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兒麻煩了,這小子太蠢一點兒都不上道。小辰本來還想逗逗他呢。這還沒開始,就哭得天昏地暗還尿牀的。不經逗啊,時間不多,不等他適應了。
“便宜你小子了。”小辰一個手刀把人砍暈,然後拽了起來,正好脫得個精光,免得他再動手了。
這白斬雞的排骨身材,根本沒眼看了。下手都覺得髒了手嗯。
小辰把人綁在一個木頭架子上,然後勉爲其難的給人披上件袍子。再拖出去,先帶到城門邊上去。
本來以爲這邊兒的護衛會有兩把刷子,哪裡知道出奇的順利。也不知道是老天都在幫他還是因爲這個顧大少多行不義必自斃。
城門西角,特製的架子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圓形的套馬環扣在馬肚子上。仿製的刑部的刑具木驢,去掉了折磨人的那根木棍。主要是用於固定囚禁。
城門西角,已經有準備好的溫順的母馬。套上了木架子後,再把這位顧大少給綁上。
大清早的還挺冷的,小辰看在百姓們還沒出來的份兒上。大戲可能會受影響,沒有掀開顧大少身上的袍子。
他本人帶着其他的五個親衛先翻城牆的出去,繞道盡快回百歲鎮。剩下的三個親衛,需要留守。
顧大少雖然特別的不識擡舉,不過身份擺在那兒,下狠手可以,不能下毒手。
他的意見是,給顧大少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就行了。這三個親衛負責在恰當的時候,把顧大少送上最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讓他好好的走一遭,展露下他的雄姿。在顧家得到消息趕來之前,確保顧大少不會被尋仇的人弄死。然後讓他背上黑鍋。
還挺遺憾的,不能親眼看看顧大少的精彩表演。
小辰確實膽大,敢冒險,但這不代表他是傻子,隻身犯險不知道進退。
京城的百姓,特別是住在平安大街上的百姓。早早的就冒着初冬的寒氣起來討生活。
賣面的,賣包子的,賣豆漿油條的小販們擺上了他們的攤子。來來往往的行人買上幾個熱氣騰騰的早餐,有坐在小販擺着的桌椅上吃的,也有揣在懷裡到上工的地方再吃的。
平安大街隔壁街就是官道,不許行人行走也不許商販擺攤連店鋪都是格外的嚴整,什麼時候開門都有嚴苛的標準。
因此,不少官員都會在下了早朝後,繞道平安大街,逛一逛,乘坐馬車招搖過市,感受下來自平頭百姓的尊敬。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平安大街上出現了匹慢吞吞的走着的老馬。馬背上騎着個渾身都裹在黑色披風裡看不見面目的人。
路過的行人看着這獨立特行的造型,不時的張望着,但並沒有人敢上前去詢問。
老馬噠噠着馬蹄,沒過多久,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一股冷風。把這馬背上包的嚴嚴實實的人身上的披風給吹跑了。
“啊!”離得近的一個大娘最先看到這馬背上竟然坐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立刻尖叫起來,好不要臉,皇城腳下朗朗乾坤,這人光着身子招搖過市。
買菜的大娘的尖叫,吸引了沿街的百姓們的注意。他們都朝着這騎着馬光着身子的人看去。
大姑娘小媳婦兒就不說了,一邊唾棄着的,一邊背過身子不去看。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而且長得還那樣醜,身子也一樣的醜。
漢子們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看着這個光着身子騎馬的男人,指指點點。
“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這大白天的,就有人如此不知廉恥了。”顫巍巍的老大爺瞧了一眼,搖着頭嘆氣。
如今皇城亂的厲害,造反謀逆的都把持着朝政了,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出來興風作浪了。
“這人細皮嫩肉的,瞧着像是個富貴人家的。”也有見多識廣的,一邊看着,一邊發表自己的見解。
“怕是那個富貴公子哥兒得罪了人,被人給整了一通吧?”也有聰明的已經猜到了這人裸身逛街的緣由了。
富貴公子哥兒?這個說法讓平頭百姓相當的感興趣。許多人也不急着趕路了,跟着這個裸身騎馬的後面。看看這是要往哪兒去?
