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區已經是中午的時候,傻豹回家後沒看到他,打電話過來:“阿宇!你……你……跑哪兒去了?”蕭宇正趕上紅燈,今兒氣出奇的不順:“豹哥,你別跟個娘們似的行不行?我出來透透氣總成吧?”
傻豹聽出他心情不好:“阿宇……我……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今晚弟兄們在獅王府給你……壓驚,七點啊,你別……別晚嘍!”
“好!我一準到!”
蕭宇掛上了電話。
“喂!”蕭宇忽然聽到有人衝他喊,轉過臉去,看到左邊並行車道上停着一輛黑色美洲豹,一個穿着紅色緊身皮衣,滿頭紅髮的妞正向他喊。蕭宇愣了愣,好不容易纔想起來她就是那天在汽車城刮花自己車的妞。
“小子,你還沒死啊!”那妞囂張的向蕭宇喊了起來,靠!這妞品味真***差,染了個滿頭紅毛不說,口紅和指甲油全部都塗成了綠色,幸虧這是白天,要是晚上出來,非他媽嚇死人不可。
蕭宇向她笑了笑,狠狠的豎起了中指,綠燈一亮,他加大油門嗖地竄了出去,那妞虎視眈眈的瞪大了眼睛,發動引擎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她那輛美洲豹的性能不知要超過蕭宇這輛車多少檔次,稍一提速就已經超過了蕭宇。
“媽的!神經有毛病!”蕭宇恨恨的罵。那妞好像故意要跟蕭宇作對,駕駛着美洲豹在蕭宇的車前晃來晃去,蕭宇氣得倆眼珠子都綠了,今天好像什麼事情都不順心,先是在林詩詩那裡遭到冷遇,這會兒又碰上個神經病。蕭宇學會開車的時間還短,加上本身車子的性能就比人家差上一大截,乾着急也超不過去。
蕭宇放慢了車速,老子惹不起,還他媽躲不起嗎?那妞竟然也把車速慢了下來。“**你大爺!”蕭宇心裡暗暗的罵,他乾脆把車停在路邊,這下看你有什麼招。
誰想到那妞一個急轉彎拐到了蕭宇的車後,也把車停了下來。蕭宇氣得把車門推開,向她走去:“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那妞猛然踩上了油門,美洲豹貼着蕭宇那輛雪鐵龍開了出去,蕭宇聽到那聲刺耳的摩擦聲,差點沒氣得吐出血來。雪鐵龍被劃出了長長的一道深痕,剛剛配好的反光鏡又被撞的粉碎。
蕭宇這下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開動汽車就向那妞的車追了過去,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號角色,損人不利己的功夫練到了極點。那妞的車技十分嫺熟,在車流中穿梭自如。蕭宇這次是真的火了,車速已經飆升到了九十。
那妞壓根就沒想甩開蕭宇,車速始終和蕭宇保持一致,蕭宇咬牙切齒的說:“今天哥兒們破回例,抓住你非很揍你一頓不可……”
路面漸漸變窄,從路牌的標誌可以看出前面就是聖人山隧道,行駛的車輛大多已經放慢了速度,蕭宇和那妞的距離已經很近,兩輛車相距不到五米的距離。蕭宇看到美洲豹距離路邊的隔離帶還有一段空隙,剛巧能容下一輛車開過,心裡一橫,車身向那縫隙裡面塞去。
那妞顯然看出蕭宇想幹什麼,車頭突然一偏,想擋住蕭宇的去路,蕭宇連忙去踩剎車,慌亂之間一下踩到油門上面,咣地一聲車頭舔在那輛美洲豹的屁股上,由於衝勁太猛,兩輛車同時滑出了車道沿着路邊的隔離帶衝了下去,蕭宇嚇得大叫起來,拼命踩剎車,汽車彷彿脫繮的野馬,根本不聽他的控制,連續撞斷了好幾顆樹才停了下來,這輛雪鐵龍的擋風玻璃被震得粉碎,腦袋登時暈乎乎的不知東西。
蕭宇暈乎乎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爬了下來,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纔辨明太陽的方向,他看了看前面那輛美洲豹,整個車身都翻了過來,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把那妞夾在座椅上,露出了她那滿是紅髮的腦袋。她探出一隻手臂用力去推車門,可是車門已經擠壓變形,她那點力氣根本沒辦法推開。
蕭宇冷笑了一聲:“媽的,活該!”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汽油味,臉色不由得一變,那輛美洲豹的油箱被折斷的樹枝戳穿,汽油正沿着車體緩緩流了出來。那妞好像也意識到危機的來臨拼命拍打着車門。
蕭宇迅速衝到美洲豹的面前,用力去拉那扇變形的車門。車門擠壓的過於厲害,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沒有拉開,蕭宇向四周看了看,拾起一段樹枝別在車門上,把整扇車門都撬了下來,他雙手拎住那妞的衣領用力的向外拖。
那妞看來已經嚇得魂都沒了,使勁抓着蕭宇的手牢牢不放,好在她的身體並沒有卡在裡面,蕭宇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她的身子從裡面拖了出來。
