正堂內懸掛的壁畫吹得抖動起來。
仲古凝視着畫中的女子,嘴中吐露着一些咒文,不一會兒,一女子變徐徐走了下來,堇色素衣,頭上牡丹輕輕搖動。
“拜見陰陽道君。”女子跪倒在地,爲陰陽道君行了一個大禮。司徒宣一見自己的戀人,倒真是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一時間涕淚連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