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白芷說過,只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悠閒,自在,與世無爭,賺點小錢,偶爾給人治個病,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說起來,黃駝村的日子是最適合她的,若非因他和東方家的羈絆,她絕不會留在這猶如大染缸般的京都城。
東方穆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得告訴他,便接着道:“你知道那柯家二公子得了什麼病嗎?”
楚焱聳肩“總歸是疑難雜症,您剛不是說了嗎,別的大夫都治不了,唯她能治。”
說起來,白芷的醫術那真是沒話說,比如他的失憶症,比如孟楠被老虎咬斷的手筋,比如讓周剛他們脫逃的假死丹。
以及他至今也沒弄明白,那銀色的奇怪箱子裡,還有那黑色的布包裡,裡頭裝着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從哪裡弄來的?
他問過,她卻沒認真回答,彷彿有些難言之隱。
東方穆嘆了一氣,“實話告訴你,那柯家二公子得的,是風流病,叫什麼黴瘡,她一個姑娘家,怎能去給人治這樣的病?這事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會被人傳成什麼樣。”說着話,他偷眼去看楚焱的臉色,原本他對這種事沒什麼偏見,可他怕楚焱會有偏見,畢竟芷兒是他未來的媳婦,媳婦兒去看別的男人的身體,雖說是治病,可心裡總歸是會不舒坦的吧。
卻誰知,楚焱只是哦了一聲,面色半點變化也沒有,“治病就是治病,還論什麼病嗎?甭管什麼病,大夫能治的話,就得治,這是醫者本職,若連這個都做不到,便不配做大夫。”
“至於外頭的傳聞,白芷不會在意這些,而我也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儘管做她想做的一切,我永遠都站在她這一頭。”
東方穆聽了這話,樂的合不攏嘴:“好小子,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想到他遲了這麼些天才回,便又問:“你怎的今兒纔回?不是說初九就能回嗎?這都十三啦。”
楚焱將此行之事簡要的說了一遍,聽得東方穆顏色大變:“什麼?金國太子負傷失蹤,公主在毒昏迷,全部使臣被殺?楚楓他瘋了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可是金國的議和使團,出了這樣的事,皇上要如何向金國交待?”
“楚金兩國兵力和國力都是相當,一旦開戰,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是滅國之災,他做事一點輕重都不管?爲了達到目的。連這樣荒誕至無邊的事都敢做?”
楚焱剛剛平展了一小會的眉頭再次攏起,心情很沉重,這件事,他原本已經拿住了楚楓的實證,可是現在,實證已經變成了死無對證,他無法在父皇面前參他,而父皇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也會因爲顧念父子之情而不拿他法辦。
“師傅,若最後查出是楚楓所爲,父皇會定他的罪嗎?”楚焱朝東方穆問。
東方穆搖頭:“不好說,你父皇這人,表面看對你們這些皇子有些冷淡,其實他極重父子之情,若是別的事,他定會發落,因他知道,再發落,也不會傷及根本,頂多就是象徵性的處罰一下,可這次的事不同,這可是殺頭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