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走過來,攙扶着雙腿有些痠麻的紫雲熙,走到旁邊木椅上坐下,在軒轅天的示意下,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愛妃,有何事找朕?”軒轅天把前面一大堆的奏摺,推至一邊,打算跟她長談一次。
紫雲熙掃了他一眼,把旁邊的宮女和太監,都遣了下去:“你們先下去,我和皇上有些體己話要說。”
太監宮女們一聽,轉頭望了望皇上,見皇上輕輕額首,他們才躬身退了出去。
見所有人都出去了,紫雲熙才直視軒轅天,開口問道:“皇上,爲何不讓我去探望我爹?”
“你知道原因。”他咬牙切齒道。
她是失憶了,但他不信她一點兒也不知道她曾對他做過的事,就算她不記得了,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也會告訴她知道,還有……就不知道那件事,紫衛國而後顏如玉知不知道?
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她道:“那件事,除了我身邊兩個丫鬟外,沒人知道,我爹和我娘就連我會醫術的事情都不知道,我在外面用的是另一個身份,所以還請皇上高擡貴手,不要冤枉了他們。”
“還有,一人做事一人當,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皇上還氣憤恨着,就衝着我來,那要打要罵都隨你,但是,還請求皇上放過我紫家人,讓我去看看我爹,我爹還命在旦夕中,我心中實在放不下。”
紫雲熙知道,那件事她已經瞞不住,既然如此,她就早死早超生,與其繼續裝作不知道,跟個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演戲,還不如大方承認。
猜測到是一回事,懷疑又是一回事,可當她當着他的面承認她是雲芸時,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似得,一下子揪緊的難受,心裡像窒息了一樣的痛苦。
他表情森冷,語氣冷漠,“現在來求我,是不是太晚了?”那件事是他的逆鱗,誰也不能碰觸一下,誰提起,就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包括她這個始作俑者。
一想起那個羞辱,他盯着她的目光就漸漸變冷,寒冷徹骨,“當初我那麼求你,乖乖嫁給我,可到最後,你爲何還要逃婚?”
這問題,是這幾個月來,他每晚上躺在牀上,想着找到了雲芸後,他第一個就要問的問題。
當初,他那麼誠心誠意要娶她,那麼依着她,把姿態放到了最低去求娶她,可最後,他得到的結果居然是娶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斷袖之人。
這是他的奇恥大辱,要不是有這件事發生,司馬懿和司馬蓓也不會抓到他的把柄來要挾他,讓他處處受限制,司馬懿也不會這麼快想要殺他,謀篡他的皇位。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我也不知道。”她失憶了,她怎麼會知道她當初是怎麼想的?
不過,她能猜測的到,她愛赫連瑾愛了十年,從小就定了親,又怎麼會去嫁給另一個男人呢,縱使這個男人有權勢有地位有長相,但她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不會爲了財富和地位而嫁人,她講究的是愛情。
“哈哈……”軒轅天突然發出了一陣苦笑,心裡很苦很苦,苦到他很想掐死眼前的女人。
因她的一個算計,讓他的人生中沾上了一輩子也洗不去的污點,因爲這個,他痛苦了這麼久,而她的一句不知道,就想要抹殺一切。
呵呵……他就那麼好說話麼?
軒轅天笑了一陣,笑容中充滿了憤怒,而後,笑容停止,他冷冷道:“今日,我會允許你見左相一面,以後,你就乖乖呆着朕的寢宮裡。”
這是變相的要軟/禁她,紫雲熙心裡一陣悲苦,她知道,他現在還在氣憤中,她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不能硬逼他。
“好。”只要他留她一命,不禍及紫家,她就感恩戴德,他給了她莫大的面子。
試問,世界上,有哪個女人設計皇上娶了男人,還讓熱抓/奸,還能活命的,這不是莫大的面子是什麼?
紫雲熙在兩個粗壯宮女的押送……不,是陪送下,去了偏殿。
紫衛國雖然還沒醒來,但已度過了危險期,千嬌看護的很好,顏如玉見寶貝女兒來了,見到她沒事,一個激動,抱着她,哭的那叫一個心有餘悸,苦盡甘來。
對於孃親愛哭的性格,紫雲熙向來沒辦法,只好讓她抱着哭個夠。
良久之後,顏如玉才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娘去求見過你兩次,小路子公公說,你還沒醒來,雲熙,你身子骨怎麼樣?”
衛國受了重傷,命在旦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要是女兒在病發,她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了。
打從醒來的十幾個小時後,她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生怕衛國會那樣睡過去,要不是千嬌用性命跟她打包票,說衛國度過了危險期,她十幾個小時前,就撐不下去了。
“我身子很好,沒有發病,只是給爹做了一個小手術,加上一整夜沒睡,累了而已。”紫雲熙笑着告訴,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握着她的雙手,滿臉愧疚道:“娘,讓你擔心了,是女兒的不孝。”
“傻丫頭,你是我寶貝閨女,是孃的牽掛,有個你讓娘惦記,是孃的福氣。”怕就怕她這個寶貝女兒,早早就因心疾香消玉損,只要她還在,心裡惦記她,就是她莫大的幸福。
“娘,有你真好。”紫雲熙被感動的差點落淚,卻突然見到她娘在不停的撓癢癢,把臉頰都快撓紅了,她臉色一沉,“娘,你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我的臉上突然癢了起來。”越撓越癢,連手都癢了起來。
“不好,是癢癢藥液。”一旁的千嬌低聲驚呼,“癢癢藥液不能抓撓,一旦抓破了皮,就會留下疤痕。”
紫雲熙一愣,手快速的抓住了顏如玉的兩隻手,“別撓,娘,臉撓破了,留下疤痕就不漂亮了。”她又看向千嬌,道:“有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