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環詫異地看着福公公,聽着福公公的話,他好像不是在爲她撐腰啊?難道他是要幫永壽宮嗎?一個已經被送出宮的皇后,難道還比不上受寵的淑妃嗎?福公公是不是傻了,他難道不知道誰更值得他討好嗎?
“福公公,是他們無禮在先的。”香環大聲叫道。
“你跑到我們這兒耀武揚威,還想要我們對你有禮?”黛眉冷笑地問。
“杖打五十,能不能活着,就看她的運氣了。”福公公冷聲下令,他心裡嘆息,淑妃娘娘看着是個聰明的,怎麼身邊居然有這麼蠢的宮女,到永壽宮來找存在感,她以爲皇上多去了幾次秀和宮,就能容許一個宮女踐踏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那不是在打皇后的臉嗎?真是愚不可及,他笑着對祿和問道,“這些天可有人怠慢了?”
“踩低望高的人本來就不少。”祿和淡淡地說。
香環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憑什麼打我?福公公,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福公公都懶得跟她廢話,揮手便讓人拖下去了。
“放開我,你們不能打我!我是淑妃娘娘的宮女,你們憑什麼打我……”香環尖叫起來,她沒想到福公公居然只聽祿和的片面之詞就讓人打她。
聽着香環的尖叫聲,祿和看向福公公,“不怕得罪秀和宮嗎?”
福公公似笑非笑地說,“宮裡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有誰是咱家不能得罪的?”
祿和笑罵,“老狐狸。”
等了一會兒,便有小太監過來回稟,香環受了五十杖,已經暈死過去,接下來該怎麼辦?
“且讓她躺着,咱家去問一問皇上該怎麼處置。”福公公笑着說,轉身跟祿和點了點頭,便慢吞吞地離開了。
黛眉走到祿和的身邊,小聲問道,“祿公公,秀和宮那邊會不會……”
“那又如何呢?”祿和笑着問。
“就不怕嗎?”黛眉心裡憋着氣,最近看着秀和宮風頭強勁的樣子,她真替皇后娘娘憋屈。
祿和笑道,“不用怕,只是暫時的而已。”
黛眉聽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想再問清楚,祿和已經負着手走開了。
福公公來到乾清宮,墨容湛正在吩咐禮部尚書關於明日招待齊國使者的安排,等禮部尚書退下,福公公便上前行禮,“皇上,奴才已經將您的旨意傳給淑妃娘娘了。”
“淑妃留你說話了?”墨容湛淡淡地問,這麼久纔回來,必然是後宮有什麼事拖着。
福公公低下頭說道,“回皇上,奴才是在永壽宮拖延了些時候,請皇上恕罪。”
“什麼事?”聽到是跟永壽宮有關,墨容湛多了幾分注意。
“恰好見到一個不長眼的宮女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奴才讓人將她杖打五十大板,打了之後才知道是那是秀和宮的丫環。”福公公說道。
墨容湛微微眯眼向他看了過去,“說什麼了?”
福公公低聲說,“前面奴才沒仔細問,後面只聽到那丫環說了喪家之犬……”
“人死了嗎?”墨容湛的聲音冷了下來。
“還有一口氣。”福公公說。
墨容湛眸色閃過一抹寒光,“把人送回秀和宮。”
福公公早知道會是這種結局,他低聲地應道,“是,皇上。”
香環在永壽宮被打的消息很快就在宮裡傳開了,秀和宮的淑妃更快得知這件事情,她除了震驚之外,還在等着皇上會有什麼懲罰,是懲罰福公公還是香環……
當福公公讓人將香環送回秀和宮的時候,她就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了。
胡月兒的臉色蒼白,她感覺彷彿當頭一棒,她被一下子打醒了,不再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和奢望中。
這些天,宮裡每個人都在傳皇后娘娘失寵,如今最得皇上喜歡的就是她淑妃了,她甚至開始有這樣的幻想,覺得她得到皇上的真心,就算不能替代皇后,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即使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因爲她對皇上的愛,她忽略了心裡的狐疑,不願意去探究太多。
今天……她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皇后娘娘並沒有失寵,否則福公公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打她的丫環,皇上如果真的寵愛她,也不會這樣打她的臉,因爲香環的事,皇上就是在清楚地告訴後宮所有人,即使皇后娘娘不在這裡,也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她,就算是淑妃也不行。
“娘娘,您沒事吧?”香橋看到胡月兒的臉色,急忙過來扶着她。
胡月兒輕輕搖頭,眼眶浮起淚花,“本宮……從來就沒有進過皇上的心……”
“娘娘,怎麼會呢,皇上這麼寵愛您,都是香環性子太浮躁了,否則也不會讓皇上不高興。”香橋說道。
“不,不……”香環錯的是她不該在永壽宮說錯話。
香橋扶着胡月兒坐了下來,“娘娘,奴婢去打聽過了,是香環得意忘形,在永壽宮說了不該說的話,皇上如今這麼做,肯定是爲了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如果皇后在宮中受辱,將來對她的孩子也不好,若是皇上不寵愛您,那早就連您也一道懲罰了,如今不是指懲罰香環嗎?”
胡月兒被香橋勸着平靜了下來,“真的?”
“不然皇上爲何連訓斥您管教不嚴都沒有呢,娘娘,皇上是知道您的,所以才相信您不會縱容香環去做哪些事情。”香橋低聲說道,“奴婢去看過香環了,雖然是上過藥,只是意識已經不清楚,就算請了御醫……”
“本宮不能給她請御醫。”胡月兒死死地抓住香橋的手,她有心要救香環,可是她不能,只能看香環自己的命夠不夠大,能不能撐得過去了。
香橋說,“就算香環沒了,她也不能怨娘娘,都是她不懂事,差點就連累了您。”
“她在永壽宮到底說了什麼?”胡月兒問道,能夠讓福公公連她的面子都不給打了香環,那肯定是香環說了不可容忍的話。
“似乎是因爲一句……喪家之犬……”香橋回頭看了一眼,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到。
胡月兒一怔,“永壽宮怎麼可能是喪家之犬,那纔是皇上真正放在心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