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至死?你知道你娘都做過什麼嗎?她做的錯事,夠她死一百次都不止!”裴青寒怒道。
裴夏塵從未見過這樣爹爹,雙眼通紅,提到母親時,滿面的憎惡與厭棄。
她嚇得縮回了手,可又不想就這樣放棄,怯怯道:“爹,娘雖有錯,可您也當看在她這些年盡心盡力伺候您,幫您打理後宅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罷!”
“盡心盡力的伺候我?打理後宅?”裴青寒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毛骨悚然,他想起了很多事,那些已經香消玉隕的枕邊人曾對他說過的話,他從前盡當了耳邊風,只道是女人家之間的風言醋語,眼熱他寵愛宋荷香,這纔不斷在背地裡編排宋荷香的不是。
他非但沒有聽進那些話,甚至因此而冷落了那幾個女人,結果無一例外,不出兩年,那幾個女人先後都死了,要麼死於難產,要麼死於惡疾,偌大的侯府後宅,最終只剩下宋荷香一人,以及常年臥牀的東方婉兒。
可笑啊,何其可笑!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讓一個女人操控擺弄這麼多年。
裴青寒再也沒看跪在地上的三個孩子,轉身回了屋裡,門再次關上,隔絕了裴夏塵悲涼絕望的眼神。
兩個小公子被乳孃帶走,裴夏塵也在丫鬟的扶侍下離開四榮院。
裴夏塵打小就在宋荷香跟前養着,當府中嫡親大小姐的規格養着,她與母親的感情自是十分深厚,聽聞母親被關入柴房後,立時便跪在了爹爹的房門前求饒。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丫頭問。
裴夏塵飄忽的神思立時縮了回來,扭頭看了眼柴房的方向,澀着聲道:“去取些熱食,再取牀厚些的被褥。”
丫頭立時明白過來,趕忙扭頭朝身後跟着的侍女吩咐一番。
一刻鐘後,裴夏塵帶着吃食和被褥來到了關押宋荷香的柴房外。
夜深寒重,每個都冷的直髮抖,她們還是一直在路上走着的,可想而知被關在小柴房裡的母親現在冷成了什麼樣。
“快開門!”裴夏塵心裡着急,朝守門的婆子叫嚷。
守門的婆子心裡很是不屑,可面上依然賠着小心,一臉爲難道:“二小姐,您可別爲難老奴,侯爺吩咐過了,不許人進去,也不許裡面的人出來。”
裴夏塵心頭怒火中燒,這些婆子,慣會踩低捧高,如今見母親這般,她們立馬就變了一張臉面,若是從前。。。若是從前。。。
還提什麼從前,今日便是今日,提從前又有何用?
裴夏塵定了定心,朝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會意,立時從腰間解下一隻錢袋子,裡頭裝着至少二十兩的銀子。
丫頭將錢袋子塞進婆子的手裡,堆着笑道:“媽媽行個方便,這三更半夜的,侯爺已經睡了,這事您不說,就沒人會知道,這點小錢,給您拿去吃個茶,莫要嫌少。”
裝着二十兩碎銀子的錢袋自然是沉的,一入手這婆子便知有多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