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防衛工作做得很好,並沒有聽見蠱蟲吼叫的聲音。
是以,這一夜,方清悠睡得很安心。
夜裡,方清悠感覺到有人似乎在給她身上蓋東西。
那時候,方清悠正夢見洛千墨可憐兮兮地哀求她,是以手一揚,一把就將那什麼東西甩了出去。
到後來,方清悠稍微有點意識的時候,反應過來可能是月菲怕自己冷,是以在那什麼東西重新蓋到她身上來的時候,她沒有再次拒絕。
直到第二天早上,方清悠醒來的時候,看到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玄墨色披風,臉色瞬間淡了下來,立刻就嫌棄地將那披風甩到了地上。
甩開披風后,方清悠看到玄朱正站在她不遠處,是以嘴角立刻揚起一道笑容,歉意地對着他道:“朱大人,這件披風是你的嗎?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到了我那裡,我剛起來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小心將你的披風甩到了地上,實在抱歉。”
玄朱:“……”
他忽然生出一種再次不幸躺槍的悲哀。
他這一刻真的很懷念玄黃,以前玄黃在的時候,這種事情一般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可是如今玄黃沒在,這種事情怎麼就輪到了他的頭上呢?
玄朱真的很想問,他可以說這披風不是他的麼,一看這顏色和質地,分明就是他家殿下的披風呀!
而且這番話若是被他家殿下聽到了,還以爲他和方姑娘關係親密呢,否則她怎麼一看到有人給她蓋着披風禦寒,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玄朱呢?
那一瞬,玄朱的心裡還是存在着一絲僥倖希望的,哪怕殿下真會誤以爲他和方姑娘關係不錯,看到她這樣將“他”的披風扔掉,會不會想到方姑娘對他是沒有一點男女之情的心思的?
事實卻是,玄朱將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讓他瞬間身體僵硬,如芒在背。
於是,玄朱忙不迭地跑到了方清悠面前,將那件被扔在地上的披風撿了起來,努力向着她擠出了一個笑容:“方姑娘,你誤會了,這披風不是我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就先撿起來,一會再問問誰吧。”
方清悠同樣回了玄朱一個笑容:“那就有勞朱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玄朱臉上在笑,心裡卻快哭出來了,他其實更寧願方清悠對他板着張臉的,這樣他家殿下就不會再對他誤會更深了。
嗷嗷,他真的不是在說他家殿下是醋罈子,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呢。
方清悠丟完披風,就和月菲走入了黑暗中,開始晨練起來。
一是習慣如此,二是等待大隊伍的安排,三則是純粹想避開洛千墨。
誰知道他半夜裡沒事幹,幹嘛要給她蓋披風,身旁一直燃燒着火堆,她很暖和的好嗎,哪裡需要他的披風?
就算是她冷,也不需要他的披風,她更寧願凍得染上風寒。
另一邊,玄朱硬着頭皮將披風送到了洛千墨面前,可洛千墨卻連看都沒有看披風一眼,就冷冷地道:“不是本皇子的。”
玄朱:“……”
他要將這披風怎麼處理,硬還給殿下的結果可能會是被打死,扔掉的話,結果也可能是會被打死!
想了想,玄朱只得將披風暫時自己收了起來,然後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件披風從來沒有出現過,更沒有半夜被“大風颳到”了方姑娘身上。
待到殿下和方姑娘和好了,再看看他如何處理這披風吧。
一行人用過早膳,洛千墨、方清悠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只是,凌塵一共二十人則是被留在了山洞裡,任務是守護這裡的石油油田。
知道這個安排,方清悠在臨行的時候,送了這二十人一人一瓶蠱毒的解藥,她能做的不多,只能盡力挽救多一條生命。
凌塵二十人,頂着洛千墨殺人般的目光,向着方清悠道謝並接下她的藥。
直到一行人離去,凌塵二十人才覺得壓力頓減,纔可以呼吸過來了。
洛千墨一行人離開後,一路上,洛千墨一直等着方清悠騎馬騎到他身邊來,可是事實卻是她一直騎着馬和玄朱並排前行。
洛千墨很怒,方清悠很冷,然後玄朱覺得自己很苦逼。
他想了想方清悠比較喜歡和他說話的原因,可能是她和他認識的時間最久,而且他們同爲醫者?
接下來的路途依舊不平靜,路上時不時會遇到不怕死的蠱蟲羣,都被洛千墨等人擊殺了。
不知道時不時因爲大家一路都是默默趕路,因爲洛千墨的低氣壓,衆人的心情都有些壓抑,見到這些蠱蟲的時候終於找到了發泄的途徑,是以一衆人發泄般地將這些蠱蟲殺個一乾二淨。
大約半日路程,荊至縣幾乎就在眼前,洛千墨卻下令停止趕路,尋找山頭駐紮下來。
方清悠雖然疑惑這將到目的地卻忽然停下,似乎不是洛千墨的作風,不過對此沒有一點異議。
雖然說暫時停下會增加趕到荊至縣的時間,但是這樣會比較穩妥一些,若是他們再遇上一些沒有見過的蠱蟲,還可以有多一點時間準備。
方清悠擡頭望了望天,今夜就是十五之夜,不知道無殺有沒有去嶺南城找方潤亭?
她當時離開的時候,還給無殺留了信,讓他在需要的時候來找她或是去找方潤亭。
當時,她並不知道往南是這種蠱蟲肆掠的形勢,這麼久時間過去了,她並未見到無殺的人或是他本人,不知道無殺是來找她了沒有找到,還是根本就沒有找她?
方清悠還是挺替無殺擔心的,上次她就沒有爲他醫治,不知道中秋節那天晚上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如今,轉眼又是一月月圓之時,這一次他又要怎麼熬過去呢?
同時,方清悠也很爲他們這一行人擔憂,荊至縣外面尚且如此情況艱險,不知道內裡會是什麼個情況呢。
殊不知,在他們轉頭趕向山頭的時候,玄朱的眼裡也掠過了一道濃濃的擔憂。
今夜,又是一個十五,看殿下這樣子只怕是又不會讓方姑娘爲他醫治了,可是這一次他要怎麼熬呢?
想起中秋節當夜的情形,玄朱還是一陣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