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聽了什麼笑話,狂妄地笑了,“從來只有本王懲罰別人,沒有人可以懲罰我。”
“是麼。我以爲你受的夠多了。”她不以爲然地聳聳肩,“我這個人呢,雖然很下流,但還是不夠下賤。”
言下之意,她是說他自幼被離妃攪得連命都快沒了,她也懶得用這一點去揪他的痛腳。
看他沉默瞭然的陰森神情,她就知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怎麼?捨不得往本王的傷口上撒鹽?”他聲音裡有幾分邪肆,單看錶情,還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的目光瞥過桌上的兩個空盤子,“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吃了你的飯菜,加上殤王爺又吞了烈性劇毒……”將他的黑袍蓋於他赤、裸的身上,“爲難一個將死之人沒興趣。王爺早些歇息。”
她站起身朝房外走。
他五官佈滿陰霾,“這是你的房間,你去哪?”
“我去哪,與殤王爺無關。”她冷漠的聲音出了脣裡,腳步已踏出房外。
他寒着面色,因劇毒而起的疼痛時時提醒着他,她有多絕情。但他的森寒的目光,仍舊不由自主地望着她離開的絕美背影,看得出神。
心中無限失落。
他無數次離死亡太近太近,近到對於人人所怕、所畏懼的死亡,他的心已經麻木不仁。
冷風從敞開的窗子灌了進來,吹散了房中濃濃的酒薰味。
使得他神智無比的清醒。
此刻,他並不擔心吃下的三日斷腸丸劇毒會要他的命,他只是怕終其一生都只能永遠看着她的背影,怕她從不願爲他多做停留。
躺在牀上,他幽森的目光無一點倦意,腦海中一一回味着今夜她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想念着她被他壓在身下的絕美嬌軀,回味着吻着她的無比甘甜滋味……
鳳驚雲!
他眼裡閃過堅定,那是一抹誓在必得的堅定。
離開廂房後,鳳驚雲朝庭院的右前方走了一小段距離,太監小順子小跑着過來,“小姐。”
她側首瞧着他,“這麼晚還不睡?”
“小的在等您。”小順子指了指院子邊的一個角落,“一直在那兒等着。今夜殤王自行進了您的房間,小的也不敢將他趕出來。等着等着打了個盹兒,去配藥房找了您一圈,發現您沒在,猜到您應該回房了。小的不敢進去打擾,於是,就等着了。”
鳳驚雲的目光落在小順子較爲清秀的年輕面龐,“辛苦你了。”他應該等了一夜了。
“小的這條命都是小姐救的,能爲您效勞,是小的該做的。”小順子說,“小的見殤王爺已備了飯菜,知道他不會在房裡久留,便另行備好了一間廂房。”原是給殤王住的,哪曉得出來的人是小姐。殤王可真會鳩佔鵲巢。
“嗯。”鳳驚雲也不解釋,淡然說,“難怪以前你會被挑選到太子跟前侍候,怪機靈的。帶路吧。”
“是。”您這邊請。
她隨着小順子去了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廂房裡,