蕭宇拉着她不顧一切的向遠處跑,沒等他們跑遠,身後發出一聲巨響,那輛美洲豹在一片火光中炸的四分五裂,蕭宇的雪鐵龍也沒能倖免,爆炸馬上就波及到了沾滿汽油的雪鐵龍,雪鐵龍的車身在爆炸中整個翻騰起來,翻滾着向兩人的頭頂砸了過來。
蕭宇抱住那妞的身子沿着斜坡滾了下去,車身砸在距離兩人的身體不到一米的地方,蕭宇清楚的感到地面的震動,無數玻璃碎屑呼嘯着從他們的身邊飛過,蕭宇壓在那妞身上,壓低了頭,儘量減少碎屑對身體的傷害。
當一切都結束時,蕭宇驚魂未定的從那妞的身上爬了起來。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爛了好幾處,有些地方又開始流出血來。
蕭宇活動了一下四肢關節,又檢查了一下身上,除了兩處輕微的劃傷,並沒有傷到筋骨,不由得心中暗自慶幸。
轉身看了看那妞,仍舊傻呆呆的躺在那裡。蕭宇走了過去把她扶起來:“你沒事吧?”那妞呆呆看了看蕭宇,忽然摟住了他的脖子大聲哭了起來,蕭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遠方傳來急促的警笛聲,看來這邊的爆炸已經把警察驚動,那妞這會才反過勁來,放開了蕭宇的脖子,忽然照着蕭宇臉上就是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了蕭宇一個猝不及防,蕭宇火登時就上來了,媽的!這什麼人呢。他一把就把她滿腦袋的紅頭髮給揪住了:“丫的!今天,我要不狠揍你一頓,我他媽跟你姓!”那妞痛得叫了起來:“流氓!”
“我就他媽流氓,你也不看看自己,長得跟個小雞似的,老子流氓也不流你這樣的!”那妞擡腿想踢他,蕭宇用膝蓋把她的大腿壓住。右手又把她的兩隻胳膊給擰到後面,對付這種小太妹,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治暴。
那妞動彈不得,大概是蕭宇出手太重,她疼得哭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哭!”
“你是不是……男人……你欺負女孩子……”那妞邊哭邊委屈的說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就是哭也該輪到我哭!”蕭宇還從來沒遇到這麼能顛倒黑白的人。
可是一聽她哭得那麼慘,心立刻軟了下來。“我告訴你,我是好男不跟女鬥,我放了你,你可不能跟我撒潑啊!”那妞點了點頭。
蕭宇放開她讓到一邊,她果然不再哭了,揉了揉被蕭宇擰紅的手腕,眼睛狠狠瞪着蕭宇,這時事故警察已經來到了現場。
一個胖胖的警司走了過來,看到兩人都沒受什麼重傷,開始問話:“怎麼回事啊?馬路上開不下你們?非要往路邊鑽?”蕭宇沒說話,那妞倒不樂意了:“你什麼態度?小心我投訴你啊!”
胖警司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把你們的身份證明和駕駛執照都拿出來!”蕭宇的駕照是隨身攜帶,從褲兜裡掏出來遞了過去。那人看了看又還給了蕭宇:“剛拿照兩個星期就捅這麼大漏子,你以後還想不想開車了?”蕭宇見慣了這副嘴臉,沒理他。
胖警司又向那妞伸出手去:“你的呢?”
“在車裡,你自己找去!”這妞真他媽拽。
胖警司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火這麼大,我哪兒給你找去?你是不是無照駕駛啊?”那妞看了看胖警司的警號:“說風涼話是不是很過癮?”胖警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明天等着受處罰吧!”那妞指着胖警司的鼻子。
胖警司嘲諷的笑了起來,那妞卻掏出了手機,蕭宇看到她拿起手機纔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拉在車上,這會兒肯定已經被大火燒沒了。
她迅速撥了一個號碼:“王叔叔,我是晴晴!剛纔我的車在聖人山隧道前出了點事情,有個胖子警察老跟我過不去……好的!”她笑着把電話遞給那個胖警司:“齊正惠接電話!”那胖警察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這女孩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他有些心虛的把電話接了過去,聽到對方的聲音後,馬上露出了一臉獻媚的微笑,不住的點頭。
蕭宇一看,媽的,壞了,這妞是上頭有人啊,今天這事的責任八成都落到自己頭上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胖警司接完電話立馬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瞪着小眼睛看着蕭宇:“你把這次事故的原因說給我聽聽!”
