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慕容恪面色微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這是飛羽山莊的地牢,他和宋炯將整個山莊都找了一遍,除了人煙稀少,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同,直到在打算回去的時候,看到玉雲生獨自一人鬼鬼祟祟地提着燈籠往後花園走去。
原來飛羽山莊的後花園下面是個地牢。
這不是慕容恪驚訝的地方,而是這個地牢裡全都是全身肌膚髮紅的人,看他們身上的衣裳,雖然很破舊,還是能夠看出是跟飛羽山莊那些僕人穿着一樣的。
飛羽山莊不見的人都在這裡?
慕容恪心中震驚,慢慢沿着通道走進去,一個個鐵牢裡關着數人,每個人都眼神呆滯,臉上的肌膚髮紅潰爛,幾乎看不清原來是長什麼樣子了。
“啊,啊!”他們似乎是發現有陌生人進來,竟是像狗一樣爬過來,隔着鐵牢對慕容恪叫着。
宋炯走在慕容恪的身後,已經被震撼得瞪圓眼睛,“皇上,這是……什麼東西?”
“玉雲生在前面,跟去看看。”慕容恪低聲說,他算是經歷過大風大雨,連生死都經歷幾回,還有血蟲人也見識過,自認爲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感到震驚,但眼前的一幕,仍然讓他感到震撼。
飛羽山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爲什麼都關在這裡。
“啊——”
通道的盡頭傳來慘烈的尖叫聲。
那聲音是他聽過最讓人心悸的慘叫,慕容恪的腳步頓了一下。
“皇上?”宋炯的臉色微變,他有些不敢再往裡面走去了。
“你守在這裡。”慕容恪沉聲說,他注意到那慘叫聲響起的時候,鐵牢裡的人都縮成一團,像受驚的小獸,不敢再動了。
他們看起來已經完全失去人性。
“皇上,還是我去吧。”宋炯說道,他哪裡能夠讓皇上獨自一人去裡面,那裡是未知的危險。
慕容恪說,“不必,你留在這兒,這是旨意。”
宋炯目光擔憂地看着慕容恪。
“如果朕沒有出來,帶着雷惠妃離開這裡,去找秦王爺。”慕容恪交代着。
聽到慕容恪這話,宋炯臉上的神情更加擔憂了。
慕容恪步伐堅定地往裡面走去。
他經過十幾個鐵牢,裡面關着不再是僕人,有幾個看起來還很眼熟,是其他門派的弟子。
難道那些門派失蹤的弟子都被關在飛羽山莊?
是玉雲生抓了那些人?可是,以飛羽山莊和玉雲生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對,以江湖失蹤的人數算來,這裡的人還少了。
“啊啊——”
慘烈的叫聲再次傳來,慕容恪加快腳步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在最後的一間鐵牢裡,他看到玉雲生的身影。
玉雲生背對着慕容恪,手裡拿着一個像是酒壺的東西,在他面前的,是個滿臉痛苦的婦人。
玉雲落!
慕容恪沒有見過玉雲落,但他看到這個婦人,第一個想起的便是玉雲落。
“妹妹,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不餵你吃下這個,那就會是我……”玉雲生的聲音在發抖,“你是撐得最久的人,只要你撐過去,你就能成功了。”
“玉雲生!”那婦人的聲音因爲慘叫過後顯得有些沙啞,“殺了我!殺了我!”
“不行!如果我殺了你,他們會把我殺死的。”玉雲生搖頭,聲音都是恐懼,“妹妹,你再撐一下,撐一下就過去了。”
這個婦人果然是玉雲落!
玉雲落一張本來美豔的臉龐都是猙獰的紅色傷痕,那傷痕看起來像是什麼蟲子咬出來的,她怨恨地看着玉雲生,“你爲了自己,害死多少人,殺了我!不然將來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不……”玉雲生搖頭。
“殺了我,我不想再受折磨了。”玉雲落痛苦地叫着,怨恨的神情變得軟弱起來,“求你了,殺了我!”
玉雲生搖頭,愧疚地說,“不行……還有最後一口,你快吃了。”
說着,玉雲生將那個酒壺對着玉雲落的嘴,似是要喂她吃東西。
“不!”玉雲落眼中充滿了恐懼。
慕容恪第一次在人的臉上看到這種近乎絕望到極致的恐懼。
玉雲落掙扎着,但她手腳都不能動,腦袋被玉雲生按着,她痛苦地掙扎着。
一條長長的蟲子從酒壺爬出來,往玉雲落的嘴裡鑽進去。
慕容恪倒抽一口氣,他想到血蟲人。
他抽出劍,朝着玉雲生射了過去。
玉雲生聽到動靜想要防範已經來不及,回頭就看到慕容恪,銀光一閃,他的胸口多了一柄長劍。
玉雲落蜷縮在地上慘烈地叫着。
“你……”玉雲生指着慕容恪,“你是……怎麼進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慕容恪冷冷地問,“你抓了那麼多江湖上的人,究竟要做什麼?”
玉雲生運氣護着自己的氣脈,慕容恪的劍沒有傷到他的心臟,“不是我抓的,我也是被迫無奈。”
“那她呢?她就是玉雲落,你的親妹妹,你喂她吃的是什麼?”慕容恪問,“飛羽山莊什麼時候變成煉蠱蟲的?”
“你以爲這只是蠱蟲?”玉雲生冷笑,“慕六郎,你還是快走吧,再不走,你的下場就會跟他們一樣。”
慕容恪皺眉看着玉雲生,正打算再問清楚的時候,本來慘叫一聲之後昏迷過去的玉雲落醒了過來,她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一雙眼睛不再充滿痛苦,而且冷漠狠戾地看着慕容恪。
怎麼回事?慕容恪心中暗驚,玉雲落好像忽然換了個人。
“你……妹妹,你成功了?”玉雲生看到玉雲落的樣子高興地叫了起來。
玉雲落漠然地看着他,忽然身上握住劍柄,用力地抽了出來,在玉雲生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一劍刺進他的左胸,“我說過,要親手殺了你。”
慕容恪震驚地看着玉雲落。
“滾!離開飛羽山莊。”玉雲落對慕容恪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慕容恪問,並沒有就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