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長公主給楚離歌相了好幾回親,原本那些大家閨秀是不能和他見面的,他想了些法子見到她們的面之後,她們就成了那副樣子,楚離歌如今想來還覺得無語。
雖然說大秦對女子的規矩多,但是也不至於見個人就成那副樣子吧?
他突然發現,千源城裡的那些小姐們膽子就要粗一些,相處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他淡聲道:“我倒是喜歡膽子大一點,不扭捏的女子。”
長公主聞言有些無可奈何,他卻又道:“母親,我的婚事你就不要再爲我操心了,我一直相信緣份天註定,我總會遇到讓我心儀的女子。”
他說完拎起湯就走:“母親,我給五妹送湯去了,你好生在家裡休息!”
長公主見他毛毛躁躁的走得很快,活像身後有人追他一般,她不自覺地輕嘆了一口氣。
楚離歌離開楚府之後,也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在他的心裡,他覺得他自己還沒有完全長大,這一年多的光景讓他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他想事比之前要成熟了不少,只是在他的心裡,又總覺得與其尋一個連話都說不上來的女子過日子,還不如像他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
只是在他的心裡,對於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又總有幾分猜想,也不知他往後的人生是誰陪他一起走下去,他看了一眼手裡的湯,眸光溫和了些,他覺得若是他娶了妻,那麼必定也是要放在掌心裡疼着寵着。
他的嘴角微微一揚,自嘲的笑了笑。
很快就到了洛王府,他之前其實來洛王府的次數不算太多,首先他和簡鈺的關係一直不算極好的那種,再則簡鈺以前常年在外征戰,也很少呆在王府裡。
只是自從簡鈺和蘭晴萱成親之後,他到洛王府的次數比他前面好多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他下馬車的時候,旁邊也有輛馬車停了下來,他對於其他的事情不算關心,當下直接拎着湯就從走了進去。
王府的門房是認得他的,他到門房那裡說了幾句話之後,門房便引着他朝王府裡面走去。
他身邊的那輛馬車也下來了一個人,他聽得門房道:“田姑娘,今日又來找王妃呢?”
田問秋微笑道:“是啊,我今日又有事情想向王妃請教了。”
門房笑着道:“王妃有吩咐,姑娘來了,直接進去便是。”
楚離歌聽到這句話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面上覆着面紗,看不清模樣,只露出一雙極爲安靜的眼睛,那雙眼睛太過冷靜了,和她的年紀看起來不是太相符。
楚離歌在心裡想了一下,整個京中姓田且又能常到洛王府走動的,也就是田侍郎的嫡女田問秋了,他知道田問秋上次和蘭晴萱一直去了一趟江南,兩人的關係甚好。
他見田問秋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裡,比起京中的其他大家閨秀是要大方不少,只是他也沒太在意,看了她一眼後就往前走。
田問秋見他看來,也掃了他一眼,見他
長相不俗,只是身上的氣息不算穩重,微挑的眉眼裡似有幾分輕挑,只那一眼,她便微微皺起了眉頭,問了門房一句:“剛纔進去的那位公子是誰?”
門房笑道:“那是長公主最小的兒子,也是王妃的義兄,這小公子性子很好相處,每次來都是一臉的笑意,比起京中其他的公子哥要好相處得多。”
田問秋一聽門房這樣說便知曉了他的身份,她之前也曾聽過一些關於楚離歌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在她看來和尋常的紈絝子弟沒有本質的差別,對於這一類的男子,田問秋沒有半點好感。
她淡淡一笑,將自己的藥箱拎起來便走了進去。
王府裡的路不算曲折,如今正值夏日,天氣炎熱,樹上的知了有一下沒一下的叫着,楚離歌聽得煩心,覺得簡鈺也真是的,竟容得這些知了在王府裡叫來叫去,也不怕的擾蘭晴萱休息。
他記得蘭晴萱之前睡眠一直不是太好,若是再被這些個破知了吵到,那就不好了。
簡鈺沒有去做的事情,楚離歌覺得他既然想到了,就容不得那些知了在那裡吵了。
他從地上撿起一些小石子,手起石子落,便有好些知了從樹上掉了下來,王府裡頓時安靜了不少。
楚離歌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他拎起雞湯正準備走的時候,一扭頭便見得田問秋正看着他,他微微皺眉道:“雖然爺知道爺長得不錯,但是你這樣看爺,爺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小娘子,你還是好好走你的路吧!”