那妞得意的向着蕭宇笑,蕭宇氣得腦袋發矇,早知道現在這樣,還不如不救這妞,看着她在車裡炸死算了。那妞走到胖警司身邊對着他又小聲說了些什麼,蕭宇恨得連牙都癢癢了,媽的,八成說自己把她撞出了路面,又看到她伸出手腕給胖警司看了看,蕭宇心中暗暗叫苦,完了,這春節看來要到牢裡混了,衝剛纔的事情,她就是侮蔑自己想強姦她都有可能。
胖警司聽她說完,然後冷笑着向蕭宇走了過來,蕭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悔當初不聽聖人言,最毒婦人心啊!
“你們把地址留下,改天我會把事故報告給你們寄過去,保險公司的調查我會處理的!”蕭宇一聽愣了,他壓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他向那妞看去,看到那妞一邊擦着臉上的灰一邊向他擠着眼睛。
蕭宇這才知道那妞沒有告他,心裡又驚又喜,在事故調查上籤了個字,一瘸一拐的向公路上走去,他看了看那妞簽字的一欄上面寫着娟秀的幾個字——章晴晴。
這裡的出租出奇的少,蕭宇等了半天沒見到一輛車經過,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蕭宇回過頭來,看到那個叫章晴晴的妞坐在路邊向他擺着手。蕭宇本來以爲她會坐着警車離開,沒想到她居然也沒走。
“蕭宇!你是不是人啊?剛纔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那幫警察給抓去了,你怎麼轉身就一個人走了?”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估計她也是從事故報告上知道蕭宇的名字。
蕭宇沒好氣的說:“你少在這混淆黑白,要不是你今天故意惹事,我至於這麼慘嗎?”章晴晴氣乎乎站了起來:“就算是我惹你,你也不能把我往路邊撞,想致我於死地啊!”
“想弄死你?太容易了,我現在特後悔,我他媽犯什麼賤,讓你留在那車裡變成炸子雞多好!”蕭宇兩隻眼睛眯縫着。
章晴晴氣得臉通紅:“你說誰呢?”
蕭宇笑嘻嘻的說:“說你啊!這路邊就咱倆,不說你說誰?”章晴晴伸起手又想打蕭宇,蕭宇瞪着眼睛威脅她:“少給我過份啊,今兒哥哥我氣特不順,小心傷了自個兒!”
章晴晴嘴撇了撇,委屈的坐在路邊大聲哭了起來。蕭宇沒有理她,剛巧前面來了一輛出租車,他連忙招手攔下。他這邊才坐到座椅上,章晴晴也擠了進來。
“你不會自己叫車?”蕭宇拿她真有點沒轍。
“我錢包都燒了,全都因爲你,你今天必須送我回家!”
“天哪!讓我死吧!”蕭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回市區的路上,章晴晴居然睡着了,腦袋慢慢靠在蕭宇的肩膀上,蕭宇向旁邊側了側,她居然整個身子都靠了過來。蕭宇哭不得笑不得,把她的身子扶正又掖了一個座墊在她身後,沒一會,她又靠了過來,蕭宇反反覆覆多次終於放棄了努力,丫的,今兒老子倒黴,權當革命奉獻,給她當一次活人枕頭。
出租車駛入光復街,蕭宇用力推了推章晴晴:“喂!我說!你倒是醒醒!”章晴晴揉了揉眼睛:“幹嘛?我睡得正香呢!”蕭宇活動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肩膀:“你舒服了,我差點沒讓你給壓死!”章晴晴白了他一眼:“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啊?我不是睡着了嗎?我要是清醒躲你還來不及呢!”