多難得瞧見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出這樣醜,丟人丟成這樣?
很快的老馬後面又跟了一羣看熱鬧的閒人野漢們。
小辰那一記手刀極重,按理說,顧大少應該是差不多到了顧府門口。徘徊幾圈兒等小廝們接回去後,都醒不了的。
奈何這初冬的寒氣威力太大了,一陣陣的冷風颳過,把昏迷過去的顧大少給生生凍醒了。
他剛醒來還有點兒迷糊,周圍怎麼這麼吵?不知道他顧大少有起牀氣嗎?早上的時候,是聽不得一點兒動靜兒的。誰敢吵他,就把誰剁碎了喂狗!
可這周圍熱鬧的就跟集市一樣,吵得人頭疼。
“別吵了!誰在吵,我就弄死誰!”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後,顧大少擡手想動動胳膊,卻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了。
而他的吼聲也沒有任何作用,周圍的嘈雜吵鬧的聲音比先前更大了。顧大少瞪圓了眼睛,這才發現,他竟然就在集市上!
遠處那個珍寶齋,他認識,不就是平安大街上,他常逛的嗎?上個月他剛強賣了這店裡的鎮店之寶,哄他的小情兒開心。
他怎麼會在這裡?動了動身子,發現他全身都被捆住了根本動彈不得。而且冷得厲害,渾身都在打顫。
顧大少的後背被固定在一根長長的木棍上,他連低頭不能。但是這匹老馬並不高,騎在馬上,差不多能看到周圍路人的眼睛,和他們擡手對他的指指點點。
而且渾身的冰涼,也讓他顫抖着的想到了個不敢猜想的可能。他該不會渾身上下一件衣服蔽體的都沒有吧?
事實上告訴他,是的。
“爹,那個人沒穿衣服,小鳥都露出來了!”有個熊孩子拔高的聲音徹底的粉碎了他最後的幻想。
顧大少臉脹的通紅,如果這個時候給他一塊布,他並不想擋胯下,而是想擋住自己的臉。
可偏偏,把他綁在這馬上的人還特別貼心把他的頭髮梳的整潔的不能再整潔了,把他整張臉完完整整的露了出來。
顧大少只希望這些賤民們不認識他。
然後他就看見了前面酒樓的二樓欄杆上站着戶部尚書的二少。他的死對頭,平時沒事就愛懟他的,韓老三。
韓老三也是沒想到只是出來吃個飯,就能看到這麼勁爆的畫面。他盯着平時囂張的不可一世的顧大少的臉呆了呆,然後目光自然而然的往下,看到了顧大少胯間蜷縮成一團的顧二少。
這麼小,果然是不行的。看來小西施說的不假啊,顧大少不行啊。
明顯看到了韓老三的視線移動的顧大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這個時候,他被綁在馬背上上,沒有人的幫忙,他單靠自己是絕對下不來的。
只能向韓老三,這個全京城他最不願意求助的人求幫忙。顧大少覺得自己的臉被人踩在地上了,完全撿不起來了。
可是,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韓老三居然,居然轉身,假裝不認識他的,就要回到酒館裡面。
顧大少現在覺得,自己的臉面不僅被人踩在地上了,還被狠狠的踐踏了好幾腳。
他掙扎了一會兒,假如不求助的話,他就要被這些賤民們繼續圍觀下去,不知道要被圍觀多久。
權衡之下,向韓老三求助佔據了上風。
“韓正德!我看見你了!你別躲,快來幫我!”
已經進了雅間的韓老三也就是韓正德,撇了撇嘴,真沒骨氣。這點兒事兒都忍不了,求他幫忙不說。還強迫他幫忙。
“正德怎麼了?”和韓老三一起的友人聽到外面的叫聲,有點兒奇怪。
“外面正在看戲呢。”韓正德一點兒也不想出去幫忙,讓顧清讓多溜達溜達嘛,不是挺有意思的。
難得顧大少被人惡整了一頓,幾百年都遇不上的盛景,他幹嘛要去給顧大少幫忙。
友人聽着不大明白,也起身到欄杆附近,朝外面看了一眼。
自然看見了正在裸身遛鳥的顧大少,他臉色一變,立刻退了回來。
“外面那個?”