他生就一副搗蛋的性格,否則當初也不會一見到蘭晴萱就會上去戲弄她,結果反吃了蘭晴萱的虧。
和他熟識的人是知道他這副性子的,不會和他計較,但是遇到陌生人,他還是這副樣子的話,就很容易讓人生出誤會來。
比如說現在的田問秋看到他那副樣子就覺得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太無禮了。
若是以前的田問秋還會拿捏着她的大家閨秀的氣度,不會和他一般計較,但是南下一行對她的影響極大,對於那些自大又沒有禮貌的人,她覺得也沒有必要對他們客氣。
她淡淡地道:“你倒是自我感覺良好,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隻跳樑小醜。”
楚離歌一聽這句話當即炸了毛:“你怎麼說話的?”
“我說的是實話。”田問秋皺眉道:“這樹上的蟬兒哪裡招你惹你了,讓你這般痛下殺手?”
楚離歌冷着聲道:“他們沒招我惹我,但是我就是看着他們很不痛快,我就痛下殺手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田問秋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他這樣的男子,在她的記憶裡,京中的男子大多都是溫文爾雅的,平素也是極有禮貌的,何曾見過像他這般性子的。
她冷哼道:“我的確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只是你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得輕視你。”
她說完擡腳就走,楚離歌聞言心裡就不痛快了,剛想把她喊住,沒料到她竟又拍了回來,取出帕子把地上的蟬撿了起來。
楚離歌咧着嘴抽了一口氣道:“你惡不噁心啊!竟伸手去撿蟲子,虧你還是大家閨秀,如此行事也實在是太沒品了吧!”
其實他就是因爲田問秋說了他幾句,他心裡不爽,借題發揮罷了。
畢竟京中的大家閨秀,大家一看到蟲子先嚇退了三分,哪裡會像她這樣伸手去撿。
田問秋白了他一眼道:“蟬也是一味藥,自己蠢也就罷了,偏還要顯露出來,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麼無知的人?”
田問秋平素的脾氣也是極好的,很少會在人前擠兌人,更不要說這麼尖銳的話了。
許是因爲今日天氣太熱,讓她的心裡也有些燥,脾氣也比往日要大了不少。
楚離歌是真的不知蟬能入藥,此時被田問秋這麼一搶白,只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冷冷地道:“是啊,我是無知,你強你厲害,有本事你現在把那蟬吃了。”
田問秋忍無可忍,罵了句:“白癡。”
楚離歌怒道:“你罵誰呢?”
“誰承認我就罵誰。”田問秋涼涼地道:“這位公子看起來也是人模狗樣的,怎麼就是個白癡呢?當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她說完扭頭就走,楚離歌火大,怒道:“你給我站住。”
田問秋理都懶得理他,大步朝前走去,楚離歌的施展輕功躍到她的面前道:“雖然爺從來不打女人,但是今日你必須得向我道歉!”
“道什麼歉?”田問秋淡淡地道:“我又沒有罵你,是你自己巴巴的趕來認下,卻又讓我道歉,也虧得你長這麼大,行事怎麼如此的幼稚?”
楚離歌因爲蘭晴萱的事情,這一生最恨別人說他幼稚,他怒道:“你這女子當真是沒有家教,你信不信我打你!”
他說完將手揚了起來,他此時的樣子氣勢十足,若是尋常的女子看到他這副樣子可能也就怕了,還會再說上幾句軟話。
但是他今日遇到的是田問秋,田問秋的膽子雖然不算特別大,但是見識什麼的卻比尋常的大家閨秀要過得多,她此時還真就沒有被楚離歌嚇到。
她把臉往楚離歌的面前湊了些道:“打我?好啊!你來打啊!你動手啊!”
倒不是她不怕打,而是覺得依着長公主的家教,定教不出那種真正欺善怕惡之人,再則這裡是洛王府,就算楚離歌是蘭晴萱的義兄,但是他若真的打了她,她就不信蘭晴萱會不管!
楚離歌雖然性子有些胡來,有些時侯行事也有些無狀,在千源城的時候,也曾和人動手打過架,但是他還真就沒有主動動手打女子。
他聽到田問秋的話後咬着牙道:“不要以爲我不敢打你!”
田問秋今日的火氣也被楚離歌給激了起來,她將臉往楚離歌的手下送,半挑着眼睛道:“來來來,往這裡打!”
她說完將腳微微掂起,眉梢微擡,因爲動了怒的原因,那張精緻的小臉上透着幾分怒氣微微泛紅,卻襯得她的皮膚越發的粉嫩如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