蕭宇拱了拱手:“得!您大人大量別跟我這個小男人一般見識,你家住哪兒,給人司機說一聲,錢我給夠,拜拜了您那!”蕭宇遞給那司機五百臺幣:“這夠你環城溜圈的了,走了啊!”蕭宇慌忙下了車,這他媽什麼事兒,真是倒黴催的。
蕭宇看了看前方鐘樓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七點五分,已經超過傻豹他們約定的時間五分鐘,慌忙向獅王府走去。
傻豹和弟兄們早就到了,他們特地包下獅王府最大的包間雄風廳爲蕭宇壓驚。蕭宇一進去連忙抱拳說:“對不起了各位兄弟,今兒遇上點事情!”在場的人看到蕭宇一副狼狽的模樣,不知道他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尾巴大笑着說:“大家都知道,今天我們宇哥是去遠方會情人,爽的時間都忘了……”包間內笑成一片。蕭宇暗暗慚愧,想起林詩詩今天對待自己的態度,的確有些反常,一向自認爲對女性有不可抗拒魅力的蕭宇第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傻豹拉着蕭宇在上座坐下,蕭宇看到身邊還空了一個位置,奇怪的問:“有人比我還晚?”傻豹笑了起來:“大……大……家以爲,你要……帶……帶林詩詩一起來!”蕭宇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她有點事情,今天晚上不能來了!”
房門被禮貌的敲了一下,服務小姐走了進來:“蕭先生,門外有位小姐找您……”
尾巴一聽就樂了:“宇哥,跟我們打埋伏啊……”他的話忽然中斷了,有些怪怪的望着門口。
蕭宇兩隻眼珠子差點沒跳出來,章晴晴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蕭宇!你果然在這裡!”她來到蕭宇身邊的位置坐下,看了看滿桌的菜:“我都快餓死了!”
傻豹曾經見過章晴晴,看看蕭宇又看看她也是一腦袋的霧水,他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攪和到一塊去了。
章晴晴臉上還有許多污垢沒有擦掉,身上的衣服也擦破了好幾處,一副狼狽的模樣,蕭宇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兩人活像逃難過來的。周圍人互相看着,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章晴晴!你有完沒完?”蕭宇有點怒火中燒,章晴晴看了看他:“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是聽不到你說話?”
蕭宇用手指了指她:“我不是已經給你錢了嗎?”
尾巴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蕭宇有火沒出發:“你他媽笑什麼?有病啊!”尾巴趕緊扭過頭去,還在哧哧的笑。
章晴晴毫不畏懼的和蕭宇對視着:“我想不起家住哪兒了!”蕭宇差點沒暈過去。
“你是不是誠心的啊?”蕭宇大吼了起來,章晴晴抿起嘴脣:“我餓了,大概吃飽後能夠想起來!”
蕭宇瞪着眼睛從錢包中又掏出兩千臺幣,塞到章晴晴的手裡:“你拿着錢愛上哪兒吃,就去哪兒,吃飽了慢慢想啊!少他媽在這裡氣我!”
章晴晴把錢裝到了身上:“我累了,哪兒都不想去……”蕭宇氣得乾瞪眼沒轍,他咬牙切齒的說:“再不走,我拿刀砍死你!”章晴晴一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傻豹心軟:“阿……阿宇,人家到……到底是女孩子……”
蕭宇滿肚子的委屈:“她……也算女孩子?”
章晴晴看有了同情者,哭得更加傷心:“他……他下午開車……撞我……我被撞到路邊,車子爆炸了,要……要不是……我逃的及時,恐怕現在已經被炸死了。”
蕭宇算是見識了她顛倒黑白的本事,恨的直點頭。
在場的麗娜是女孩子,聽得是義憤填膺,覺着蕭宇對人家一個女孩子的確做得有些過分。
蕭宇湊到章晴晴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你給我聽着,再敢胡說八道,我打掉你的門牙,老老實實的吃飯,吃完飯乖乖回你的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章晴晴居然抿着嘴笑了起來,她優雅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章晴晴一出門,所有人同時都鬨笑了起來,傻豹也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蕭宇惱得喝了一大杯酒:“成,今天你們所有人都把我當猴看,好!當我犯賤,今天我話擱在這裡,誰不陪我喝趴下,就他媽不是我哥兒們!”
麗娜的電話這時響了,她接通電話,忽然看了看蕭宇,把手機遞給了他,蕭宇沒好氣的喊了一聲:“喂!”聽筒中傳來林詩詩怯怯的聲音:“宇哥……是我……”蕭宇的口氣馬上變得溫和了起來:“哦!你在哪裡?”
“我在家裡……上午我心情有點不好……對不起……,我給你打過電話可總是關機……”
蕭宇的內心馬上溫暖了起來:“沒事兒,我知道……”
林詩詩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初一你有空嗎?”
“有,我最近都沒什麼事情!”
