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就是如此,親情要打個折扣,說出來的話,未必出自真心。他突然微微地勾起了嘴角,那笑容滿是嘲諷。
“老十,你什麼意思?”皇帝見他笑容怪怪的,有幾分難堪。
“兒臣就是覺得好笑。”他這回是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你說你最疼兒臣,皇帝的位置,你從來不許兒臣覬覦。對,在你眼裡,兒臣要當皇帝,那叫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你呢?一心一意要君承浩那個野種當皇帝,念想執着了三十幾年!你不覺得可笑嗎?”
皇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提到這茬,就氣得肺疼心痛,“朕哪知道辰妃是這等水性楊花的女子,朕要是知道君承浩是個野種,早就把他剁成肉醬了!朕被騙得好苦,你父皇丟臉,你就那麼開心?”
“開心?”君佑祺收斂了笑痕,“兒臣是心酸。兒臣是替自己不值,也替你不值。”
“祺兒……”
“沒別的事,兒臣先告退了。”
皇帝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沒有阻攔。認爲他要鳳驚雲一事,老十既然不反對,那就是默認了。
君佑祺回到佑安宮廂房,看着房中壁上那幅畫像。
畫中的鳳驚雲仰首望月,只是一個側面便美得勾心動魄,那窈窕的身影直教人想狠擁入懷裡好生疼愛。
小廝園子站在一邊,心疼地說,“主子,您看着鳳四小姐的畫像有一會兒了,您心裡……是有她的吧?”
君佑祺猛地驚醒,仔細地索思了一番,“是,本王是喜歡她的。園子,你說,世間去哪找第二個鳳驚雲這般聰慧、醫術、及美貌於一身的女子?”
“據小的瞭解,沒有了。”
“那天晚上,本王被她震憾到了。”
“哪晚?”
“京城南郊,梅林小築。”君佑祺回憶,“她彈的琴聲是多麼的悠揚,她的琴藝,本王是早在長樂想府就見識過的,想不到,她竟然會音波功,而且到了五重的境界。”
園子看起來是個清秀的普通小廝,實則是無相座下九大死士統領之一,那晚,他自然是在場的,“鳳四小姐總是讓人很意外。”
“有沒有查到那晚第六重音波功是何人彈奏?”
“回主子,沒有。”
“沒有就對了。”君佑祺眼中閃過一縷隱憂,“音波功失傳已久,當今世上,怕是沒有人會了。本王所知道的,唯一會的那個人——也已經死了。”
“主子……”知道主子想起了傷心事,園子也不好受。
“本王也不想他死的,可是他必需死。”他英俊的面容閃過絕決,“他若不死,本王何以爭奪天下?到猴年馬月,本王才能成爲不是一國皇帝,而是整個天下的至尊帝君?”
“您也是不得以的。”
“是啊,不得已。”他嘴角的笑痕有幾分蒼白,“多少白骨埋於腳下,多少人含冤而逝,本王從來不眨眼,從來不覺得遺憾,他死了,是本王唯一覺得遺憾的人。”
“相信他會理解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