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薇是在躲着玉雲落才跑到元國求助水一琛的。
她被明熙重傷,梵洛選中燕小六,對她更是不管不顧,將她當做廢棋一樣拋下,她從四處逃竄躲避,便是爲了有時間修煉,這樣才能夠對付玉雲落。
玉雲落對她恨之入骨,要是這時候被她找到,她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她比誰都清楚玉雲落的狠戾,那個老女人能夠從血蟲中修煉出來,可見心志有多堅韌狠戾,如果真的被她找到,自己的下場恐怕還不如玉雲生。
如今玉雲落應該是回雲落宮了吧,肯定會來找她的。
如果……如果玉滿不在了,玉雲落一定會瘋狂一樣找她,直到殺死她爲止。
水一琛雖然不是血魔,但他至少是個明白人,而且對修煉一直很感興趣,她如今只有這一點能夠吸引他,也唯有他能夠暫時給她一處躲避的地方。
玉雲落再厲害,她總不能敵過一國之君吧。
水一琛還是猶豫了。
他見識過那些被血蟲啃噬的人,知道要修煉成爲血魔有多不容易。
如果他挺不過去,那他就是行屍走肉,永遠只會被有葉薇支配着,整個元國也隨之滅亡。
這是陸夭夭交給他的元國,他無法放着不管。
葉薇是瞭解水一琛的,知道他心中的畏懼,這樣也好,只要她再修煉一段時間,她就能夠恢復魔力,到時候就不怕玉雲落了。
“皇上,急報!”外面傳來宮人的聲音。
水一琛看了葉薇一眼,讓外面的人進來回話。
急報是從寧國那邊傳來的,墨明玉下令合併三國,並且已經啓程前往京都城,寧國定都京都城。
“一個小女孩想要統一天下。”葉薇輕笑出聲,“這更像是在爲你準備。”
“墨明玉身後有墨容湛和陸夭夭,還有血魔,除了她,誰有這樣的幸運?”水一琛並不意外明玉會統一天下,這個元國早晚也會被併入寧國的。
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葉薇聽到陸夭夭的明熙,不屑地撇嘴,“難道你就甘心嗎?”
“沒有什麼不甘心的,這一切原本就不是朕的。”水一琛說,他連血魔都不敢修煉,又有什麼資格去跟明玉爭這個天下。
“我聽說墨明熙利用妖獸打仗,你也可以。”葉薇的語氣帶着誘惑,她比誰都清楚水一琛的野心,他怎麼甘心將元國拱手相讓。
聽到這話,水一琛看了看葉薇,“那些妖獸兇殘狠戾,不可能會聽凡人的統治。”
葉薇笑着說,“不是統治,是合作。”
水一琛目光微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和妖獸合作?那就是……和凡人作對了。
“朕想想。”水一琛低聲說。
……
……
京都城,已經下旨退位的慕容恪感到難得的輕鬆,雖然被妖獸肆虐的京都城還沒有完全修葺完成,逃走的百姓也沒有全回來,城裡顯得很蕭條。
關於葉蓁是妖女的謠言依舊在流傳着,雖然隨着齊國被收服,趙嬈發瘋的消息傳來,漸漸有些人看清楚真相,可愚昧的人還是比較多的。
就連朝堂都有大臣希望慕容恪能夠派兵去殺秦王妃。
慕容恪將那人給罵了回去。
“秦王妃已經到明玉身邊了嗎?”雷冰芙提着食盒走進來,看向正在批閱奏摺的慕容恪,低聲地位問了起來。
“嗯,到了。”慕容恪淡淡地點頭,“明玉過些日子會回來。”
雷冰芙的眼睛一亮,“真的?那敢情好,明玉回來這裡,你也能放心一些。”
慕容恪看她一眼,“你也不會無聊。”
“臣妾沒說會無聊啊。”雷冰芙笑着說,從食盒裡拿出燉湯,“您這幾天胃口不好,我給您燉了湯。”
“放着,我一會兒喝。”慕容恪說。
雷冰芙嗔道,“您昨天也這麼說的,結果還是一口沒喝。”
“拿來。”慕容恪無奈地笑了笑,從雷冰芙手中接過湯盅,將湯喝得一口不剩。
“您雖然是退位,可也不見有輕鬆的時候。”雷冰芙說。
“朕不是皇帝,你會失望嗎?”慕容恪淡淡地問,他退位是突然決定的,甚至給她提位都沒有了。
雷冰芙笑了笑,“您覺得臣妾爲何要失望?”
慕容恪仔細一想,雷冰芙從來就不太在乎位份,又怎麼會在乎他是皇上還是太上皇。
她在宮裡過得一直很愜意,而且這種愜意和她的位份高低沒有關係,就算以前只是個婕妤,她都能安然處之,彷彿在宮裡早已經過慣這樣的生活似的。
“日後帶你去海外,你一定會喜歡的。”慕容恪說。
雷冰芙笑而不語,這是慕容恪第二次說要帶她出海了,雖然還沒有實現,她心裡卻是真的歡喜。
和慕容恪經歷了幾次生死,他們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好,他們的相處也比之前自然許多,在慕容恪面前,雷冰芙不再戴着端莊謹慎的面具,兩人如今好像找到最佳的相伴方式。
如果就這樣相伴着過一輩子,其實也是挺好的。
“皇上……太上皇,沈貴人在外求見。”福德進來稟話,一時之間還難以改口稱呼慕容恪。
慕容恪皺眉說,“不是讓她出宮了嗎?”
“這件事我忘記跟您說了,沈貴人和蘇婕妤他們都不願意出宮,說是……想留下來陪您。”雷冰芙低聲說道。
昨日他們還去她那裡鬧過,非要見慕容恪一眼,她們是認定她在背後搞鬼,慕容恪纔不想將她們留下來的。
慕容恪聞言皺眉,“朕用不着她們陪着,讓她們各自回家。”
福德爲難地說,“沈貴人說皇上若是不肯見她,她便要長跪不起。”
“要不,您就見見吧,畢竟對您一往情深的。”雷冰芙笑着說。
慕容恪挑眉掃了雷冰芙一眼,他怎麼聽出她是幸災樂禍的意思。
“讓她進來。”慕容恪淡淡地說。
“那臣妾先告退了。”雷冰芙笑道,她太清楚慕容恪是個孤僻的人,想要讓他真的去用心的女子,大概就只有秦王妃。
她到現在都不敢去探究他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感情。
有些事不必問得太明白,人生就短短數十載,能夠平平靜靜地過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