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走了兩天,葉蓁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蹤,也許真的是錯覺,她放下心,跟着商隊進入錦國最東邊的一個城池哈木城,他們要在這裡坐船離開錦國。
“如今已經天黑了,港口的船是不會開船的,我們先在這邊的宅子過一夜,明天早上在出發。”紅菱對葉蓁說道。
外面已經飄起鵝毛大雪,地面已經鋪了一層白色的雪花,哈木城的天氣比京都更寒冷,京都今年都還沒下雪,這邊的樹木已經凝結一束束的冰凌了。
“什麼宅子?”葉蓁嘴裡呼着白氣,她手裡還抱着暖爐,可是還是難以抵擋着寒冷入骨的天氣。
紅菱說,“我們以前經常走這條路,總是住着客棧不方便,滿叔就讓人在這裡買了個宅子,方便經過的時候可以落腳。”
葉蓁笑着說,“滿叔想地周到。”
“我們趕緊先去宅子吧,姑娘都凍壞了。”紅纓看着葉蓁說道。
“就在前面不遠,孫大哥讓人先回來準備,屋裡的熱炕肯定都已經燒好了。”紅菱笑着說,讓前面的車伕加緊趕路。
紅纓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這麼大的雪,明天不知道能不能開船呢。”
萬一江面結冰,應該是走不了的。
葉蓁微微蹙眉地點頭,“這雪應該還會越下越大。”
“姑娘,這裡去東慶國只有一條路,沒有陸路可走。”紅菱小聲說道。
“如果實在沒辦法,只能在這裡等些天了。”葉蓁說。
……
……
陸翎之站在風雪之中,他已經跟了兩天,一直都沒有勇氣出現在夭夭面前,他知道她已經有所察覺,所以更加不敢靠近她,只能遠遠地看着。
如果她問爲什麼要殺了葉蓁?他該怎麼回答?
以前他可以說是爲了陸家,可如今他憑什麼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陸家跟葉家有什麼關係,葉蓁爲什麼要爲了陸家的榮華富貴死於非命?
他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了。
“爺,您……爲何不去見三姑娘?”羅涇看着陸翎之低聲問道,他們作爲陸翎之的心腹,都知道陸夭夭並非陸三老爺親生女兒,也知道陸翎之對她一片癡情,如今人就在不遠處,怎麼反而裹足不前了。
陸翎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會想見到我的。”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反正女人嘛,先搶過來制服了再說,變成自己的女人之後,還不是會乖乖聽話。
“爺,要不要屬下去將三姑娘帶來?”羅涇問道。
“不必。”陸翎之立刻搖頭,“且再看看,她到底是要去哪裡。”
他跟了夭夭這麼多天,仍然沒明白她到底是要去作甚,她是要逃婚嗎?怎麼會跟商隊在一起……
外面大雪紛飛,陸翎之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翌日,葉蓁他們果然無法離開,因爲大學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地面已經有一尺來厚的積雪,他們只能在哈木城繼續等着,什麼時候港口開了,他們才能啓程離開。
“姑娘,這麼多天了,京都那邊還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是不會有人來抓您回去了。”紅菱帶着欣喜跟葉蓁說道。
葉蓁輕輕地點頭,心情卻沒有紅菱這麼輕鬆,京都沒有消息傳出來,要麼是還沒人發現她失蹤了,但這個可能性很小,要麼就是墨容湛……已經不想來找她。
他肯定會很生氣吧,這是她第二次不告而別了。
“姑娘,我們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紅菱低聲問。
如果她的爹爹和哥哥都在東慶國,她或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吧,“我不知道,先找到爹爹再說吧。”
這場雪一下就是三天,到了第四天才終於晴朗,港口卻依舊沒有放商船出行,道是還要再等兩天。
“怎麼會不讓出行呢?”紅菱疑惑地問着孫沛東,“以前有這樣的情況嗎?”
“可能港口那邊的江面有冰,所以纔沒有放行,再等一天吧。”孫沛東說道。
葉蓁蹙眉環視四周,在屋裡呆了幾天,她今天趁着沒下雪所以出來看看,剛出來沒多久,那種被跟蹤注視的感覺又明顯起來了。
“紅菱,紅纓,我們去那邊走一走。”葉蓁淡聲說着,和紅菱往一個人羣比較少的地方走去。
“姑娘,有人在跟蹤我們。”紅纓走到葉蓁的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
葉蓁微不可見地輕輕頷首,主僕三人拐彎進了一條小巷子,“救命啊……”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本來打算距離遠一點免得被發現,纔剛準備退後些距離,就聽到巷子裡傳來救命的聲音。
這不是陸夭夭的叫聲嗎?
羅涇生怕自家主子的心上人受傷,立刻就飛奔過去救人了。
進了巷子裡,看到站在裡面冷冷看着他的陸夭夭,羅涇發現她的丫環少了一個,心中暗叫不妙,正打算急忙逃走的時候,後頸被重重一擊,他眼前一陣發黑,撐着回過頭一看,是那個叫紅纓的丫環,她手裡還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你……”
死丫頭,老子記住你了。
“姑娘,怎麼辦?他是誰啊?”紅菱皺眉問道,她以前好像不曾見過有這個人。
葉蓁冷冷地說,“他是陸翎之的人。”
看來這幾天一直在暗中跟蹤她的人就是他了。
陸翎之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紅菱眼底閃過一抹恨意,“殺了他!”
“先把他帶回去。”葉蓁冷哼,她想知道,陸翎之究竟有沒有在哈木城。
“姑娘,去讓人把馬車駛到這邊來。”紅纓說道。
葉蓁點了點頭,對紅菱說,“讓幾個人看着他,別讓他跑了。”
紅菱說,“奴婢一定會好好招待陸翎之的人。”
連陸翎之都知道她在這裡,難道墨容湛會不知情嗎?他是不打算來找她了吧。
如此更好,她也不用對他感到愧疚,她和他如此能算相忘於江湖嗎?
“姑娘,我們是不是要趕緊啓程了?”陸翎之的人都找到了,那……皇上呢?姑娘都已經被冊封爲皇后了,只怕皇上不會輕易放過姑娘吧。
葉蓁凝眉沉聲說道,“我們便是想啓程,也要能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