“能跟我一起去孔廟祈福嗎?”林詩詩輕聲的邀請着。
“行!我一早就去接你,你定個時間?”蕭宇的臉上是笑逐顏開。
“那我十點在路口等你,我不耽誤你了,再見!”林詩詩輕輕掛上了電話,蕭宇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他有些得意的擡起頭來,本以爲自己會再度成爲大家攻擊取笑的對象,可是沒想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大門的方向。
蕭宇也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他的嘴巴忽然張大了。
一個女孩優雅的走了進來,她身穿一件黑色露背晚裝,合體的裁減恰到好處的突出了她完美的三圍,紅色的長髮隨意在腦後綰了一個髮髻,幾縷紅髮垂在光潔的額頭多了幾分女性的慵懶,她的膚色很白,在黑色晚裝的映襯下更顯得豔如嬌雪。
蕭宇這纔看出這女孩居然是章晴晴,她已經將臉上所有的鉛華洗盡,修長的秀眉下是一雙異常明澈的眼睛,她的五官近乎於完美,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種雍容華貴的貴族氣質。蕭宇留意到她手腕上的幾道淤青,那是下午拜他所賜。
這個女孩在瞬間居然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每一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章晴晴頑皮的笑了笑,來到蕭宇的身邊坐下。蕭宇忍不住問:“你哪兒偷來的這身衣服?”章晴晴湊到他的耳邊不無得意的說:“多虧了你給我的那兩千臺幣!”蕭宇氣得差點吐血,敢情這會兒她跑到樓下買衣服去了。
“今晚我們首先歡迎……阿宇……重……重新回到我們的大家庭中……”傻豹的一句話宣告着晚宴的正式開始。
也許是因爲林詩詩的那個電話,蕭宇的情緒明顯的好了許多,他幾乎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幹了一杯,當然也有例外――章晴晴就是其中的一個,就算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蕭宇對她這隻白天鵝還是說不出的討厭。
章晴晴卻並沒有因爲蕭宇的態度受到冷落,蕭宇的那般兄弟爭先恐後的向章晴晴敬酒,蕭宇甚至都覺着今晚的主角並不是自己,說是給自己接風,怎麼看怎麼像歡迎章晴晴的酒會。
章晴晴始終都表現的優雅而含蓄,彷彿和剛纔那個任性刁蠻的女孩判若兩人。
九點鐘的時候,她最先離開了,尾巴目送她到酒樓下上了一輛加長林肯,看來她的家庭背景一定很不簡單。
章晴晴走後蕭宇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下總算可以開懷暢飲了,不知道爲什麼這天晚上他喝了很多,喝得不省人事,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夜總會的辦公室裡,他看了看窗外,遠處的天空微微泛出青灰的顏色,天空的底部已經開始發紅,新的一天就要來臨。
蕭宇揉了揉眼睛,仍舊感到昏昏沉沉,昨晚他的確喝得太多了,來到臺灣這麼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像昨天晚上這樣放縱自己。外面很靜,蕭宇猜測到現在最少是清晨五點了,夜總會已經打烊,員工全部回去休息了。
他倒了杯純淨水,慢慢滋潤着自己乾涸的喉嚨,無比清涼的感覺慢慢延展到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他的每一個細胞逐漸的甦醒過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莫名的孤寂。
蕭宇推開經理室的房門走了出去,空蕩蕩的大廳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是夜總會最爲冷清的時間段,瘋狂和野性同時在這時沉睡。
蕭宇來到吧檯,從貨架上拿了一包薯片和一聽牛奶。他一邊吃着,一邊百無聊賴的環視着這個大廳,這時他才留意到大廳已經重新裝飾,牆壁四周懸掛着波浪似的紅綢,整個舞臺全部以紅色爲基調,兩旁懸掛着裝飾性的鞭炮,正中大紅橫幅上貼着幾個大字『銀座香榭麗舍聯手迎新春,慈善募捐抽獎大型活動』
蕭宇笑了笑,馬心怡的確是個很會做事的女人,一切在她的安排下變得井井有條。
值班的保安聽到動靜,拿着警棍出來巡視,看到蕭宇連忙打了聲招呼:“宇哥!”
蕭宇點點頭,他指了指舞臺上的橫幅:“活動具體定在什麼時候?”
“今晚六點三十分!”
蕭宇點點頭,保安拿出一份會議組織名單交給蕭宇:“豹哥讓我交給你的。”蕭宇看了看,自己的名字和馬心怡並列處在會議組織者那一欄,再往下看,今晚的維持會場秩序也是自己負責,忍不住笑了起來:“怡姐夠狠的,連我病假都不放過!”