“顧清讓啊,你不記得了。”韓正德好沒氣的回道。
他自然是記得的,只是,只是不敢相信,普天之下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對顧大少下手。
要知道顧大少的妹妹是宮中太后垂簾聽政,顧大少的父親是攝政王,把控朝政。整個天下都是他們顧家說的算的。
“他,他在外面喊你。”
這眼看着就要路過這個酒館了,韓老三竟然敢裝死不回話。顧大少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面子裡子的事情,扯着嗓子高聲喊着。
不過,到底他沒有臉面把自己的名字也叫出來。特麼的,他今兒是丟人丟到黃河了,真想把這些賤民們的眼珠都挖下來。
“煩死了,這個顧大少遇上就沒什麼好事兒。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來平安大街了。讓他溜到底,等顧府的人得到動靜兒去救他。”聽着外面聲嘶力竭的吼聲,韓正德也不能裝聽不見了,畢竟韓家現在也在朝堂之上,是主管戶部的尚書府。
韓正德磨磨唧唧的從二樓下去,顧大少已經走過了。還在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叫。
“顧大少,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這大清早的,天氣這麼冷,你穿的這麼單薄的,上街上溜達了?”韓正德走過去,拽住了地上拖曳的繮繩,慢吞吞溜達的老馬立刻就停了下來。
顧清讓連頭都不能回,聽着韓老三欠扁的聲音,恨的咬牙切齒。可有求於人,還是不得不低頭。
“老三,你幫哥個忙。給哥解開,成不?就當是哥欠你的,這人情以後一定會還成不?”
誰要你的人情,顧大少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的時候還少嗎?他今天是倒了大黴了,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曆。
這平安大街上溜達的人多了去了,他就不信沒人認出顧大少。都貓着呢,躲在暗地裡看笑話。
就他蠢,恰好讓顧大少看見了。
“大少你這是怎麼了?得罪誰了?敢對你下手?”韓正德上前去,慢吞吞的解繩子。
這下手的人倒也沒下狠手,綁的繩子其實並不解釋。隨便一解就開了。
一獲得自由的顧大少從馬上跳下來就去扒韓正德的衣服。
“借我,外衫借我。”
“誒,大少不帶你這樣的啊。我可是幫你解開了,你當街扒我衣服是幾個意思?”韓正德死拽着自己的胸襟不從。
笑話,這要是他的衣服被扒了,丟臉的不也加上他一個了嗎?
“正德幫幫我,幫幫忙,我就要一件。”顧大少不依不撓,抓着韓正德衣衫不放。
這忙絕對不能幫。韓正德大力的掙扎了下,掙脫了顧大少的拉扯。
這也是因爲顧大少被凍得手腳都要沒知覺了,戰鬥力直線下降。
“給我件衣服吧,正德,幫幫忙!”顧大少被甩的一個趔趄差點兒就摔倒地上了,他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下面,哀求的說道。
“前頭就是成衣鋪子,我帶你去買一身。真是怕了你了。”韓正德指了指不遠處的成衣鋪子,率先走過去。
那邊兒成衣鋪子的老闆眼看着關門沒關及時,惹上這兩個煞神,臉都白了,乾脆扔了小夥計直接躲到後院裡去了。
這兩位爺要什麼就拿什麼吧,不要收錢。只求之後別遷怒他們就行了。
顧大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邁着腿跑得飛快。以他這輩子最巔峰的速度衝進了成衣鋪子裡,胡亂的找了件成衣就套上了。
真是完全沒臉見人了,顧大少根本不敢出去。套上衣服後,就好了成衣鋪子的後門,偷偷的溜出去,然後返回顧府。
連個招呼都不打的,讓韓正德在門口等着,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韓正德估摸着人應該是溜了,也不站門口讓人圍觀了,甩手就走。
晦氣,簡直不能更晦氣了。
不過也挺爽的,到底是誰會這麼大的膽子啊,實在是想讓人說一句,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