上午八點的時候,傻豹打電話過來:“阿宇,今今……天你……哪裡都不能去,上午有人送……送貨,你看着點!”蕭宇忍不住問:“豹哥,我現在是放假,你怎麼還給我派活兒?”傻豹樂了起來:“都……都是馬經理的主意,再說今晚……幫會的弟兄們都會來捧場,譚爺也要親自來……你……你說什麼都得辛苦點!”
蕭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怎麼活好像都是我一人的,你幹嘛呢?”
“我……我要親自去把邀請函送給二十四堂的堂主,另外其他的幫派我也……要去拜訪一下……”
“好吧!”蕭宇剛剛掛上了電話,這邊馬心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蕭宇一聽是她:“怡姐,你太不夠意思了!“
馬心怡格格的笑:“怎麼?鬧情緒?”
“我哪兒敢?您老人家忙着運籌帷幄,我們當兄弟的只有跑腿的命!”
“呸!你少跟我貧啊,今晚來得人很多,銀座那邊主要是接待的政府、商界和警界中的名流,你們那邊江湖人物多一些,我一個人總不能分成兩半用,再說了你們香榭麗舍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做事我還放心不下呢!”
“得!怡姐,您太擡舉我了,兄弟我爲了感激您的知遇之恩,今晚拼了這條小命也得撐下去。”
“沒那麼嚴重……”馬心怡又開始笑,過了一會才說:“不過今天晚上到場的江湖人物很多,魚龍混雜,你最好多安排點人手,省得鬧出什麼亂子!”
“您就放心吧!”
蕭宇回答的雖然輕鬆,可是對於這件事情他絲毫也不敢含糊,二十四堂雖然都隸屬於青龍幫,可是據他已經瞭解的情況,堂主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的錯綜複雜,況且自己和樑百臣的衝突已經讓幫內的很多人不滿,不排除今晚會場上出現事端的可能。
晚上六點的時候,應邀前來的客人開始陸陸續續到場,傻豹負責接待工作,蕭宇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讓麗娜把夜總會所有的小姐組織起來臨時充當嚮導。也許是知道今晚譚爺親自到場的緣故,每個人都儘量表現出自己大度文雅的一面,一切都在預先安排的秩序中進行。
蕭宇坐在二樓的音響室中,透過玻璃觀察着下面的每一個角落,通過對講機遙控安排保安的行動,他並不想在人前露臉,多少也是因爲之前砍傷樑百臣的緣故。
傻豹春風滿面的守在門口,他在幫會中已經混了整整十二年,今晚是他最爲風光的日子。馬心怡在今晚的酒會之前已經事先把座位定好,場地正中的位置自然是留給譚自在,旁邊擺放了四張圓桌分別是二十四堂中最有實力的瘸五、老安、龍三和老黑。其餘的堂主都圍繞在周圍落座,因爲宋老黑的緣故,馬心怡對青龍幫的內部有相當的瞭解,通過這中心的五張桌子,巧妙的將相互間有矛盾的堂口分開。
六點半以前所有的堂主已經全部到場,新年將至,所有人都是一團和氣,會場內到處洋溢着祥和的氣氛,蕭宇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讓手下送來了一杯咖啡,剛剛喝了一口,忽然站了起來,他看到一身紅色晚裝的章晴晴從門口走了進來,尾巴像是和她已經很熟絡,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說着什麼。
蕭宇氣不打一處來,打開對講機就罵:“尾巴!你小子有病是不是,誰讓你把章晴請給我招來得?快把她給我趕出去!”尾巴向着他的方向笑了笑,居然把對講機交給了章晴晴。
章晴晴瞪着他的方向:“蕭宇!你要趕誰?”蕭宇雖然躲在暗處,仍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章晴晴,你少他媽給我添亂,撞車的事情,人家保險公司會處理,你老纏着我幹嘛?”
“小子,你憑什麼跟我這麼橫?我來又不是找你!”章晴晴把對講機重重的摔給尾巴,氣沖沖的向着音響室的方向走來。蕭宇無可奈何的把對講機丟到一邊,向手下保安說:“讓她走,我他媽煩着呢!”
沒等保安走到門口,章晴晴怒不可遏的跺開了大門:“蕭宇!”保安上去想攔她,章晴晴大聲說:“滾開!我跟蕭宇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蕭宇哭不得笑不得的轉過身來,對保安說:“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